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色誤人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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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剛剛從里屋退出來,看到他,行禮道:“夫人在沐浴?!?/br> 蕭緒桓點了點頭,推門進(jìn)去,里間傳來一陣水聲。 屏風(fēng)后面的紗簾里,不用想,也知道是凝脂流玉,香艷惑人的模樣。 他頓了頓,想拂簾進(jìn)去,忽然聽到里面?zhèn)鱽硪坏缆曇簟?/br> “蕭郎君?”他聽到她在憋笑,那女子嬌聲道,“妾還在沐浴,您怎么能進(jìn)來呢?” 薄簾被一只手挑開,他走進(jìn)去,燈光也是那么昏昏沉沉。幽香縈繞,見美人香肩半露,一雙雪白的玉臂伏在木通邊,格外惹眼。 崔茵眨了眨凝結(jié)著水汽的羽睫,朝他抱怨道,“蕭郎君怎么這樣輕浮,擅闖妾的閨房?!?/br> 他解開外裳,掛在一旁的木架上,定了定心神,朝她走過去。 下巴被輕輕托起,拇指壓在她嫣紅的下唇,目光掃過她被水汽熏得緋紅的嬌顏,他笑道,“那夫人該怎么懲罰我呢?” 作者有話說: 怎么懲罰呢 第56章 烏發(fā)披散在她肩頭, 發(fā)梢沾了水,發(fā)絲貼在如雪般光潔瑩白的肌膚上。 昏暗的光線里, 蕭緒桓站在她面前, 大半個身形擋住了身后的燭臺,影子朝她籠罩下來,擋住了微弱的燭光。 她斂起笑意, 捏起一段發(fā)絲在指尖繞來繞去,抬眸看他眼底的情緒。 看不清,崔茵朝他勾勾手, 等他傾身過來, 雙臂伸出去,攬住了他的脖子。 水面陡然波動了一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裊裊霧氣蒸騰,能看清她睫毛被霧氣打濕, 像是雨天沾濕蝶翼的蝴蝶, 崔茵摸了摸他的眉毛,仔細(xì)打量了一會兒,唇畔露出一絲嬌嬈的笑意,“蕭郎君,怎樣懲罰都可以嗎?” “任憑夫人處置。”他附耳低聲道, 略比平時低沉幾分的嗓音讓人心一顫。 崔茵朝后縮了一下, 面上淡淡的一團紅暈, 小聲道,“郎君可知道自己有幾條罪該罰?” 她戳了戳他的胸口, “阿珩跟你說了什么, 才讓你大老遠(yuǎn)跑去郡學(xué)接我?” 蕭緒桓眉頭一皺, 握住她的手指,眼神里閃過一絲不自在,“我既然回了,去接夫人是天經(jīng)地義?!?/br> 崔茵含笑看著他,“是嗎?” 他喉結(jié)滾動,在她的注視下說不出來一句違心的是字。蕭緒桓拿開她的手,手指撥開她頸肩濕漉漉的長發(fā),眸光微暗。 原本告訴她不要將心思全都放在孩子身上,希望她自由自在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人是他,反過來看到她神采奕奕,和陳元卿從郡學(xué)的府門高階上走下來,他卻心情煩悶。 看到別的男子眼里對她滿是傾慕之意,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過去她居于深閨,又匆忙嫁給了李承璟,根本沒有接觸過幾個男子,他以相救的方式出現(xiàn)在她身邊,她念著這份恩情,自然會對自己有所不同。 心底有個聲音在反駁,那封信,還有樓臺上她脫口而出的話,都是真的。 