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們可以借助高科技把煎藥環(huán)境控制在恒定溫度，但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該學(xué)的還得學(xué)，兩相結(jié)合，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她緊緊皺著眉頭，一邊講解，一邊小心翼翼將藥渣過濾，希望各位同學(xué)可以不拘泥于書本，多多去體會中醫(yī)的博大精深。

    大功告成!

    遲晚顧不得額頭上滲出的細(xì)密汗珠，她把藥端給程睦南，輕輕吹了一口：小心燙，涼一涼等藥溫的時候一口氣喝掉。

    好。程睦南沒去管藥，而是拿出綿柔濕巾給遲晚擦汗，辛苦你了。

    遲晚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揚(yáng)，任由程睦南擦著臉，她出了汗的皮膚白里透紅，細(xì)膩得跟瓷娃娃似的，他手上動作輕柔，像是給嬰兒擦拭一般，還將她額前的碎發(fā)別至耳后。

    學(xué)生們還未從遲晚剛才高超熟練的煎藥手法中抽離出來，猝不及防就吃了滿滿一嘴狗糧。一周之前，就算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會相信，流血不流淚的鐵漢子中醫(yī)扛把子遲老師會有這么這么嬌憨的一面。

    罵起人一點情面都不留的遲老師，竟然還貼心地給患者準(zhǔn)備了喝完藥的草莓糖

    遲老師，這個你上課可沒交我們哈!有好事者起哄，是不是咱以后兜里都得備著點糖呀?

    遲晚一記眼刀飛過來，面不改色地講道理：這叫醫(yī)者仁心，要做有溫度的醫(yī)生!

    學(xué)生內(nèi)心：我信了你的邪!

    下課后，學(xué)生漸漸散了，多功能教室里只剩遲晚和程睦南。

    他剛服了藥，遲晚扶著他，帶他到里屋診室床上坐著。她鎖上門，拉上窗簾，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虛弱的樣子。

    感覺怎么樣?哪里不舒服要告訴我。遲晚擔(dān)心地看著他，生怕他有什么不良反應(yīng)，頭疼稍微好點了嗎?或者說呼吸的時候有沒有稍微暢快點。

    程睦南扯出一個微笑，搖了搖頭。

    遲晚站著，他坐著。

    他輕輕環(huán)上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懷里，仿佛充電一樣在汲取力量。

    你哪里不舒服?遲晚摸摸他的頭發(fā)，像安撫生了病的孩子一樣。

    胃有點不舒服。程睦南的聲音不大，胃里翻江倒海，讓他沒有力氣大聲說話。好在遲晚的體溫暖著他，她的懷抱和撫摸也支撐著他。

    想吐嗎?還是太刺激了有點疼?難道是藥猛了點嗎?遲晚嚇得急忙要去拿針，我?guī)湍阍鷰讉€xue位，應(yīng)該能緩解。

    程睦南拉住她，忍痛悶哼：不用。

    怎么能不用呢?這時候別任性，聽話。

    你抱著我一會兒，就好了。程睦南箍緊她不松手，嘴唇蒼白的他極力克制著疼痛，不要走。

    看著脆弱又易碎的程睦南，遲晚只能妥協(xié)：好，我不走。

    她抱緊他，低聲詢問，想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程睦南，藥是不是很苦?

    嗯。

    遲晚看他閉著眼睛，皺著眉，黑羽般好看的眼睫輕輕顫動著，她慢慢蹲下，蹲到和他視線相片的位置，望著他微微抿著的薄唇。

    這樣還苦嗎?她輕輕啄上去，鼻尖還不小心撞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

    程睦南猛地睜開眼睛，他有些抗拒，微微往后避開她的吻：不要我嘴里太苦

    遲晚欺上去，凝神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眼里仿佛有霧氣：我是甜的，不是嗎?

    想要把甜都給你，不想讓你苦。她再次主動，輕輕舔了舔他的唇。

    程睦南感覺渾身的寒意都被驅(qū)散了，他胸腔中燃起了一股熱意。遲晚蹲不住，跨坐在他腿上，他把人抱緊，醉心品嘗著她唇上的甜意。

    曾經(jīng)，冰淇淋是苦的，但是現(xiàn)在，藥卻是甜的。

    第43章

    遲晚陪著程睦南，約莫半小時后，他才稍微舒服些，發(fā)作期間，她看著他疼得渾身衣服濕透，看著他痛苦難耐，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詢問他的感受記錄下指征變化，然后通過不停跟他講話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很多時候，都是她問好幾句，他才能勉強(qiáng)點頭搖頭或者簡單回答一下是不是，實在是沒有精力多說話。

    可能你身體有些虛弱，所以有些藥對于你來講，有些猛了。遲晚有些自責(zé)，我回頭調(diào)一下。

    好。程睦南扯出一個微笑，疼歸疼，呼吸的時候卻感覺通暢了許多。

    真的嗎?遲晚認(rèn)為這是一個好現(xiàn)象，但是又怕是程睦南為了讓她寬心隨便說的，她再三強(qiáng)調(diào)，這個要實事求是的，你哪里好了一點，哪里感覺更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講清楚，不能有一點添油加醋的，更不能騙我。

    是真的。程睦南鄭重其事地說，我說了，以后不會再騙你。

    遲晚這才放下心來。

    我們一起先去食堂吃個晚飯，然后你回宿舍洗個澡換身衣服。遲晚提議，晚上我們?nèi)ノ宕蟮郎⒉綁厚R路好不好。

    好。程睦南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她。

    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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