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親昵地滑入衣擺，手臂貼著皮膚穿過微敞的睡衣領(lǐng)口，下巴被鉗住偏頭。

    吻了好久好久，幾乎都把裴語才浮出來的睡意都吻沒了。

    裴語臉色通紅，一雙眼睛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亮晶晶。

    他有點(diǎn)氣：“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妨礙一位高三學(xué)生好好休息、好好學(xué)習(xí)！”

    “嗯……”

    秦深輕輕地親他的側(cè)臉，思考片刻，聲音充滿遺憾：“好吧，那我努力克制住?！?/br>
    裴語是真的被鬧得熱。

    不知道alpha是不是都這樣，都沒在一起多久，不管是那方面還是吻技，突飛猛進(jìn)。

    一吻便令人臉紅耳熱。

    “你的信息素聞上去是清冽的雪松薄荷味，帶著點(diǎn)冷意……”裴語頓了下，“不可以老是現(xiàn)在這樣?！?/br>
    “哪樣？”

    “這么熱，你的性格應(yīng)該再高冷一點(diǎn)兒。”

    說了幾句話，睡意漸漸地回來，裴語的聲音聽上去輕軟縹緲。

    安靜幾秒鐘后，秦深喉間漾開低低的笑，還沒來得及說話。

    裴語又說：“當(dāng)時你把我壓在地上，那張臉看上去挺冷的，現(xiàn)在怎么這樣啊?！?/br>
    “很黏我。”

    眼皮直打架，他終于還是沉入朦朧的夢鄉(xiāng)。

    不知道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遠(yuǎn)處飄來一句低沉的話：“因?yàn)橛龅搅四恪?/br>
    回應(yīng)秦深的只有淺淺的呼吸聲，秦深勾著裴語的脖子，覺得挺好笑的，煞有介事地說：“說到關(guān)鍵時刻就睡了是吧?！?/br>
    裴語發(fā)出幾聲囈語，毛茸茸的腦袋蹭著秦深的脖頸，唇齒間溢出無比親昵的稱呼：“老公……”

    秦深心中一軟，回想起初見時的畫面。

    少年面容清雋，一雙眼睛清泠漂亮，頭發(fā)帶著點(diǎn)俏皮的卷，仰頭看他時，眉眼靈動。

    當(dāng)時他隱約捕捉到一點(diǎn)很淺的信息素。

    優(yōu)雅迷醉的玫瑰香，甜而不膩，縈繞鼻尖。

    想來在那個時候，盡管裴語還沒有分化，100%匹配度的他已經(jīng)可以嗅到一點(diǎn)信息素。

    胡思亂想中，秦深漸漸地闔上眼睛，摟住裴語的那只手臂一刻也沒有松開過。

    ……

    ***

    等意識緩慢地清醒，秦深下意識捏了捏手心，沒摸到裴語帶著點(diǎn)軟rou的小腹。

    手心的觸感比裴語軟了好幾倍。

    頓了下，緩慢地睜開眼睛。

    對上了一雙黑溜溜的玩具眼睛，這是一只特別大的玩具熊。

    緊緊被摟住的裴語早都用玩具熊當(dāng)做替身，自己則滾到床另一邊自己睡。

    玩具熊特別大，比裴語都還要大，淺淺的咖啡色，毛質(zhì)摸上去特別柔軟。脖子上還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兩只熊掌強(qiáng)行地塞進(jìn)禮物袋的提手里。

    上面貼著一張便利貼：這是圣誕節(jié)禮物！嘿嘿嘿～

    自從記事以來，秦深就沒碰過這種軟乎的熊玩具，他捏了捏。

    裴語這會兒離他一米遠(yuǎn)，睡得正香。

    秦深緊緊攥住玩具熊，手背線條凌厲的青筋格外明顯。

    要是玩具熊會發(fā)出聲音，早就大喊：捏疼熊熊了！??！

    秦深沒有第一時間拆開禮物，他把玩具熊扔到床尾，伸手把裴語拉過來。

    回籠覺睡得正香的裴語被鬧醒，他愣了幾秒才笑著問：“熊呢？”

    “被拋棄了，因?yàn)樗噲D占寶寶的位置?！鼻厣钫f。

    裴語：“…………”

    沉默幾秒鐘，他慢吞吞地?fù)纹鸶觳?，掃了眼床尾?？蓯鄣男艿乖谀睦铩Ｐ苷凭o緊地拎著禮物，看上去莫名有點(diǎn)可憐。

    他重新把熊拉過來，塞到秦深懷中：“我選了好久才挑中它，以后每天早上你就抱著它睡覺吧?！?/br>
    秦深蹙起眉，只覺得玩具熊的黑色眼睛都透著一點(diǎn)呆，和它對視的自己也有點(diǎn)呆。

