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香 第5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靠氣運之子續(xù)命的日子[快穿]、小咸魚他躺平又失敗了、渣我啊[女A男O]、劍尊為我手撕劇本[穿書]、六零吃瓜小寡婦、系統(tǒng)逼我去炫富、娛樂圈之男神系統(tǒng)、越界、他是一個透明人、沉浸式扮演笨蛋美人
什么仇恨,過往,恩怨,都不重要了,她只想要謝折,她想要這個男人。 本能驅(qū)使,賀蘭香摟緊謝折,腰肢因難耐而扭動,故意蹭磨點火,似再讓他動作快些。 謝折卸下革帶扔在地上,連原本復(fù)發(fā)的舊疾都在此時變得不再重要,沒什么比身下的女子更能給他止痛。 潮濕悶熱里,他的手穿過她的膝窩擒住她的腰,guntang汗珠從胸膛匯入腰腹,順著肌rou紋理蜿蜒,滴入溫香軟玉,激起嬌軀顫栗連連,獨屬于女子體香的清甜氣息肆虐擴散,是最猛烈無聲的情藥。 謝折再忍耐不得,當(dāng)即欲要傾腰。 這時,門外的崔懿又喊:“大郎你聽見沒??!我說叛賊的家眷都被抓住了!現(xiàn)在問你該怎么處置!” 以為謝折聽不見,崔懿聲音加大,扯開喉嚨高吼:“我說!叛賊的老婆孩子子孫旁支都被抓到了,該如何處置!殺還是留!” 謝折眉心狠跳一下,聲音極其冷沉不耐地斥出句:“全部就地?fù)錃?。?/br> 轟隆一聲雷鳴,大雨傾盆而至。 “屬下得令!” 腳步聲退下,風(fēng)雨聲漸大,摧枯拉巧之勢。 謝折回過神想要繼續(xù),身下可人卻在這時蜷起身體,手將被扯開的羅裙提好,雙肩隱隱發(fā)顫,看著他的眼神一反方才動情迷離,變得閃爍不安,充滿惶恐。 謝折察覺出不對,皺眉問道:“怎么了?” 賀蘭香搖頭,身軀還在不斷往后挪動遠(yuǎn)離他,低下臉強作平靜道:“沒什么,我有點累了,改日再說吧。” 她提好衣服,下榻欲要穿鞋,人卻被謝折生生拖回抵于身下。 他掰正她的臉,讓她正面看著他,陰沉著一雙黑瞳問:“有話就說清楚,告訴我,你在想什么?!?/br> 賀蘭香與之對視,不安閃爍的眼神漸漸沉下,變?yōu)橐粩偧爬渌浪旖歉〕瞿ㄝp松的笑道:“沒想什么,就是累了,沒有興致。你要真那么想做,也可以,弄得快些,完事了我也好回去睡覺?!?/br> 謝折盯著她的口型和毫不在意的眼神,神情越來越冷,最后掰在她下巴上的手一松,下榻走到方才二人接吻纏綿之處,撿起掉落在地的軟羅寢袍,一把丟到了她的身上。 賀蘭香未再言語,穿好衣物下了床榻,走到謝折面前款款一福身,開門而出,與丫鬟撐傘離開。 * 回去路上,雨滴擊傘骨,動靜扣人心弦,細(xì)辛猶豫幾次,終問:“主子,您不是著急有孕嗎,怎么今日……” 賀蘭香聽著,眼中無意識地滑下一行淚來,直到細(xì)辛驚呼一聲給她擦淚,她才留意到面上濕冷一片,自己居然哭了。 她抹干凈淚,看著隱于雨中的茫茫夜色,千言萬語抵在喉頭,出來的不過淡然一句:“沒什么,走吧?!?/br>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一路冷而潮濕,短暫幾步,也宛若走出半年之久。 主仆二人剛回到院中,春燕便匆忙上前,一臉驚慌地道:“主子,不好了,另一只相思鳥也……您快進(jìn)屋看看吧?!?/br> 賀蘭香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快步走入房門。 房中,只見案上鳥籠安靜死氣一片,里面原本還算活蹦亂跳的鳥兒,此刻兩爪向上躺于籠底承接鳥糞的托盤上,兩顆黑豆似的眼睛沒精打采,有閉無睜,顯然命不久矣。 “從另外一只死了以后,它就一直悶悶不樂,”春燕含淚道,“奴婢沒當(dāng)回事,以為時間久了就好了,方才去投水,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它這幾日來一粒米糧未動,硬是生生將自己餓死了?!?/br> 賀蘭香聽完未語,木木地走了過去,端水去喂,不喝,端食喂,也不吃,只有起伏的鳥腹提醒著她,這小家伙還有一口氣在。 她不顧臟污,將羽毛沾了鳥糞的鳥兒捧在手中,試圖逗它開心,可無論怎么逗,就是喚不起它的半點精神。 窗外雨打檐鈴,發(fā)出叮鈴歡快響聲,像少女在笑。 伴隨時間而過,賀蘭香掌中的鳥兒徹底合上雙目,尸體在她的掌中發(fā)涼,變僵。 