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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抱怨卻萬萬不能說出口。 城門口無人阻攔。 索額圖飛快駕馬跑進了江寧城。他認識路,直奔太子落腳的曹家別院。 趕路急切,生怕晚一步太子病到不省人事。根本不在意會不會撞到人,也沒想要放慢馬速。 “太子情況如何?” 索額圖一路闖進別院,顧不上去給皇上請安,先去探望了胤礽。 他逮著著守在門口的太監(jiān)厲聲質(zhì)問。“你們這群狗奴才是怎么照顧太子的,竟然讓太子不慎病了!” “索相明鑒,奴才們從來不敢偷懶?!?/br> 太監(jiān)們瞧著索額圖臉色陰沉至極,立刻齊刷刷地跪了下來請罪。 這一段時間,他們本就活得提心吊膽,已經(jīng)是領了一頓皇上的責罵。 不幸中的萬幸,皇上罵得狠,但暫時沒有讓他們承受杖刑。 此處不是京城,把一批太監(jiān)打壞了,沒法立刻補上一批能妥善伺候太子的奴才。 太監(jiān)們卻知道這頓打只是暫時沒挨到?;噬蠒簳r不罰,不意味著太子不罰。 太子是病了,上吐下瀉好幾天,卻不是昏迷不省人事。一有心情不悅,就鞭打一頓身邊伺候的人。 眼下,索額圖來了。 索相從來都不仁善,更不提規(guī)勸太子要收斂脾氣。 太監(jiān)們?nèi)绾尾簧l(fā)抖,就怕索相為了讓太子爺心情舒坦些,教唆他直接重罰仆從。 索額圖縱馬進入曹家別院的側(cè)門,直到太子居住的院子才下馬。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康熙的耳朵里。 康熙聽了,面無表情。吩咐梁九功,“你去打聽一下,這一路有沒有人因為索額圖受傷?!?/br> “嗻?!?/br> 梁九功心里打著顫,皇上越是不見怒意,今天只怕越是不能善了。 太子是生病了,其實就是水土不服。病癥一直持續(xù),但要說多嚴重真不至于。 皇上急召索額圖來江南,這事本來就有一絲古怪,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梁九功猜到某種可能性,但他也不敢深想。正要吩咐手下去辦皇上的吩咐,又被叫住了。 “讓索額圖來見朕。把老大、老八、老九與老十都叫來。” 康熙想了想又說,“老四剛剛走沒多久,去瞧瞧他是不是在洗漱?讓他一會也過來。讓曹寅也來?!?/br> 梁九功再次應是,不妙的猜測又多一分。 兩炷香之前,皇上見了剛到江寧的雍郡王,密談了一會就讓雍郡王先洗去一身趕路風塵。 這會把人都叫到書房,到底要做什么呢? 皇上想做什么? 武拂衣也想問一問。 抵達江寧府曹家,一路跟在身后那一串小尾巴就不見了。 她也顧不上洗漱更衣,先去給皇上請安,然后表達了對生病太子的關心。 康熙的態(tài)度卻耐人尋味。先肯定了老四關愛兄長,又叫他不必太過擔憂,胤礽不是大病就是有些反復而已。 隨后,壓根就沒有多提幾句太子病情,直接問老四對于鬼船的調(diào)查有沒有新進展? 武拂衣幾乎如實回答,從東瀛銀船談起,說到個人推測的秧參走私貿(mào)易。 推薦陳鵬年調(diào)查此事,但沒有直接指出白銀流向了索額圖的兒子阿爾吉善府邸,而表示有一批銀子疑似運往京城。 沒有實證,不能告發(fā)索額圖,這是需要保持的謹慎。 康熙沒有立刻給出明確回應,不說是不是讓陳鵬年去查。只讓老四先去歇一歇,一路奔波,他該洗把臉換套衣服。 這一頭,武拂衣正換上新衣服,就聽到梁九功來傳旨了。說是索額圖到了,皇上傳召了一堆人去書房。 盡管不知康熙下一步想做什么,但能肯定現(xiàn)在去不會是請客吃飯的好事,說不定是要給誰驚嚇。 可不就是驚嚇! 另一頭,胤禟聽到小路子匯報傻眼了。 就在兩炷香之前,跟蹤冒充者的探子們居然出現(xiàn)在了曹家別院門口! 負責跟蹤的探子們也蒙了,九爺?shù)降自俑闶裁矗?/br> 冒充者與吉旺財交談,但怎么會來到圣駕暫居的曹家別院? 事情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九爺計劃好的,找個替身去見船幫的首領?然后考驗屬下的眼力與本事,才故意讓他們搞跟蹤,美名其曰找到冒充者老巢搞一網(wǎng)打盡。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 探子們可不敢深想了。如果不是九爺故意安排了考驗任務,就是別院里其他主子的計劃。會是誰呢?該不是皇上吧? 胤禟傻了,馬上讓小路子去問清楚冒充者抵達曹家門口的時間。 然后與門口侍衛(wèi)再核對情況,兩炷香之前是雍郡王攜武氏到了,沒有其他人進門。 蒼天?。?/br> 胤禟仿佛被雷劈中。昨天破口大罵的頂替者是孫子,沒想到竟然是四哥冒充了他,去見了船幫首領吉旺財。 這,這,這…… 胤禟啞口無言了許久,真相太出乎意料,把他的腦子攪成了一團漿糊。他不知道說什么,難道要怪蘇州的探子沒見過雍郡王所以認不出嗎? 此時,不給他時間去消化驚人消息,梁九功來傳旨說皇上召見。 胤禟被動回神,朝著皇上所在書房而去。 臨出門,他重重拍了拍小路子的肩膀?!澳阈∽邮歉ⅲ院筮€是要忠言逆耳!爺能聽得進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