可他忍不住懷疑自己,究竟有什么好,能將心頭的月亮捧在掌中。 如果不是命運捉弄人,她的一生本該很是圓滿,尋得一位家世相當(dāng),能與她琴瑟和鳴的郎君。 崔茵看著他表情漸漸凝重起來,“郎君,你怎么了?” 蕭緒桓回過神來,朝她笑了笑,“我在想,蕭某究竟是何德何能,能得夫人垂愛?!?/br> “不瞞夫人,今日去接夫人,是出于我之私心。夫人才情斐然,殊顏麗質(zhì),陳司業(yè)青年才俊,能與夫人相談甚歡,議論經(jīng)典,蕭某捫心自問,若不是造化弄人,也覺得夫人理應(yīng)配得這樣的郎君才是?!?/br> “我有時在想,夫人對我究竟是感激和憐惜,還是真的愛我?!?/br> 崔茵蹙眉,微微變了臉色,正欲開口,被他輕輕抵住了唇。 他輕啄了兩下柔軟濡濕的唇瓣,“此為我之罪?!?/br> 他喃喃道,“我不該有這樣的想法,不該疑心,夫人罰我吧?!?/br> 一口氣說完,心里像是松了口氣。 崔茵沉默了片刻,推開他,從水里出來,披好寢衣就要走,他忙攔住她。 “你讓開?!甭曇魩?,抬眸瞪了他一眼。 他不讓開,反倒環(huán)住她的腰肢將人抱在了懷里。 崔茵沒好氣道:“妒夫……” 說完自己憋不住笑了出來,捶了他一下,“那我問你,我只是跟陳司業(yè)討論文賦你便吃醋,那阿珩呢,你看到阿珩,心里在想什么?” 蕭緒桓后背一僵,小聲反駁道,“那個陳元卿愛慕你,看夫人的眼神都不對?!?/br> 崔茵回想了一下,自己也沒注意過陳司業(yè)的眼神,猶疑道:“郎君才見過他一面,能看出來什么?” 他頓了頓,不想與她細(xì)說這個煩人的問題,于是干脆不答,“夫人還叫他表哥,他算哪門子表哥?!?/br> 其實心里清楚,崔茵只不過是同他客氣罷了,畢竟頂著潁川陳氏的身份,怕惹人懷疑。 “至于阿珩,”他垂眸,沉吟片刻,“夫人疼愛他,我便視他為親子,稚子年幼,與李承璟沒有半分關(guān)系?!?/br> …… 月色清淡,天穹如汪洋一片,閃晃著重重光影。 下過雨的庭院里草木清新,暑氣散而復(fù)來,小蟲躲在窗邊葉底鳴叫,一聲又一聲,傳入屋內(nèi)。 她說數(shù)罪并罰,要罰得重些,崔茵感覺到每觸碰一下,他都渾身緊繃,甚至隱忍地顫抖,她悄悄看了一眼束在他腕間的綢緞,是自己今日的披帛。 她忍著羞意,佯裝生氣,手中的動作故意停了下來。 “郎君從前還笑話我吃醋,分明自己才是最愛吃醋那個?!?/br> 他深呼一口氣,已經(jīng)分辨不出來她在說什么了,其實明明可以掙脫開,還是順著她的意,任由她懲罰。 “好夫人,都是我的錯?!?/br>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消氣,解開手腕上的綢緞的那一刻,被蕭緒桓捧著臉頰,咬了一下她的鼻尖。 “夫人好狠的心,”他眼神暗了暗,啞聲道,“夫人罰完了,該讓我來賠罪了。” *** 李承璟派來的信使被沈汲扣押在軍營,直到第二天早上,蕭緒桓派人來告知,讓把人放了,去太守府宣旨便是。 崔茵迷迷糊糊被春草叫醒,見她一臉愁容,還折騰著給自己梳了一個繁復(fù)的發(fā)髻,有些疑惑。 “今日不去郡學(xué),梳這樣繁瑣做什么?” 春草嘆了口氣,“夫人等會兒就知道了?!?/br> 崔茵轉(zhuǎn)頭,見蕭緒桓從外面回來,揮了揮手,春草便退下去了。 “外面吵吵嚷嚷,是在做什么?” 蕭緒桓笑了笑,“有件事現(xiàn)在才告訴夫人,請夫人見諒?!?/br> 她茫然,“什么?” 蕭緒桓便把李承璟以小皇帝的名義封她為國夫人的事情告訴了她。 崔茵手一頓,手里的珠釵掉了在地上。 