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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人已經(jīng)跪暈了, ”馬超站在她跟前,語氣平淡, “要抬下去嗎?” 她冷笑一聲:“別動他。曬死了最好?!?/br> 馬超諾了一聲, 也不知有沒有把她口中的“曬死”當(dāng)真,眼也不眨, 轉(zhuǎn)身便出了書房。 眼見著侍衛(wèi)走遠(yuǎn), 端坐一旁的伏壽這才暗暗松了口氣,看向秦楚。 她到現(xiàn)在還沒有摸清情況。 自長姊升遷以后,伏壽便常常來將軍府做客。秦楚雖然忙碌,對她卻很有耐心,常常讓人帶著她玩耍。 因為年齡小、又受秦楚影響而不拘小節(jié),她和府中幾位女將很快打成了一片,連帶著在外也交了些平民的朋友。 可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 她在府外和朋友交談時, 忽然遇到了阿湘與將軍府一名武官出門。 這本也是常事,不想她那平民友人似乎和那個男性武官有舊, 居然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在那之后, 就變成現(xiàn)在這情況了。 她那朋友出身不高, 是在女市討生活的平民,與伏家小姐相識也只是偶然。 阿湘路過時順便問了幾句,得知她的職業(yè)后臉色驟變,也不多說,當(dāng)即拉著那徐姓武官回了將軍府,伏壽也一頭霧水地跟了進(jìn)去。 蟬娘則很快被人護(hù)送回了家。 “阿姊……”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秦楚的衣袖,仰頭看著她,“是阿壽的問題嗎?是蟬娘的問題嗎?” 蟬娘就是她那女市出身的朋友。 她一連問了兩次,大概是真的很緊張了。秦楚強壓下怒火,勉強擠出一個尚算溫和的微笑,輕輕拍了拍伏壽的腦袋: “不是你的問題,更不會是她的問題。阿壽,你要替我謝謝她?!?/br> 秦楚說著,微微頓了頓,又看向了伏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她……蟬娘,蟬娘若不想在——”她暗暗深呼吸了一回,艱難地吐出后面幾個字,“不想在女市里生活,務(wù)必轉(zhuǎn)達(dá)給我。現(xiàn)在將軍府正缺人手,需要更多的婢女幫忙。” “女市”,漢代的妓院。 秦楚吐出這兩個字時,只覺得舌根都在發(fā)麻。她捧著陶杯的手幾乎要沒了知覺,初伏天里涼得嚇人,憤怒與無奈在她心中盤桓交織,簡直混成了一團(tuán)黑霧。她很嚴(yán)肅地看著伏壽: “阿壽,務(wù)必記下。” 伏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明白了,阿姊?!?/br> 秦漢時期,倡家的地位雖然不高,但還不至于像宋元明清時期那樣卑賤。* 在九歲的伏壽眼中,蟬娘不過是一個女閭中倚仗身體謀生的普通女性罷了,她雖隱約能感受到長姊的憤怒與無奈,卻抓不住具體原因。 “……好了,你也該回家了?!鼻爻ι纤露难?,嘆了一聲,抬手把李謹(jǐn)招了進(jìn)來,又推了把伏壽的肩,“先讓阿謹(jǐn)送你回府吧?!?/br> 她說完,也沒有再管二人,徑自拉門出了庭院。 庭院日頭正盛。 院子里的槐樹才栽不久,還沒長到能夠遮陽的高度,秦楚被灼熱的日光刺得瞇了瞇眼,好一會兒才低下頭,那名與蟬娘有舊的武官,現(xiàn)在果然還跪在地上。 一旁看顧的阿湘見她出來,立刻上前匯報:“主公,徐英的事情已查到了?!?/br> “說?!?/br> “與他同去女閭的共兩人,一是尚書丞雷泰,還有一個……是伏均。” 她報上第二個名字時,略微躊躇了一下,偷偷覷了眼秦楚。 伏均就是秦楚的三兄。 他是秦楚正兒八經(jīng)的庶出兄長,伏府側(cè)室養(yǎng)出的孩子,能力不比另外幾個庶子,沒能舉得上孝廉,只能借著家世與京中權(quán)貴結(jié)交,勉強謀了些小差。 之前雒陽動蕩了一陣,京中大小職位或多或少都被清洗了一番,伏均如今賦閑在家。此人曾經(jīng)是來將軍府打秋風(fēng)的頭號人物,最開始也好幾次造訪過秦楚,斗膽旁敲側(cè)擊了幾回,求她幫襯著找些職位,秦楚沒有在意。 現(xiàn)在鬧出了這樣的丑事,反倒有他的份了。 可能這世上就是有一些人,天生敗事有余。他們怯懦無能不頂用,從未做過大惡,所做最出格的事情也不過是宵禁犯夜,甚至偶爾發(fā)發(fā)善心,會施舍一些多余的財糧給街邊乞兒,看著并不像是惡人。 可他們往往受外界蠱惑,習(xí)慣行些“天知地知”的小惡,總是在私利與公義劍搖擺徘徊,卻不知犯過的小事堆積起來亦是大山,中上階層捻下的一粒沙本就足夠壓垮底層平民了。 ——逛女市是犯罪嗎? 對于東漢貴族來說,當(dāng)然不是。 春秋時期就有管仲開設(shè)國有女閭,將賺取的錢財收作國用。對漢朝的貴族男性來說,他們通過這種方式娛樂消費、與同僚加深輕易,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對于秦楚而言,這就是罪不可赦。 她讓徐英一直跪到了深夜,可怒火還是沒有消散,身邊的低氣壓一直延續(xù)到了夜間會議里。 幾個心腹眼觀鼻鼻觀心地低下頭,老老實實坐在榻上,聽她緩聲警告: “軍規(guī)禁律,狎昵婦女者當(dāng)斬。我不管什么女市不女市、合法不合法——諸位記好了,無論是誰,只要手下再犯,我連你們一起懲戒!” 沒人敢說話。 秦楚微微閉眼。 她手下那么多西涼女軍,出身大多凄苦,若非走投無路,也不會來參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