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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硯好奇地看了正在念誦的梵臨一眼,也覺得確實厲害:那佛子可以嗎? 據(jù)說,偶爾可以,但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行。 洛錦意話音剛落,便見梵臨輕呵了一聲,他面前樹立起來的佛金蓮原地顫動起來,佛杖前端的金環(huán)發(fā)出叮鈴鐺的脆響,好長一段時間之后,才松緩下來。 半空之上,憑空出現(xiàn)了金色光影。 光影之中,一位柔婉的女子坐在桌前,提筆書寫:曲星辰,你若再不回來,小阿硯都要喊爹了,你要我指著誰跟他說這是你爹? 不過,女子才學(xué)了幾句,旁邊便有小孩兒咿咿呀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女子抱起了旁邊小床上的嬰孩,在懷里掂了掂,也不知輕聲說了些什么,最后親了親嬰孩柔嫩的臉頰。 這一片光影很快散去,不過又以極快的速度匯聚而成另外一片光影。 這一回,畫面之中是一名墨袍的男子,他手上拿著一根手杖,在逗弄剛剛學(xué)會走路的小孩兒。 小孩兒大約兩三歲的模樣,還處于蹣跚學(xué)步的時候,他抱著手杖前端的一盞小燈,被男子慢慢引導(dǎo)著走路,時不時啊啊喊兩聲。 雖然并聽不到光影之中的聲音,不過洛錦意還是看得有滋有味,他輕輕拉了曲硯一下,小聲說道:那個小孩兒,應(yīng)該就是你吧? 曲硯胡亂地應(yīng)了一聲:應(yīng)該是吧?感覺有點印象。 這倒也不是曲硯胡說,他確實有點印象,但問題就在于,這個有點印象。 這個印象,并不是來自于原主的記憶,而是 曲硯仔細思索了一下,好似是來源于他自己的意識。 但這怎么可能呢? 曲硯認真回想了一番,原主給他遺留的記憶,似乎是從他被天魔之爭結(jié)束之后,原主被帶到宗門大殿,聽宗門那幾位長老探討父母在天魔之爭中去世的原主接下來該如何安置。 然而,當(dāng)時的原主本身也渾渾噩噩,也聽不進去什么,長輩們讓他如何做,他也就做了。 原先,曲硯以為原主的記憶從這里開始,可能是因為他剛剛被從邪修的祭臺上救下來,身上又被原主的母親以及容雪尊者合力布下的陣法,這才導(dǎo)致原主根本沒有之前的記憶。 但現(xiàn)在,曲硯有些不確定了。 他自己竟然會有點印象,這也太奇怪了。 現(xiàn)在的曲硯畢竟已經(jīng)是修士了,這份記憶是來自于原主還是他自己,這一點他還是分辨得出來的,但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覺得古怪。 半空之中的光屏還在繼續(xù)。 最開始的畫面應(yīng)該是天魔被發(fā)現(xiàn)的最開頭那幾年,雖然情況也十分緊張,但并沒有到急切緊迫的狀態(tài),曲星辰跟寧韶昕雖然時常分隔兩地,但也時常有閑情打情罵俏。 然而,越是到后來,情況便也越發(fā)危機。 特別是在最為緊要的時候,那個時候已經(jīng)長到六七歲的曲硯被黑袍人抓走了,而那個時候曲星辰跟寧韶昕都接到了來自宗門較為重要的任務(wù)。 在宗門責(zé)任與自己孩子的選擇之下,曲星辰與寧韶昕分別將尋找曲硯的可能交到墨空與容雪身上。 曲星辰更是拼著喪失精血后的虛弱,硬是將曲硯的所在地占卜出來,傳送到墨空與容雪那里。 墨空跟容雪是怎么將曲硯救回來的,光影之中并沒有任何畫面,畢竟光影是以曲星辰與寧韶昕為主,畫面之中只有他們想盡辦法完成了宗門交予的任務(wù),回到了玄域劍宗。 那時,曲硯已經(jīng)被救了回來,只是看起來十分虛弱,臉色都是慘白的。 曲星辰因為精血喪失過多,被責(zé)令去休息了,而寧韶昕則跟容雪商量了一番之后,在曲硯身上布置了一個陣法,而有了這個陣法的曲硯,情況確實看起來好了不少。 再之后,便又是好幾次緊張的分別。 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誰也不知道這一次的分別,究竟會不會成為永別。 最后,便是天魔之爭前夕。 曲星辰與寧韶昕坐在一起,分別寫下了最后一封信,將信放入盒中。 這一次,這個兩層的原先分別在兩人手中的盒子,被放置在了一起,最后被留在曲禾峰峰頂宮殿的一個房間之中。 曲星辰與寧韶昕一前一后離開了放置盒子所在的房間之后,光影也就漸漸地散去了。 曲硯幾乎是雙眼一眨不眨地看完了整個過程,這些光影都只是片段,畢竟承載體是好幾封信,但只要看完了光影,還是能夠成功地將這些事跡連起來的。 曲硯不知道自己在看這些光影的時候,究竟在想些什么,總之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嗓子有些啞。 洛錦意在他的旁邊,察覺到曲硯情緒有著明顯的不對勁,但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伸手在曲硯的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梵臨的動作還在繼續(xù)。 光影結(jié)束之后,佛金蓮再一次震動起來,這一次的動靜比開始的時候還要大一些。 伴隨著金環(huán)的聲響,那個兩層的木盒子也跟著變成了金色粒子,漸漸消散在空中。 直到盒子完全不見了蹤影,梵臨才又站起身來,又念了一段梵文,朝著半空行了個佛禮,以一句阿彌陀佛結(jié)束了整個過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