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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來沒?”鐘言問他。 “吐了。” “你可別再喝了,給你要了碗米湯,一會喝了醒醒酒?!?/br> 黃旸坐了下來,“確實不能再喝了,回去我老婆不讓我進屋了。” 梁佟見他好像清醒了不少,說話也不大舌頭了,便問:“你電話里說的是什么事?” 黃旸大腦還有些遲鈍,他記得自己給梁佟打了電話,但一時想不起來當時說了什么,而且當時電話是什么時候接通的他都不知道。 黃旸反應了好一會,才拍了一下大腿,撿了個重點說:“邱夢長出柜被傻逼說閑話了?!?/br> 梁佟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他:“出柜?” “啊,鐘言說的,他們科差不多所有同事都知道他交男朋友了?!?/br> 梁佟看向鐘言,鐘言吃了口菜說:“應該是都知道了,雖然這事是從別人嘴里傳開的,但確實是他自己先跟一個老大夫講的,具體我也沒問?!?/br> 梁佟沒說話。 鐘言覺得梁佟可能是生氣了,因為他的表情有點冷。 “醫(yī)院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喜歡男的,聽到這種消息肯定會有人議論,挺正常的,過一陣就好了?!辩娧哉f,“他會主動說交男朋友的事,就說明他肯定不在乎別人怎么想?!?/br> 老板端來一碗米湯和一盤爆炒牛rou丁,黃旸端起米湯喝了一口,說:“這話說對嘍,邱邱肯定不會管別人怎么想。梁老板,我說句實話啊,我覺得他可在乎你了?!?/br> 梁佟問他:“王楊征是怎么回事?” 黃旸一口米湯差點噴出來:“這逼的名字你都記得?你這什么記憶力啊……”他放下碗,“這鳥東西,到處說邱邱有男朋友就算了,還說他釣了個富豪?!?/br> 梁佟目光銳利:“繼續(xù)說?!?/br> “還說富豪玩夠了就說拜拜了,壓根不會把他當回事,差不多就這意思。他這人就是小心眼,見不得別人比他好,尤其見不得邱夢長比他好,上大學的時候就特愛跟邱夢長較勁,一把年紀了怎么還這么小家子氣?!?/br> 邱夢長走過護士臺的時候,看到值班護士正撐著下巴在打盹,腦袋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他特意放輕了腳步,但護士還是被驚醒了,猛地彈開眼皮。 護士揉了揉眼睛,“邱大夫,手術結束了?” “嗯?!?/br> “您快回家休息吧,好晚了?!弊o士打了個哈欠,打到一半忽然想起梁佟來醫(yī)院送飯的事,她趕緊叫住邱夢長:“對了邱大夫,剛剛寰廈的梁總來給你送夜宵了,夜宵放你辦公室了。” “他什么時候來的?” 護士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說:“走了快一個小時了吧?!?/br> “嗯知道了,謝謝?!?/br> 辦公桌上放著梁佟送來的夜宵,邱夢長從兜里摸出了手機,他正準備給梁佟打電話,低頭發(fā)現(xiàn)之前橫放在鍵盤上的鋼筆歪了,筆帽往下斜了一點,壓在鍵帽上。 他低笑一聲,伸手把鋼筆撥到了原來的位置。 梁佟的電話接通了。 “小貓爪子這么欠?!鼻駢糸L說,“動我筆干什么?” 這種小貓咪才會做的事,只有梁佟干得出來。 “幫醫(yī)生治一治強迫癥?!绷嘿≌f得冠冕堂堂,“下班了?” “下了?!鼻駢糸L不承認自己有強迫癥,“我感覺我還好吧,真的強迫癥不是我這樣的?!?/br> 梁佟很輕地笑了一聲,不跟他爭辯,“夜宵吃了沒?” “還沒,我剛從手術室出來,你在哪?回家了?” 梁佟看著眼前的黃旸和鐘言,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我跟鐘言和黃旸在喝酒?!?/br> 邱夢長愣了愣:“你怎么跟他們在一塊?” “一塊聊聊天。” 邱夢長笑了笑:“現(xiàn)在兩個人都成你酒友了?你們在哪兒喝酒,我過來找你?!?/br> “柳園街?!?/br> “阿旺燒烤?” “對?!?/br> 梁佟掛了電話,鐘言問他:“邱夢長要過來?” “嗯?!?/br> 黃旸嘖嘖兩聲:“平時我們求他來他都不來,一聽你在這兒立馬就要過來,鐘言,你見過這么雙標的人沒有?” 鐘言笑道:“他不對男朋友雙標對你雙標???” “怪我不是他男朋友?!?/br> “阿旺燒烤”是鐘言和黃旸經(jīng)常光顧的一家燒烤店,邱夢長偶爾會跟他們?nèi)ツ抢锍砸瓜サ煤苌伲圆粦T吃路邊攤。 邱夢長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阿旺燒烤”,梁佟穿著做工考究的大衣,身段和氣質都很出眾,在人群中顯得尤為矚目。 光看背影就覺得他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鐘言抬頭看了一眼,挑了下眉:“邱大夫到了?!?/br> 邱夢長走過去摸了一下梁佟的后頸,很自然地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隨意地問了句:“帥哥穿成這樣來吃路邊攤?” 邱夢長身上有醫(yī)用酒精的味道,手心很熱,只在梁佟的脖子上停留了兩秒。 “帥哥當然在哪兒都要保持優(yōu)雅?!秉S旸低頭瞄了一眼邱夢長手里的飯盒,“你手里拎的啥?” “男朋友送的夜宵,沒來得及吃?!鼻駢糸L把夜宵放在桌上,打開餐盒準備吃飯,做完一臺手術他晚飯吃的東西也消化得差不多了,都快餓瘋了。 邱夢長從木筒里抽了雙一次性筷子,抬眸看了看黃旸,幽幽道:“你怎么老跟我男朋友一塊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