賀蘭香靜了下來,眼中的悲痛,不舍,惋惜,全部如潮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空洞的冷淡,和早已習(xí)慣分別的麻木。 她盯著手心里小小的尸體,沒再流淚,嗓音淡漠:“你比我的夫君要有福氣,起碼在你死的時候,我是陪著你的?!?/br> “沒用的東西,”她忽然冷笑,“不就是死了配偶,多大點事,至于殉情。” 笑完,賀蘭香逐漸發(fā)怔。 原來,連鳥都會殉情呢。 她將鳥尸放下,用帕子包好,交給春燕,又取另一方帕子擦手,輕飄飄地道:“隨便找個地方埋了罷,它沒有福氣被我養(yǎng),死就死了,不值得可惜。” 細(xì)辛隱約察覺到賀蘭香的反常之處,叮囑完春燕埋在哪里為好,回過臉對賀蘭香溫聲道:“主子,您該睡下了,夜太深了?!?/br> 賀蘭香盯著空蕩的鳥籠發(fā)笑,擺手道:“我睡不著,別管我,你們?nèi)バ銈兊??!?/br> 細(xì)辛自然不從,偏又說不出重話,便臉朝門外道:“您看,外面的雨都要停了,再不睡,等會便要天亮了?!?/br> “雨停了?”賀蘭香聽錯重點,聞言施施然站了起來,恍然間眼中大放光彩,如若換了個人一般,欣喜不已道,“那正好,這府里太悶了,我要出去走走。” 細(xì)辛驚詫不已,連忙攔住人,“主子您在說什么呢,這大夜里的,外面又下著雨,哪里能夠上街,您先睡下,等一覺醒來天亮了,奴婢再陪您外出走動可好?” 賀蘭香搖著頭,性情一反常態(tài),固執(zhí)如孩童,“我不要等天亮,我就要現(xiàn)在去,而且我不要你陪,我要自己一個人。” 細(xì)辛急了:“那就更不行了!奴婢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您踏出這個門的,您想要怎樣都行,偏干這糊涂事不行!” 賀蘭香自是不依,推開細(xì)辛便往外跑。 細(xì)辛被推往一邊,轉(zhuǎn)身又抓住賀蘭香的衣袖,崩潰道:“主子您這幾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凈干些反常瘋癲之事!奴婢都要急死了!” 賀蘭香被吼怔了神,腳步頓住,兩眼發(fā)直,呆呆地重復(fù)呢喃:“反常,瘋癲……” 她笑了聲,對細(xì)辛搖頭道:“我沒有瘋,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只是太悶了,所以想出去走走,除了這個,我不知道還有什么辦法能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在這里憋下去,我覺得我會死的?!?/br> 細(xì)辛費解萬分,抓在賀蘭香衣袖上的手未有松懈,著急地說:“可是主子,您剛才分明就很冷靜啊,怎么現(xiàn)在便不行了?” 賀蘭香笑得更加厲害,活似聽到什么笑話一樣,笑紅了眼眶,抓住細(xì)辛手摁在自己心口上,溫柔道:“你聽,我是有心跳的。” “我是個人,有心肝,有血rou的人,我沒辦法永遠(yuǎn)保持冷靜,我會痛苦,會害怕,還會迷茫,迷茫到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細(xì)辛你聽到?jīng)]有,我是有心跳的,我是個人啊?!?/br> 細(xì)辛被眼前的賀蘭香嚇壞,終沒忍住,大哭出聲道:“主子,奴婢根本就聽不懂您在說什么,您到底是怎么了!” 賀蘭香闔眼嗤笑,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再睜眼,便毅然甩開細(xì)辛的胳膊,轉(zhuǎn)身奔出房門。 “主子!主子你回來!” 哭天搶地,混亂一片。 謝折站在院墻外,聽著里面的動靜,雖不知賀蘭香反常緣由,卻也隱約知道是因自己而起。 他開始復(fù)盤今夜種種。 開始是她來找他,他親了她,把她抱到榻上打算要了她,過程中她不僅沒有反抗還是回應(yīng)著的,說明她是受用的,不存在勉強。后來崔懿來了,隔著門跟他說叛臣家眷抓到了,問他如何處置,他說就地?fù)錃ⅰ?/br> 涼雨無聲,謝折眉心略跳。 他似乎,意識到了點什么。 第67章 懷孕 雨后潮濕生霧, 霧氣在天亮?xí)r分最為濃郁,天地間墨藍(lán)色的光線與霧混合,成了飄忽綽約的帷幔, 人行在街上,像穿行于幻境中的幽魂, 縹緲宛若與霧氣融為一體。 