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色誤人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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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楚華撇撇嘴,“知道了,愛成不成?!?/br> 說罷便往宮里走,其實她今日不想赴這個宴,建康那些士族貴女向來只是表面對她恭敬,實際上不用猜也知道,背地里都嘲笑她的出身。 他們越看她不順眼,蕭楚華便越想望他們跟前湊,心里厭惡又怎樣,見了面還不是要給她乖乖行禮,阿諛奉承。 宮門還未放行,就見里面匆匆趕出來一個人,蕭楚華一眼便認了出來,正是攝政王李承璟。 她全當(dāng)沒看見,打算直接走過去,卻沒料到他后面還跟著一位年輕麗人。 李承璟皺著眉頭徑自上了馬車,沒有等那女子,冷著一張臉,像是在生氣。 蕭楚華輕輕呸了一聲,嘀咕道,“晦氣?!彼鄄ㄒ晦D(zhuǎn),卻饒有興致攔下他身后的女子。 蕭楚華早先也是見過崔瑩的,只是接觸不多,只記得是個心高氣傲的小娘子。 “五娘子別來無恙?” 崔瑩正與李承璟賭氣,抬眼見是蕭楚華,只得按下心里的火氣與她敷衍。 “郡主?!?/br> 蕭楚華忽然夸張地扶了扶額頭,“是我記性不好,忘記了,五娘子如今是攝政王妃,是我失禮了,”她嘴上說著失禮,卻笑瞇瞇地看向崔瑩身后的仆婦,“聽聞王妃去年生下了一位小世子,今日入宮,怎么沒帶世子?” 崔瑩聞言頓時變了臉色,顧不得什么貴女的儀態(tài),匆忙告辭。 她剛上馬車,便狠狠瞪了一眼李承璟。 不過是聽說崔茵被大夫人帶回了崔家一趟,他便什么禮數(shù)都不顧,轉(zhuǎn)頭就從宮里出來要去崔家攔人。 李承璟死死攥住她的手腕,警告道,“你們最好適可而止,再去找崔茵的麻煩,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崔瑩氣得甩開他,高傲地抬起下巴,“崔茵本就是我崔家的人,什么叫找她麻煩,你把她藏起來才是心里有鬼?!?/br> 她被崔家捧在手心里長大,從小到大受的委屈全都來自李承璟,一是三年前被先太后賜婚攪黃了她與陸家公子的板上釘釘?shù)幕槭拢侨缃窦幢阕隽藬z政王妃,看起來風(fēng)光無兩,那個七娘子崔茵卻陰魂不散。她不僅要忍受崔茵留下的小病秧子叫自己母親,李承璟更是明晃晃的心里記掛著崔茵。 大夫人要把那兩個人送走,她巴不得崔茵帶著小病秧子趕緊消失。 李承璟越是記掛,她就偏不想叫他得逞。 因此看著李承璟著急忙慌去找崔茵,她心底暗笑。 ** 李承璟得到消息趕到崔家時,崔茵已經(jīng)被崔大夫人送回了鐘山。 直到入夜,他才又趕到鐘山見到了她。 木門被砰地一聲推開,崔茵剛回頭,就被人捏住了下巴。 李承璟胸口起伏,捏著她下巴的手微微發(fā)抖,寒眸盯著她,“你聯(lián)系的崔家人?” 崔茵想拉開他的手,“沒有,不是我,是崔大夫人自己找來的?!?/br> 他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信?” “這里的別莊無人知道,崔家人輕易不來丹陽郡城,他們從哪里知道你在這里?” 崔茵還是那句話,“不是我?!?/br> “好好的,茵茵還在等郎君帶阿珩來見我,我為何要去招惹崔家人?!?/br> 提到阿珩,不只是心虛還是別的,李承璟松開了手,漸漸平靜下來。 崔茵繼續(xù)道,“我每日做了什么,都有人稟報給郎君,郎君還不清楚嗎?” 李承璟回想手下稟報給他的崔茵的行蹤,她一心念著阿珩,除了去靈清觀便是去丹陽城采買,行事低調(diào),的確沒有什么可疑。 “崔大夫人今日見你,說了什么?” 他仍舊不放心,隱隱覺得崔茵內(nèi)心還是不甘于乖乖在這里待著。 那張柔弱且楚楚可憐的美人臉上,總有他窺探不到的心思。 崔茵垂首道,“大夫人警告我,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不許我挑唆郎君與五娘子的關(guān)系?!?/br> “還有,大夫人說阿珩要滿周歲了,她不叫我見阿珩!” 李承璟慢慢蹲下身,與她平視,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不會的,有我在,怎會讓你見不到阿珩?!?/br> 在他看不到地方,崔茵收起了故意惹他心軟的表情,溫聲道,“郎君,茵茵信你?!?/br> *** 深夜,江邊的碼頭寒風(fēng)瑟瑟,一只小船停在岸邊。 