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今日有太醫(yī)能背后說閑話，明日也不知會被誰磋磨。即便武拂衣能為人寬和，但也有看顧不了的地方。

    牛痘實驗是難得的機會，他必須賭。武氏需要功勞，非同一般的善舉之功。

    “你說得都對?！?/br>
    胤禛從前沒有想到會有今天，要自己去爭奪側(cè)福晉的位份，現(xiàn)實卻讓人必須對命運妥協(xié)。

    那也不必頹唐，他爭就是了?！凹热贿@樣做于我們都有利，不如就賭一把。”

    武拂衣聞言，有一瞬沉默，胤禛無形中把壓力給到她了。

    不論起因是什么，這頓cao作事實上就將命押在了她對牛痘實驗的把握上，也是把給武氏造勢的后續(xù)押在了她的良知上。

    “你這人，真是……”

    武拂衣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其實她也不能百分確定實驗一定會成功，因為世界不同就存在差異性，就怕是平行時空出了差錯。

    千般思量，終是化為一句話，“我可真謝謝你的看中。”

    胤禛沒回答，若真回一句不必客氣，反倒顯得陰陽怪氣了。

    武拂衣也把話往明了說，“雖然我有九成九的把握，但個體存在差異性，人也說不好會不會倒霉到極點。你想清楚了，那就去試種吧。”

    胤禛說得鄭重，“我想得很清楚。”

    武拂衣點了點頭，也一掃嚴肅氣氛，笑著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你來都來了，這會菜也上了，要不一起吃頓飯？下一頓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聽聽，這話說的。

    兩人很少一起用餐是事實，但放在這個場景，聯(lián)系之前的對話就變了味。

    胤禛也顧不上原本心情陰郁，都被這話氣笑了。

    “你這話多是對行刑前的囚犯說的。吃了一頓斷頭飯，這輩子就不見了?！?/br>
    武拂衣臉色無辜，“胡思亂想，不是好習(xí)慣。我的意思是給你壯壯膽，幫你送送行。話說回來，從正月初督促你跑步鍛煉，一個月過去了，你瞧著精氣神好了很多?，F(xiàn)在看來就是未雨綢繆，讓身體健康更利于試種。”

    胤禛聽到這一茬，立刻被勾起了再寒風(fēng)中跑步與每日鍛煉心得的記憶。他沒有不識好歹地抱怨，既然是對身體有益處，跑著跑著也心甘情愿了。

    但是！

    轉(zhuǎn)折又一次出現(xiàn)了。

    他認識到一件令人絕望的事情，正月里隱秘的期盼怕要落空。

    武拂衣來到莊子上雖沒有再起早摸黑，但是依舊保持鍛煉。

    瞧著老鬼的架勢，不管是跑步速度，還是習(xí)武場的揮刀速度都是他比不了的。

    胤禛只能自我安慰，不是他的錯，是武氏的身體在過去十七年都沒受過系統(tǒng)訓(xùn)練。

    拒絕去思考比起自己用了二十二年，武拂衣為什么只花費半年就讓四阿哥身手矯健。

    有的真相太殘酷了，只能看破不說破。

    武力值這的上限很可能與個人靈魂相關(guān)，屬于羨慕不來的天賦。

    想到這里，胤禛還真就坐下來一起吃飯了?！凹热荒阏\意邀請一起吃飯，那么我也不客氣?！?/br>
    這就喚了蘇培盛進來，讓加一副碗筷。

    隨后，武拂衣被逗樂了。

    胤禛還有真觀察入微的本事，在這一桌菜里精準判斷她最喜歡那兩道，然后就針對這兩盤菜下筷子。

    這反制手段真夠幼稚的。

    哪怕吃空盤了，也能叫廚房再做重樣的，不過就是等上片刻罷了。

    武拂衣似乎關(guān)懷備至地說，“想吃就吃，只要你喜歡這菜式，讓廚房再給你多上三盤也行，管夠的。我去后廚遛彎時確定了食材儲備充足?！?/br>
    胤禛拿著筷子的手一顫。

    這老鬼就會言辭上擠兌他，三盤，是把他當豬喂嗎！

    武拂衣面對胤禛的瞪視，卻是開心地笑了。

    “不必這樣感動地看我。你都決定去接種牛痘了，確保你想吃就吃，這是我力所能及表達的支持。”

    誰感動？！

    胤禛有點后悔，他怎么就一時沖動坐了下來？

    *

    *

    哪怕心情有些小郁悶，但是參與牛痘實驗的步伐不停。

    胤禛雷厲風(fēng)行，將手上的事安排妥當，隔天就去種痘了。特意找上了背地里說武格格閑話的馮醫(yī)士，讓這人親自動手。

    什么？！

    馮醫(yī)士得知此事，宛如被雷劈了般驚訝。

    他有膽子在背后諷刺武格格多管閑事，應(yīng)該安分點在內(nèi)院繡花養(yǎng)孩子，但是真沒膽量以身試種。若非種痘科所有醫(yī)官早年就被皇上要求接種人痘，真是怕這一回被要求成為牛痘實驗者之一。

    眼前的局面卻好不到哪里去。

    給死囚接種是一回事，給皇子的侍妾接種是另一回事。前者哪怕實驗中死亡也不會被追責(zé)，但后者就難說了。

    馮醫(yī)士無法不多想，在震驚過后就是無窮的惶恐。

    四貝勒都讓武格格來管理莊子并且監(jiān)管女囚的實驗事宜，本就是非?？粗羞@位。

    眼下，武氏成為實驗者之一，萬一出點三長兩短，負責(zé)她的醫(yī)官豈不是要負連帶責(zé)任。

    哪怕不至于陪葬，丟了官職怕是難免。雖然醫(yī)士只是從九品的芝麻官，可總好過沒有。

    “武格格，不如請張御醫(yī)為您接種？“

    馮醫(yī)士企圖禍水東引，“比起微臣，張御醫(yī)的醫(yī)術(shù)更加精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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