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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門學科的發(fā)展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不由要問大清能有一個楊介嗎?能比過西洋的醫(yī)生們? 康熙沒有因為被金雞納霜救過命就一味偏向西洋學說。正如老四所言,是要取其精華,若能與中醫(yī)相結合起來,豈不是妙哉。 可惜,如今真正與他理念一致的人太少。 太醫(yī)院使用金雞納霜時畏首畏尾,更不提搞破膛開肚的研究。 不能一蹴而就地強行推廣,有的錯誤不能重蹈覆轍。 二十歲時,強行裁撤三藩,多少有些年輕氣盛了。 應該準備得更充分些,對吳三桂的反抗之心考慮得更全面些,那一場對峙就不必持續(xù)八年。 撤藩是不得不為,威脅到大清存亡的必行之事。 推行新的醫(yī)學理念卻沒有那般刻不容緩,是該徐徐圖之,最好是潤物細無聲。 活了五十歲,不會再似三十年前激進行事。 若說是怕被冠上不仁之名,倒也沒有太多顧忌。趙禎稱得史書上排在前幾的仁君了,《歐希范五臟圖》不照樣問世。 因此,胤祉大義凜然地說在人身上動刀就是血腥殘暴之行。 持有這般理論的贊同者沒幾個是真的于心不忍,更多是不愿被新事物的推行觸動了固有利益。 盡管如此,康熙想到朝會上老三的一段段旁征博引,那種恨不得把搞解剖學的人在地上反復踩踏的樣子,他真是想把這個兒子扔到護城河里靜一靜腦子。 很難不懷疑胤祉的品性。 十三的母妃去世,胤祉就敢公然剃頭。 一個人滿口的仁義禮教,把盜墓罪的罪名背得一清二楚。 對兄弟母親的離世卻是半點也不放在眼里,連表面上的守孝也做不到。 敏妃死在初秋,天氣已經轉涼。老三的頭發(fā)多留幾天根本熱不著他,為什么還要迫不及待剃發(fā)? 胤祉不是缺心眼的失誤,而是打心眼里沒將胤祥當做弟弟,甚至都沒當做親人。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康熙只能以此安慰自己。 老四就很好,敢于擔責任,認了是他監(jiān)管不周,導致十四與孩子們偷偷出行。 其實,以十四從小就養(yǎng)成的行事大膽性子,老四怎么監(jiān)管也會有他照看不到的地方。做哥哥的,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把弟弟給掌控在視野范圍內。 老四已經教得不錯了,讓弘暉、弘昐頗有實踐精神,而老五家的弘昇也被帶的活潑起來。這次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偷跑去亂葬崗,以后只要多帶幾個侍衛(wèi)就好。 康熙自認沒有雙標,因看到了希望。他的精神理念后繼有人,不僅是老四,老四的兒子們也有傳承到。 如此一來,需要徐徐圖之的計劃就能夠順利推行。不必擔憂繼任者改弦更張,中斷了進行到半途的改革。 做皇帝的心里非常高興,表面上的生氣卻更重三分。 本來就知道理學院暗暗流傳《心血運動論》。原想著等此學說暗中流傳一段時間,再考驗一下這批學生的反應。 不曾想被老三給攪黃了。亂葬崗一事將解剖學被擺到了臺面上,不如就趁機試一試眾人的態(tài)度。 索性將計就計。 朝會上老三與老四已經給擺出各自論點,該讓眾臣也表態(tài),順帶讓國子監(jiān)、理學院、上書房的這些讀書人也給表態(tài)。 于是,皇上發(fā)出了幾道口諭。 讓列位臣工與學子暢所欲言,為了醫(yī)學研究該不該在人體上動刀。 如何回答才好? 眾人觀察后發(fā)現(xiàn)康熙尚未寬恕胤禎等六人夜探亂葬崗。 十天前,皇上罷一群請罪的人驅趕走,讓十四等人就此事寫自我反省書。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綜合各路消息,反省書被送入乾清宮后,皇上沒有消火,而近些日子的朝會都是板著一張臉。 另外傳出風聲。 自從三貝勒爆料亂葬崗一事,皇上接連幾日宿在了鐘粹宮,那可不就是在胤祉母妃的榮妃住處。 似乎無不反應了一個風向,康熙更傾向于胤祉的觀點。 折子該怎么寫,是要考慮清楚是否與皇上對著干了。 認同雍郡王所言之人,如果堅持本心上奏極有可能意味著被冷藏,別想在仕途上更進一步。 事實上,康熙心情挺好的。 哪怕他沒興致找榮妃,但也談不上勉強。榮妃上了年紀睡得早,不會沒話找話非要他陪聊。 趁此安靜時分,默默回想新出爐的《欽定骼體全錄》。 那是他主張編譯的書籍,就算不能每天睡前看幾頁,但也能閉起眼睛復述其中的骨骼血管走勢。 康熙覺得自己真是足夠仁善,沒有將榮妃與解剖圖一一對照。而給外界釋放的誤導信號就是一個篩選過程。 皇上需要聽話的臣子,卻不是每一件事都要順從他。何時該順從,何時該堅持自我,需要靠個人的悟性。 這此也是給老四送份禮物。 哪些人隨波逐流,哪些人投機取巧,哪些人捧高踩低,又有哪些人毫不動搖,是能給試煉一波。 對于康熙的喜惡態(tài)度,并非誰都在乎。 胤禟從小鍛煉出來了,只要他覺得想做,康熙喜歡或厭惡某件事都影響不了自己。 此次的解剖書事件,他難逃被問責,因為他是第一個把英吉利文翻譯成滿漢雙語的人。這有什么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