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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公明嚴拒高望之后,立刻大張旗鼓地提親于伏氏女兒,哪怕對方只是總角幼女也不在乎,目的也不過就是推波助瀾,讓宦官加倍記恨伏完,逼著伏氏放棄中立,站到清流士人的隊伍中去。 即使伏完所娶的是陽安大長公主,理應(yīng)親皇也沒關(guān)系。因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今的皇帝劉宏,乃是竇氏從旁系挑選的宗親,與先帝、長公主并無血緣關(guān)系,他們關(guān)系生疏,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傅公明倒是打得好算盤:伏完若是接受,那再好不過,沾著伏氏的光,傅家自可再起;更大的可能是不接受,但那也沒有關(guān)系,宦官對伏氏已生出不滿,就算此時沒有表現(xiàn)出來,日后是否會被陷害也未可知。 只要入了局,哪能再輕松脫身了? 無論如何,搭上了與皇室有親的伏家,一切就都好說了。 阿楚是這樣猜測的。 但是,荀彧對傅氏想法的揣測似乎和她有些分歧,可當阿楚問起時,他又不明說,只告訴她再等一等。荀彧和她說,事情過去這么多天,你家長輩大約已有想法了。 荀彧說得沒錯,父母的確有了行動。 母親帶她來了皇宮。 阿楚今天換了正式的大袖袍服,亦步亦趨地跟在母親身后,穿梭在南宮花園中。 花園里栽了不少槐樹與梓樹,春季樹葉還泛著嫩綠,阿楚一路走一路看,不禁想起自己一路前往雒陽時看到的蕭條景象。 朱門酒rou,路旁寒骨。 阿楚早就看出來,陽安長公主私下里也看不太上劉宏,不過畢竟是皇宮出來的女人,她掩飾得極好,即便是已經(jīng)知道真相的阿楚,也挑不出錯來。 昨日母親派人向黃門遞了帖子,說許久未見天子,心中思念,今日便帶了阿楚,來拜見皇帝了。 賣官之事一出,各地已有了聲響,劉宏如今忙著建他那用于享樂的西園,對這位便宜長公主jiejie也少了點耐心,不到一會兒,便顯露出膩煩來。 盡管后世對他的評價極其糟糕,一個有本事借著宦官掰倒外戚的皇帝,多少還是有些自己想法的。 只不過竇氏垮臺后,劉宏的心思就全然不在為君治國了,或者研究水利,或者吟詩作賦,但更多的時候是思考如何充盈私庫,滿足私欲,其他事嘛,一概不放在心上了。 十常侍手下的小黃門遍布宮內(nèi),可以說四處都是眼線,劉華暗中思忖,究竟是沒有提及高望養(yǎng)女的親事,不輕不重地帶了句阿楚,說家中已收到傅氏來信,一時難以應(yīng)對。 劉宏沒有注意到長姊的試探,只是瞥了眼阿楚,贊了句容貌妍麗,傅家有福了,便收回目光。 阿楚露出假笑,微微低頭,裝出一副含羞的模樣,其實心里惱火得很,對這把女人當商品、容貌當附加值的封建社會徹底無語了。 真晦氣。他如果是袁術(shù),現(xiàn)在早就站在原地哭了。 陽安長公主則是真心實意地微笑了,她意識到:高望的事情,劉宏是不在意的。 想來也不稀奇,閹人到底是閹人,收了養(yǎng)女還想嫁人已經(jīng)是稀奇了,難不成還想要皇帝的支持?張讓趙忠這等頭號馬屁精也還有可能,其余的人,不如收收心,安心當個奴才吧。 這事往小了說,是他不關(guān)心宦官子女的親事,說大了,那就是天子沒閑心事事關(guān)照閹黨。 劉華于是從善如流地換了話題,又聊到正在建設(shè)的西園,間或提及一兩句南宮之事。消磨了好一陣,劉宏終于耐不住了,一揮手: “皇姊若是想去西園或者南宮,盡可自便,宮里隨便找個黃門,讓他帶路就是。朕還有事,先走了?!?/br>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呢。 劉華當然不會去他那民脂民膏堆出來的西園。她牽著阿楚的手,帶她去了南宮。 長公主為了人婦,依舊是長公主。劉宏前腳下了逐客令,她后腳就笑容得體地退出去,又屏退了試圖跟上的小黃門,神色自若地帶著阿楚進了南宮正門。 北宮為皇帝居所,南宮則是后宮妃嬪的住處,劉華年幼時在此生活成長,對這里不可謂不熟悉。她牽著女兒,步態(tài)優(yōu)雅,走的卻是僻靜無人的小路——偌大的雒陽南宮,對她而言是閉著眼都能尋到路的舊居。 走了許久,劉華小心地為女兒撥開灌木叢與槐樹葉,邁開腳跨進去,在一片空寂中,終于看到那座隱匿在樹蔭下的高大建筑。 竇太后就被囚在南宮云臺。 她被鎖在這里太久了。久到連關(guān)住她的人,都已經(jīng)忘記了這個女人的存在。 家族幾乎分崩離析,父兄早被梟首,母親亦被流放越南,劉宏顧念她的“扶立之恩”,將這女人囚于南宮,也算是優(yōu)待了。 可是,她曾經(jīng)又是什么樣的呢? 竇妙也是名門官宦家的女兒,自小受盡寵愛,出身顯赫,與大多數(shù)貴女無二。這位容貌普通,身份高貴的女性,就像歷史上大多數(shù)貴族女性一樣,少女時被選入掖庭,封為貴人,又幸運地等到原皇后被廢,成為了新的“竇皇后”。 如果她足夠聰明,就可以像東漢的所有掌權(quán)太后一樣,開開心心地等著皇帝早死,用余生所有時間成為一名沒有男人、但有實權(quán)的天下最高貴的女人。 可竇妙沒有。 封建社會貴族女人,她們的的時代局限性就在于,這些女子始終認為自己應(yīng)當倚靠男人。丈夫的垂愛勝過一切——竇妙為自己平凡的相貌與不受寵的境況而無比焦慮,她咬牙切齒地看著皇帝出入她人殿門,想方設(shè)法地通過身份差異對這些女人們打擊報復(f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