集市上還有很多苗族特色的美食，香軟可口的糯米飯，飄著菌類的酸辣湯，獨(dú)家釀制的香甜米酒。

    他們陪著曇曇喝了一碗酸辣湯，熱乎乎的湯汁入口，曇曇的小臉?biāo)查g就酸得眉頭緊皺，許向陽看著她的模樣，笑了起來。

    曇曇也舀了一勺，示意許向陽嘗嘗看，見到他也同樣酸得皺了皺眉，曇曇笑得很開懷。

    苗族文化中，人們也有特有的宗教信仰，包括自然信仰、圖騰信仰等等。

    所以當(dāng)他們路過某個攤位時，某只用竹條編織成的蝴蝶吸引了曇曇的注意，蝶身是用蠟染的布填充的，色彩繽紛，紋路繁復(fù)。

    她睜大了眼，注視著那只蝴蝶，邁不出腳步了。

    “向陽哥哥，這是蝴蝶嗎？”

    許向陽指著那只蝴蝶，問道：“曇曇喜歡嗎？”

    曇曇遲疑著，眼眸忽閃忽閃地瞧著蝴蝶，有些猶豫。

    正在編織其他形狀的老奶奶，慈眉善目，笑意盈盈，她抬了抬老花鏡，看向曇曇。

    “小姑娘，喜歡嗎？在我們苗族，見蝴蝶便是福氣降臨，相傳，咱們的祖先便是這蝴蝶mama所生。”

    老奶奶看著蠟染的蝴蝶翅膀，目光里似乎閃爍著某種敬仰的光：“你們也算來得巧，這是最后一只竹編蝴蝶了?！?/br>
    曇曇其實聽得一知半解，揚(yáng)著頭，看向許向陽，眼里閃過一絲不解。

    “我們買了?！?/br>
    許向陽付錢，取下那只蝴蝶遞給曇曇，向她解釋：“福氣降臨，說明咱們曇曇以后會很好很好。”

    曇曇接過那只竹編蝴蝶，來回轉(zhuǎn)動著，蠟染過的深色布面在燈光下隱隱反射著光。

    “那曇曇喜歡這只蝴蝶，謝謝向陽哥哥。”

    逛到最后，曇曇已經(jīng)倦倦地牽著許向陽的手，明顯是累了，到最后，她在車?yán)锍脸了ァ?/br>
    卓弦羽看了眼安穩(wěn)睡在后排的曇曇，松了口氣：“我本來以為她會抗拒集市，畢竟人太多了，但沒想到她的反應(yīng)倒是沒有那么害怕。”

    許向陽替她蓋上了小毯子，又讓曇曇枕在自己大腿上，這樣睡起來舒服些。

    “那這是不是說明曇曇在社會交流障礙這方面，好了很多？”

    這一系列動作，卓弦羽盡收眼底，他透過上方的后視鏡，溫和地望著許向陽，眼神有些深邃。

    “比預(yù)期好很多，以前她只會喜歡布偶娃娃，我也沒想到她還能對蝴蝶產(chǎn)生興趣，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她的接受面正在打開?！?/br>
    許向陽了然點(diǎn)頭：“那就好?！?/br>
    “向陽?！焙笠曠R里，卓弦羽的眼神依舊柔和，笑意掛在唇邊。

    “之所以把你帶去福利院，是因為那時候腦海里閃過一個很荒謬的念頭，總覺得你能幫到那些孩子，沒有理由，那個念頭就是這么突然出現(xiàn)的，但好像我的直覺沒錯?！?/br>
    眼前的這個青年，仿佛存在著某種魔力，如同天生的吸引力，字如其人，是陽光的，是溫暖的。

    許向陽看向窗外，他接不了這樣的殊榮，想了想，只好說道。

    “弦羽哥，我真的沒做什么。曇曇能接受我，我也很高興?！?/br>
    卓弦羽笑了笑，發(fā)動車子：“曇曇很喜歡你，以后有空，多來看看他們吧?！?/br>
    *

    本來打算回酒店，然而卓弦羽臨時接到劇組通知，今晚要補(bǔ)拍一場戲，拍完劇組就要拆了場景，重新搭建其他布景，很急。

    沒辦法，只好先去劇組了。

    戲份不長，拍完就能走，許向陽想著替卓弦羽照顧下曇曇，便也一同去了。

    卓弦羽換上劇服先去了片場，許向陽在車?yán)锏戎?，太悶熱了，他就半開著車窗，有涼爽的夜風(fēng)不斷吹進(jìn)來。

    曇曇感受到夜風(fēng)，身子動了動，轉(zhuǎn)向另一邊，繼續(xù)好眠地睡著。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diǎn)了，安靜的氛圍里，許向陽也有些困乏。

    他的手機(jī)忽然響起一陣來電聲，來電人，唐易。

    許向陽不悅，徑直摁斷電話。

    幾秒后，電話再次打來。

    許向陽繼續(xù)摁斷。

    對面不放棄，這么幾次后，許向陽終于決定，把唐易的號碼先拉入黑名單再說。

    全世界都清凈了。

    然而，并沒有。

    他的微信也響起語音通話的提示，依舊是唐易。

    嘖。

    許向陽熟練掛斷，然后把唐易的微信也短暫地拉入黑名單。

    幾分鐘后，他的手機(jī)再次響起鈴聲，這次卻是江野。

    許向陽點(diǎn)了接聽：“喂，江野，什么事？”

    對面沒有說話，沉默著，卻能清晰地聽到對方微沉的呼吸聲。

    許向陽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對面的人不是江野。

    “是我?！?/br>
    果然，是唐易。

    許向陽有些無力，話依舊很客氣：“唐老師，很晚了，如果是工作的話，明天說吧?！?/br>
    《燈火黎明》前期已經(jīng)播出得差不多了，宣發(fā)工作接近尾聲，其實他已經(jīng)跟唐易沒有什么工作上的交集了。

    唐易聲音低沉：“你在哪？”

    許向陽看了眼曇曇，拉開車門，輕輕關(guān)上，走遠(yuǎn)了一些距離。

    “這是我的私事，如果唐老師沒有其他事的話，先掛了?！?/br>
    “還跟卓弦羽在一起？”

    許向陽覺得這話問得真無聊，他非要知道自己在哪，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