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世界上最尷尬最社死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青梅死對頭成了業(yè)界大佬而你還是個不起眼的社畜,不是發(fā)小真少爺享受榮華富貴而你窮得叮當響,而是他們目睹你窮困潦倒為了討工資全過程,還tm目睹他工作被欺壓被輕薄,他幾乎能想象到以后會被如何取笑! 身后傳來謝純壓抑的低吼聲。 “聞就!不準跑!” 聞就暗罵誰不跑誰臭傻逼。 這輩子他的人生得分兩個階段,一段是肆意妄為的十八歲前,一段是按部就班的十八歲后,他是半點不想提起第一段,也不想遇到十八歲前熟悉的人。 十八歲前用幾句話簡短概述:保姆親媽為了讓他享受榮華富貴,策劃了出貍貓換太子。哪知成年遭揭穿,事跡暴露跑出去被車撞死,而他周圍好友逐漸遠離他,連青梅竹馬的謝純都逼得他跟她決裂了。 他偷走聞衡十八年,該走就走,該還就還,他并不感到遺憾。 更何況前世社畜996猝死,再世為人算是賺的,父母和jiejie疼愛,補足了缺掉的空落落的部分。 但是現(xiàn)在謝純追著跑什么?真討厭他到這個地步? 見一次揍一次?都多少年了,還記恨著以前的事兒。 聞就跑得氣喘吁吁,實在沒那精力跟謝純玩兒捉迷藏,索性沖進omega廁所。 捂著肚子喘了兩口氣,回過神來察覺到不對勁喃喃道:“不對啊,就算要記恨,也是我記恨啊……” 說起謝純,他八歲就認識她了。 初次見面他就望見她被一群小屁孩欺負,他以前在孤兒院很喜歡擔任大哥哥的角色保護弱小的孩子,二話沒說沖上去把玻璃手作砸壞蛋臉上,拽過她護在身后,瞅著幾個比他高出一個頭的alpha有點慌,裝作囂張怒斥:“也不看看她是誰罩的!通通給我滾!” 那群人滾了,因為老師來了。 彼時謝純沉默寡言,敏感孤僻,一雙眼睛裝滿冷漠,就連指尖都時常冰涼。 聞就在孤兒院里最棘手的就是遇到這種情況。 最簡單的解決辦法,當然是跟她當朋友啊。而且他一見到謝純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好感,特別喜歡謝純的長相,特別想親近他,他特喜歡帶她一起玩兒。 可是謝純總說:“我不需要朋友?!?/br> 人怎么可能不需要朋友?至少在他看來,謝純超超超需要朋友的。 聞就前世是搞農(nóng)業(yè)研究的,骨子里就埋著點種田的基因。 二年級時終于遏制不住把魔爪伸向家里的后花園,好不容易得到父母支持開墾出一塊地,可是家里人都對他的地沒有興趣,他在放學后軟磨硬泡求著謝純跟他回家,謝純當時皺著眉很不樂意,還是同意了。 等回家,他興高采烈將手套、鐵鍬、種子塞給她時,她眉頭擰得活像麻花似的,神色別提多復雜了。 “你讓我來就是讓我種地?” 聞就點頭如搗蒜:“種地超好玩的!你肯定會喜歡的!” 謝純明明面上不爽,可卻沒離開,愣是跟著他把地種完了再回家,臨走時不確定問:“你確定,沒其他事了?” “啊?”聞就被她一提醒,這才恍然大悟,想起來還可以種別的,頓時開心邀請道:“明天也一起種地,好不好?” 口是心非,明明就很喜歡種地,還一直擺臭臉。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啦,還天天想裝成小大人。 謝純轉(zhuǎn)身就走,像被氣到了。 “明天還來么?”聞就跟在后面問。 謝純有些煩躁:“來。” 除了種地,他還帶謝純偷摸在學校養(yǎng)過小雞,爬樹摘果子,在河溝里摸螃蟹,去游戲廳打游戲抓娃娃,上課遲到進不去學校還鉆過狗洞……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那時候,謝純沒拒絕過任何一次。 所以,他根本沒想過謝純可能是礙于他的身份才迫不得已跟他玩兒,迫不得已跟他做許多出格的事情。 假少爺身份被揭穿時,爹媽把聞衡接回家,待他還像以前一樣,至于親媽他都還沒能真正接受,一直躲躲閃閃著,躲著聞桑,躲著聞衡。 這時家里恰寄住著mama朋友的女兒棠溪,他更愿意跟棠溪玩兒。 棠溪跟謝純不同,她彬彬有禮,是那種對自己要求極高的貴公子。 她一聽說背后有屬于他的菜地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并且十分樂意幫助他澆灌種植,還給他提了一些養(yǎng)雞的改良方案,還幫他在花園里搭建了秋千,且跟他的理想一模一樣,簡直是他的知音。 那段時間,謝純總擺著臭臉,特別是提到棠溪。 不僅如此,她變得暴躁易怒,出口傷人,渾身跟刺猬似的,惡劣得差點沒把他氣瘋。 alpha雙眸冷得似冰說: “才十七歲就勾引人?” “你就這么耐不住寂寞?” “你這個樣子,根本沒人喜歡你?!?/br> “棠溪根本不喜歡你?!?/br> “找女朋友,你看看誰會真正要你?” “誰跟你交往,誰倒霉,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br> 聞就把人揍了。 這混蛋腦抽了么?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什么叫“根本沒人喜歡他”?沒人會要他? 輾轉(zhuǎn)反側(cè)好幾日,他在學校理都沒理謝純。 那幾句話當真把他刺激得夠嗆,想想兩輩子都母胎單身,他翻來覆去想了兩日,決定約棠溪去天臺表白,執(zhí)拗的想證明就算他不是聞家小少爺,他也有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