盧嬤嬤按照崔大夫人的意思,將崔茵送到了這里。 “七娘子,老奴便送到這里了,大夫人今日稱尋到了一位仙醫(yī),叫五娘子帶世子回了崔家住兩日,世子有人看顧著,先行一步,等到了山陰,若是攝政王沒能尋到,有人在那里等著,將小世子交給您?!?/br> 她輕吐了口氣,“七娘子,到時候您帶著小世子去了閩州,可就不能再回來了?!?/br> 蕭瑟的寒風(fēng)卷挾著江面上的霧氣拂在臉上,崔茵卻覺得內(nèi)心十分安定。 盧嬤嬤還在向她確認,“七娘子,您當(dāng)真不后悔?” 崔茵點了點頭,“我心匪石,不可轉(zhuǎn)也。” 她前日在崔大夫人那里,要回來了阿爹生前的藏書,書籍多而重,她不好一起帶走,叫人存到了一處,等到了閩州,再叫人運去。 到時候,她可以改名換姓,做個朱夫人那樣的女先生,她手中還有些銀兩,替阿珩尋醫(yī)問藥,而不是做小伏低,被困在別莊,做囚鳥。 江風(fēng)獵獵,小船飄飄蕩蕩,駛離了碼頭。 …… “將軍?” 婁復(fù)抱著胳膊站在江岸,滿心疑惑,“那是那位夫人嗎?” 蕭緒桓靜靜看著那艘小船消失在夜幕中。 婁復(fù)好奇道,“那是——夫人的夫家肯放她離開了?不對啊,那沒怎么沒見她的孩子一起?” 收回視線,婁復(fù)轉(zhuǎn)頭看向蕭緒桓。 見他眉頭深鎖,依舊定定地望著江面。 江面月光粼粼,早已沒了波瀾。 第14章 江左河湖縱橫,因為崔茵離開的消息瞞不了李承璟多久,走水路更妥當(dāng)些。 自從來到建康,崔茵幾乎無暇記起今夕何夕,直到船行了兩日,在一處碼頭上改換了大船,船艙里并沒有多少客人,有些冷清。 崔茵正覺得奇怪,船上的掌事卻忽然送來一壺椒伯酒。 春草恍然大悟,“娘子,前幾日是年節(jié)?!?/br> 她扳著手指數(shù)了數(shù),“等到山陰,正好是元宵?!?/br> 崔茵斟了兩盅椒伯酒,一杯遞給春草,自己也輕輕捏起一杯,“春草,多謝你?!?/br> 春草眼眶紅紅的,搖頭道,“奴婢從小陪著娘子長大,生死相隨,是奴婢的本分。” 說罷喝了酒,推開窗往外看去,淡淡的煙灰色的天幕下青山連綿,大船緩緩向南,只聽得水聲陣陣。 “娘子,往后就好了,咱們?nèi)ラ}州,天高地遠,再沒有誰能委屈娘子和小郎君?!?/br> 崔茵的視線停在一只岸邊樹梢的鳥兒身上,卻總覺得這份安寧和自由,來的有些太輕易了。 * 建康。 今日除夕,小皇帝咳疾初愈,齊太后命人設(shè)了一場宮宴,遍請高門士族與尚在建康的宗室親眷。 蕭緒桓陪阿姐一起進了宮。 他不理解阿姐的小孩子脾氣,今日蕭楚華很是興奮,一想到又能見齊令容被其他幾個士族架空孤立還要強撐面子的模樣,就覺得十分解氣。 男女分席,蕭楚華風(fēng)風(fēng)火火拉著侍女往齊太后那邊趕去,卻有些失望,今日齊太后帶著小皇帝去了男賓的宴席。 蕭緒桓有心事,這兩日的夢里,總能看見一個孤帆遠去的身影。 他今日無心關(guān)注齊太后與崔謝兩家的較勁,抬頭看向?qū)γ妫蛔⒁獾嚼畛协Z今日不在。 蕭緒桓想起崔茵先前說的話,忽然不確定崔茵乘船離去是自己的意思,還是李承璟送她離開建康。 他不知道對于崔茵而言,李承璟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他們成親三年,聽說先前感情甚篤,萬一她心軟舍不得李承璟,愿意委屈自己一輩子呢? 越想越煩躁,宮宴剛過半,他便起身去大殿后面的花園里透口氣。 廊下有宮人來來往往,他便走到了一處假山石下,望著月光下的一片湖池。 今日城里百姓紛紛放起了煙花,在宮里仰頭看去,只能看見夜色里閃爍過的五色光影。 水面映著煙花的倒影,平靜如銅鏡。 身后不知何時悄悄走來一個人。 蕭緒桓耳力好,收起思緒,聽見聲音便回頭看去。 他垂眸行禮,淡淡道,“臣見過太后?!?/br> 齊令容方才見他從大殿里出來,便找了個借口跟了出來,此刻面對他,卻有些不知所措。 上次與阿兄再三請求他幫一把齊家,被他斷然拒絕,稱士族與皇室的紛爭,他不想?yún)⑴c。 她羞憤交加,總覺得蕭緒桓還記恨她。 “襄臣,你是不是還在怨我,當(dāng)年……”她忍不住落淚,說起自己年少不懂事犯過的錯,“是我虛榮,一時口不擇言,才說了謊,讓你蒙冤。” “對不起,是我和我們齊家對不起你們姐弟?!?/br> 她與蕭緒桓同歲,年少慕艾,少女的心事被家人發(fā)現(xiàn),知道自己是士族貴女,萬不可能與一個寒門出身在齊家借讀的男子有什么結(jié)果,一時怕被長輩責(zé)罰,只好說謊是蕭緒桓先逾矩。 蕭緒桓沒有揭穿她,而直接帶著jiejie與齊家劃分界限,斷了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