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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營地點在山上,車子沿著盤山公路開到了半山腰,即將到達目的地。 邱夢長睡了一路,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他低頭看到自己身上蓋了件運動外套,外套上有熟悉的香水味道。不僅是外套,他感覺那香味是從梁佟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在狹小的密閉空間里,帶著蠶食般的侵略性。 “可算醒了啊。”黃旸開口道,“真夠能睡的啊,再不醒我都直接原路返回送你回家了?!?/br> 邱夢長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窗外,啞著嗓子問:“到了?” “沒呢,快了?!?/br> 邱夢長掀開身上的外套,問梁?。骸澳愕耐馓讍??” “嗯?!?/br> “謝謝?!鼻駢糸L把外套還給他,他剛睡醒,大腦還有些混沌,隨口說了句:“你身上好香?!?/br> 梁佟拿著外套愣了愣。 邱夢長也是一怔,睡之前還在顧慮不應該發(fā)表曖昧不清的言論,結(jié)果睡醒了又胡言亂語,說了更意味不明的話。 有好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說話,氛圍十分微妙。 坐前面的兩個人都知道邱夢長是什么屬性,兩人心照不宣地察覺到了圍繞在邱夢長和梁佟之間的一絲異樣,尤其是黃旸,他微微瞪大眼睛,視線看向后視鏡里的梁佟。 第17章 其實這句話單聽沒什么不對,很平常,不過是感嘆一下對方身上很香,主要是因為邱夢長說了這句話后,他跟梁佟之間長時間的沉默實在有些微妙。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兩人自然交流還好,一沉默反倒顯得欲蓋彌彰。對于知道邱夢長性取向的鐘言和黃旸來說,這種話從邱夢長口中說出來,確實有點曖昧。 黃旸和鐘言關(guān)注的重點不一樣,他的注意力全在梁佟身上。梁佟說要給他投資,他之前以為他是看在邱夢長的面子上,但是根本沒往深了想,以為就是朋友間的交情。 現(xiàn)在他終于有點回過味來了。 原因恐怕沒他想得那么簡單。 黃旸瞥了眼后視鏡。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其實也挺正常。邱夢長從上大學那會就是公認的帥哥了,他那顏值在學??墒切2菁墑e的,人又風趣,對誰都溫溫柔柔的,成績還好。 人長得帥,性格又好,放哪兒都是香餑餑,在學校是風云人物,畢了業(yè)進了醫(yī)院也不乏愛慕者。 這男人香是香,可是難追啊。 大學的時候,他們寢室里的人談戀愛都是扎堆的,見誰談了女朋友,本來挺心如止水的一顆心立刻蠢蠢欲動,就算是網(wǎng)戀也得戀一個對象出來,當年他們宿舍的常態(tài)一般是:要么都單著,要么都談著。 有段時間,寢室三個人都談上戀愛了,就邱夢長一個單身狗,黃旸調(diào)侃說他眼光太高,一般姑娘看不上,邱夢長回說他不喜歡姑娘。 早些年風氣沒這么開放,邱夢長能這么坦然地說出自己的性取向,也是拿他們當自己人。 黃旸那會挺混蛋的,邱夢長毫無征兆地坦白了性取向,他一鋼鐵直男一時不能接受,下意識就開始疏遠他,鐘言又是個話不多的,宿舍里只有方照文還一如既往地跟邱夢長正常相處。 黃旸消化了半個月,也冷落了邱夢長半個月,后來有一次酒喝多了,念起邱夢長平日里的好,再看自己思想那么狹隘,頓時覺得特別愧疚,蹲在路邊一邊吐一邊道歉,不幸的是,還被鐘言錄了視頻。 說真的,黃旸很能理解邱夢長單身了這么多年,感情這事看緣分,有人向往安定,有人憧憬自由,如果享受活在當下,也不是非要改變現(xiàn)狀。 不過邱夢長要是真能找到合適的—— 黃旸看了眼后視鏡里的梁佟。 還順便嫁入豪門,那可太美了。 良久,梁佟才開口:“我噴香水了。” 邱夢長嗯了一聲,彎腰拿了瓶腳邊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他舔了舔濕潤的嘴唇,目光看向窗外。 邱夢長的唇珠上掛著水珠,他喝水的每一個動作都被梁佟在腦中放慢,逐幀重播。 梁佟沒那么多風花雪月的幻想和情調(diào),邱夢長從一開始吸引他的就是皮囊,盡管他還有很多其他吸引人的特質(zhì),但這并不妨礙梁佟對他抱有最原始的欲望。 肢體上的靠近是欲望釋放時展現(xiàn)的基礎(chǔ)反應。 邱夢長那句曖昧不明的話就像催情劑一樣,讓梁佟頭腦昏漲,也讓他的想法趨近單一粗暴。 他想得很簡單,想靠近,想觸碰,想得到。 可是外人在場,梁佟只能裝作一個行為得體的正人君子。 外套在手中擺弄好半天也沒有恢復成保姆收進行李箱時的樣子,邱夢長轉(zhuǎn)過頭來,旋緊瓶蓋,低聲道:“給我?!?/br> 梁佟遞過去,指尖蹭到邱夢長的虎口,邱夢長接過衣服隨手翻折幾下,歸置進包里。 車子開到了半山腰的一片空地上,這里雖然有些偏遠,但還稱得上個野營圣地,只是夏季炎熱,來野營的人沒有春天時那么多。 空地上已經(jīng)扎了幾頂帳篷,不多,三三兩兩,隔得很開。黃旸把車停在了集中停車的場地上。 幾個人下了車,找了個位置,準備扎帳篷。黃旸準備了兩頂帳篷,計劃兩人一頂,他跟鐘言睡一頂,邱夢長跟梁佟睡一頂,但他不確定梁佟習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 山上溫度比山下低,但也沒有很涼快,畢竟已經(jīng)入夏了。尤其現(xiàn)在是下午,一天中氣溫最高的時候,有幾個老爺們都直接光著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