蕭緒桓替她撿起來,擦去灰塵,替她戴好。 崔茵驟然聽到這個消息,大腦空白一片,抓住他的手,杏眸里淚光點點,“那這樣子,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br> 她提心吊膽多時,生怕自己的身份會給他帶來麻煩,怎么也沒想到的是,李承璟會直接用這種方式對付蕭緒桓。 蕭緒桓替她擦去眼淚,溫聲道,“夫人不必歉疚,于我而言,能昭告天下汝為我妻,求之不得?!?/br> “可是……” “沒有可是,”他慢慢垂下眼睫,掩去眼里的波瀾,忽然鄭重道,“茵茵,若千百年后,史家工筆,稱我為亂臣賊子,你還愿不愿意同我在一起?” 他抬起眼簾,平靜地看向她。 崔茵怔住,有些措不及防,微微蹙眉,一遍又一遍在腦海里想這句話。 蕭緒桓笑了笑,替她理了理衣襟,低聲道,“夫人若愿意,就請去前廳領(lǐng)旨,夫人若不愿意,蕭某愿意給夫人一次反悔的機會,絕不強求。” 作者有話說: (評論區(qū)看到了,好像是昨天痘印有推薦的,我沒有痘印賬號,朋友幫我搜了一下,謝謝大家qaq) 有件事情想求助一下,有沒有昨晚到今天這個時間段剛剛收藏這篇文的小天使啊,這個時間段內(nèi)收藏的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是從哪里發(fā)現(xiàn)這篇文的呀 我一整天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道為什么一天之內(nèi)突然多了一百多個收藏,這周我在電腦網(wǎng)頁一個旮旯里的榜單上,自己都找不到自己,應(yīng)該沒人看得到的,我真的很惶恐,申請了收藏自查,要不是編輯今天不上班我可能嚇的去舉報自己了tot 朋友說可能是被推文了,我也沒搜到昨晚有推文,真的有點害怕是被刷數(shù)據(jù)了嗚嗚(我知道這看起來有點搞笑但我是認(rèn)真的)(對不起今天更新比較少,我一整天都沒想明白這件事,有點影響思路了) 第57章 “絕不強求?”崔茵望著他的眼睛, 慢慢笑了笑。 “若絕不強求,你又何必現(xiàn)在才告訴我?” 昨日下午, 沈汲匆匆將他叫走, 向來就是因為這件事,他昨夜分明可以提前告訴她,卻當(dāng)做什么事也沒有的樣子。 蕭緒桓聽著她的話, 沒有半分被戳破心思的惱怒,反倒很是高興,“因為我知道, 夫人不會拒絕。” 崔茵當(dāng)然明白他所說的亂臣賊子是什么意思, 若放在從前,她或許會猶豫,畢竟人天性就有對于安穩(wěn)的渴求。 可目睹了大梁士族與皇室的傾軋和爭斗, 尤其是李承璟這樣的人,將一己私欲置于家國之上, 崔茵徹徹底底對這個充滿腐朽氣息的朝廷失望了。 胡人羯人至今不曾打過長江來的原因, 絕不是因為大梁朝堂上那些爭名奪利之人。 他們對于真正有功之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卻沒有人想過,若蕭緒桓如他們所愿,在蜀地戰(zhàn)敗,或是交出兵權(quán), 退出朝堂, 胡人的鐵蹄, 下一刻或許就會踏平江左。 她深居后宅,尚不忿士庶之際遇, 因江北戰(zhàn)事動蕩而不安, 大梁百姓, 又有哪一個不是生活在動蕩之中。 她能理解一個戎馬十載,滿懷壯志之人對這被士族把控的朝廷徹底失望的感情,若志向不滅,有濟世之能,為何要屈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