此時約是寅時二刻過半,街上空蕩沒有行人, 寂寥一片,只有附近佛寺的鐘聲穿霧披風(fēng)而至, 回繞在漫長的御街, 莊嚴(yán)肅穆。 賀蘭香行走在茫茫霧中, 頭發(fā)被霧氣打濕, 兩側(cè)鬢發(fā)濕漉漉黏貼在臉頰,濃墨似的顏色將臉色襯托得更加蒼白,美而沒有生氣, 像尊經(jīng)人cao縱的提線木偶。 她的雙目空洞麻木,只知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并不知自己要去哪, 身上還穿著跑出門時穿的軟薄寢衣, 衣料被霧浸透, 冰涼貼在她的身上,她卻不知道冷熱似的, 連衣襟都忘記收上一收,任由霧沁風(fēng)襲。 鬼魅一樣。 轟——又是一聲鐘鳴。 渾厚悠長的聲音落在御街,嗡響的余音過后, 便是無窮無盡的寂靜。 寂靜里,清脆的鈴聲響起, 同時帶起噠噠馬蹄。 禁軍開路,裝滿干糧粥桶的車隊與賀蘭香擦肩而過,馬脖上的獸紋銅鈴響在她耳畔,卻引不起她絲毫的注意。 她眼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這漫長迷蒙的街,一條永遠(yuǎn)走不到頭的路。 相反,車中人注意到了她。 隊伍簇?fù)碚械能囕浿?,衣著素雅的貴婦人朝窗外傾了視線,好奇而擔(dān)憂地道:“那是誰家的女孩子?怎么天不亮便外出走動,穿的那樣少,失魂落魄的,身邊還連個跟隨的婆母都沒有。” 說完,婦人猶豫一二,毅然吩咐:“停車?!?/br> 外面。 三個面善的婆子下了馬車,攔住賀蘭香的去路,問她姓名和來處。 賀蘭香魂魄離體,連害怕和不安都感受不到了,被人詢問,下意識便啟唇欲要回答,可張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我是……”賀蘭香努力去想,艱難咬字,試圖為自己尋一個身份,可她尋來尋去,卻發(fā)現(xiàn)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想回答也不知從何說起。 她是勾欄老鴇從人牙子手里買來的,名字是老鴇給取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至于來處,她能有什么來處,煙花柳巷便是她的來處。 她心頭涌出莫大悲涼,唇畔扯出抹苦笑,徹底放棄這無力的行為,搖了搖頭,想要繞過三個婆子,繼續(xù)前行。 可不知是否是她走了太久,已將體力用盡,她這一步堪堪邁出,眼前便眩暈發(fā)黑,身體直直倒下,好在被身后婆子及時扶住。 三丈開外的暗巷里,謝折看著這一切,當(dāng)即便要邁腿出去。 崔懿一伸胳膊攔住了他,下巴朝飄搖的車幟一抬,示意他看清上面的圖案。 虎首,那是瑯琊王氏的圖騰。 能有禁軍開路,能代表家族行善,車中人非別人,正是王延臣之妻,鄭文君。 謝折略平了心跳,視線從圖騰移到昏倒他人懷中的賀蘭香身上,頸上青筋隱跳,沉聲道:“鄭氏不會加害于她?” 崔懿嘆氣:“當(dāng)然不會,你現(xiàn)在出去了才是麻煩,不知道的以為你在親自把賀蘭氏趕出家門,傳出去有的是人準(zhǔn)備大做文章。反正現(xiàn)在也知道人在哪了,咱們這就回去派車馬去追,一定趕在鄭氏將人帶到府邸之前把人帶回,否則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但凡鄭氏好心弄個郎中給賀蘭氏診脈,餡兒可就全露了?!?/br> 謝折將話聽到心里,看著賀蘭香被攙上馬車,都沒等到回府,立刻便吩咐調(diào)人去追。 * 陌生的馨香氣充斥在賀蘭香鼻息之間,她的意識朦朧起伏,感覺自己似乎到了一個很溫暖舒適的地方,這地方讓她感到很是心安,徹夜繃緊的心神軟軟放松下去,前所未有的舒服。 “抱琴,將我的披衣取來?!?/br> 一道溫柔的女子聲音隱約傳到她耳中,隨之身上的暖意更重,像被披蓋上一條被子,手腳都開始發(fā)暖了。 身體回暖,她的思緒也漸漸清晰,耳畔車轂的轉(zhuǎn)動聲分外明顯的提醒著她,她此刻是在馬車上。 沒有力氣去思考更多,賀蘭香緩緩睜開雙目,想要知道身邊的人是誰,視線尚未清楚,那道溫柔的聲音便欣喜地說:“呀,這孩子醒了。” 賀蘭香差點笑出聲,難想象這世上竟能有人將她這等妖媚尤物當(dāng)“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