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
書迷正在閱讀:得不到反派就成為反派、[綜漫同人]以警界吸血鬼之名卷死酒廠、帝庭春深、勇敢的師尊不懼表白、亞顏、小馡總真香打臉實錄、皇叔[女尊]、清穿之四福晉不愛種田、為奴十年后她死遁了(高H)、將撿來的弟弟吃干抹凈
“亭主是來尋人的嗎?” 阿楚一愣,轉過頭,看到一個戴著斗笠、身著麻衣的青年男子。 這年輕人一副山野村夫的打扮,袖子挽到小臂,褲腿處甚至沾了泥塵,嘴中吐出來的話卻絲毫不符合人設: “亭主昨日入了陽翟,今日便來三峰山,是為了見某人嗎?” 阿楚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對方的猜測完全準確。她微微皺起眉: “你是誰?” 男子這才想起自己忘記自我介紹了,忙拍下袖口,對她不太熟悉地揖了一揖: “啊,在下潁川石韜石廣元,鄉(xiāng)野之人罷了。 只是見閣下白馬停于山下,又在山間徘徊,似是有事,才冒昧來問一句的?!?/br> 這人說話倒是不難聽。 阿楚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也不問他為何叫自己亭主,簡單地報了姓名,直截了當?shù)匕汛鸢笒伣o他: “在下伏楚伏異人。此番前來,是受友人之托,前來拜訪他的一位故友郭奉孝的。” 郭家父母早已不在,如今需得由獨子主持事務,因此郭嘉雖未到加冠的年齡,也早早取了字,方便稱呼。 石韜不多過問她口中的“友人”是哪一位,好像只是為了確認她來的目的。他聞言走上前,對著阿楚露出爽朗的笑容: “既然如此,亭主請跟我來吧。韜今日正想去拜會他呢?!?/br> …… 酒喝得差不多了,再多飲便要醉,不宜待客了。為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客人,在家干等著也太無聊,左右無事,郭嘉便取了墻上落灰的七弦木琴下來,試著撫一撫。 寒門不比世家,他雖有才智傍身,君子六藝卻學得馬馬虎虎,與友人相差甚遠。琴對于他來說,的確只是個彰顯自己士人身份的擺設而已。 在這個沒有科舉的時代,寒門若想出頭,只有努力打造名聲一條途徑。更何況,出仕是一回事,遇到真正賞識自己的上級又是另外一回事。 至于對方是怎樣的身份地位……這對于世家子而言,或許是考校的重點,但對于郭嘉自己來說,卻是不那么重要的。 只要能力出眾,其他問題放一放,也沒關系。 他伸手按住琴,伸手勾弦,老舊的瑤琴發(fā)出古怪的聲音。 郭嘉:“……” 太久沒用,跑音了。 他從善如流地放棄了這個陶冶情cao的娛樂活動,拍拍衣服站起身,從書架上取出昨日未看完的竹簡,準備繼續(xù)翻閱,卻聽到外面一陣輕快的腳步,仆僮又拉門進來了。 “郎主,廣元先生來了!” 郭嘉放下竹簡,微笑了。 “不止廣元一人吧?” 童子啊了一聲,張嘴還想補充什么,郭嘉卻已自顧自換上木屐,一拍他腦袋,擦過他走出了房門。 童子連忙追上。 郭嘉沒有直接去迎接,反是站在來人的視線死角,摸著下巴觀察了一會兒門前的來客。 仆僮站在他身邊,半晌只聽到他喃喃了一聲:“怎么這么小?” “??” 他有點不明所以,還想出聲問郭嘉是什么意思,他家郎主卻已經(jīng)放下手,拍拍他后背: “行了,廣元已經(jīng)走了。 你讓她在外頭等著,把見面禮取來我看看?!?/br> “郎主,我們難道還要收見面禮嗎?” 郭嘉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怎么了?” 仆僮默默把那句“你平時都不見的”咽了下去,乖乖傳話去了。 …… 阿楚沒想到,石韜真的只是個帶路的,把她領上了郭嘉那座草廬門口,就和她告別離開了。 門口小童遲遲不回來,她只好抱著臂環(huán)顧四周,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系統(tǒng)聊天。 系統(tǒng):“他應該不會晾著你太久吧?” 阿楚:“他要是不想晾著我,就不會晾著我。” 系統(tǒng):“夠意思啊秦楚,聽了你說的話,我就聽了你說的話。” 阿楚:“不開玩笑。我說桶,你這酒沒問題吧?” 人工智能一拍胸口:“你不信我也要信書!我翻過了,書上說了郭嘉喜歡喝酒。東漢的葡萄酒可貴了,有價無市,他肯定喜歡。”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阿楚抬頭,剛才送話的小僮仆又回來了。 “…郎主說,要先看看客人的見面禮?!?/br> 系統(tǒng)還以為是阿楚在說話,更加興奮了: “快看看!系統(tǒng)的葡萄酒絕對上品,他肯定喜歡!” 仆僮當然聽不到系統(tǒng)的話,他的目光還放在阿楚腳邊的陶壇上。 別處不知,但在潁川士人中,對待陌生來客,別說是要求禮物了,就是真的收禮也是極少的。 對待愚昧庸人,就是家財萬貫、權勢再盛,禮摯也絕不能收;對待落魄英杰,哪怕對方身無分文、貧困潦倒,有志之士也愿意追隨。 這就是漢末士人。 隱居隱居,究竟是真的不問世事,還是在待價而沽呢? 阿楚有此意識,自然也從郭嘉的態(tài)度中摸出了傾向。她心中一喜,拎起酒壇,正準備隔著柵欄遞過去,想了想,又放下了。 在童子茫然的目光中,她抽出腰間佩劍,手腕一轉,靈巧地在酒壇上劃下幾劍,寫出一個潦草的“楚”字。 擦了擦劍尖帶下的碎屑,她流利自如地收劍回鞘,抬手將那壇美酒遞過去:“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