    拆開熊懷中的禮物袋。

    首飾盒里躺著一枚小巧精致的煙灰色領(lǐng)帶夾，還有同一系列的黑曜石螺柱袖扣。

    唇角勾起弧度明顯的笑，秦深揉了揉裴語的腦袋：“我很喜歡你送我的禮物?！?/br>
    “不過這只熊就算了，我并不愿意每天早上抱它?！?/br>
    秦深稍稍抬起下頜時，睡衣領(lǐng)口微敞，喉結(jié)微凸，線條凌厲。

    他說：“它比不上寶寶。”

    裴語聽著耳朵有點(diǎn)熱，他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看著秦深：“這不是比不比得上的問題。”

    秦深蹙眉：“那是什么問題?！?/br>
    裴語眼神放空幾秒，他熱著臉磕磕巴巴地說：“你沒發(fā)現(xiàn)嗎？每天早上你……都會擾醒我。”

    “沒有。”秦深矢口否認(rèn)，“大多數(shù)時候我比你先醒過來，然后起床去浴室洗漱?！?/br>
    等他重新回到床上，裴語基本都還裹著被子在睡懶覺。

    裴語更加不好意思了，他看著秦深愣愣地說：“你還真是……一點(diǎn)都沒注意到么?！?/br>
    “你早上會那個?！?/br>
    裴語耳朵紅了紅，“就那個……太影響我睡覺，好幾次都被你鬧醒了?！?/br>
    秦深這才明白裴語為什么要送個熊給自己早上抱。

    眸中露出一絲錯愕，秦深思忖片刻，遲疑地說：“那我忍忍？”

    裴語端起放在旁邊的水杯小抿一口潤喉嚨。他彎著雙腿坐在床上，聲音帶著沒睡醒的遲鈍：“這種事你能忍住么？”

    畢竟是身體的自然反應(yīng)，怎么可能說控制就能控制。

    秦深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可以?！?/br>
    “哦……”裴語抱住軟乎乎的熊，“那它怎么辦？其實(shí)抱著還挺舒服的?！?/br>
    少年的腦袋擱在大熊的肩膀上，細(xì)長的雙臂緊緊地?fù)е?，睡衣領(lǐng)口敞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鎖骨，上面都還有秦深吻出來的痕跡。

    秦深能讓一只熊搶了自己的位置嗎？顯然不能。

    他默默地抽出那只熊，把它扔了：“上次在車上還說我腹肌摸著舒服……”

    離上學(xué)還有一點(diǎn)兒時間，秦深重新抱住裴語，薄唇湊到他耳邊低語：“圣誕禮物我收下了，那只熊就算了……”

    裴語躺在溫?zé)峤Y(jié)實(shí)的胸膛里，看著那只孤零零的熊。

    頓時覺得熊熊可愛又孤單。

    還是撿起來把熊放到自己另一邊吧。

    “在想什么？”秦深見他一直不說話。

    裴語下意識說：“在想那只熊?！?/br>
    秦深頓了下。

    他在思考，要不要和一只玩偶熊吃醋。

    ……

    高中本來就是少男少女春心萌動的年齡。

    盡管都已經(jīng)高三了，圣誕節(jié)這天，班里的同學(xué)rou眼可見地浮躁起來，一下課同學(xué)們就聚在一起，商量要去哪里玩。

    經(jīng)過大半個學(xué)期的相處，裴語經(jīng)常耐心地給人講題的原因，在班里人緣還不錯。

    主要是他長得好看，要是能約出去一起玩，光是站在一起就很養(yǎng)眼。

    一整天下來，好幾個不同小團(tuán)隊的同學(xué)都來問他要不要去玩。

    有約著去看電影的，有約著去吃飯唱歌的，有約著去濱江公園隨便逛逛的……

    在第四波同學(xué)過來問裴語要不要約著一起玩時，坐在周圍的秦毅陽木著一張臉，直接幫著拒絕：“他肯定要和秦深出去約會啊……不會和我們一起玩。”

    同學(xué)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fù)蠐项^：“對哈，我都忘記裴語已經(jīng)有老公了?！?/br>
    正在做英語完形填空的裴語：“…………”

    這個稱呼可真令人害臊啊。

    不過再羞再惱，只要他不表現(xiàn)出什么，別人也看不出來。

    他放下筆，露出一個笑容：“呃，抱歉?！?/br>
    同學(xué)尷尬地擺擺手：“我才該說抱歉，都把這件事忘了，那我不打擾你學(xué)習(xí)了?！?/br>
    等人走后，裴語又填了兩個完形填空題，他看著坐在別人位置上的秦毅陽。

    都還沒說點(diǎn)什么呢，掌心懶懶地托起臉頰的秦毅陽立馬繃直脊背，“我就隨便坐在這里玩一會兒?！?/br>
    掃視一周，瞥見講臺旁邊角落里的空調(diào)，秦毅陽找到理由：“這里離空調(diào)近，暖和一點(diǎn)兒。”

    “哦……”裴語總覺得他怪怪的，“那你就繼續(xù)呆坐著？”

    秦毅陽連忙地點(diǎn)頭：“嗯?！?/br>
    他的視線卻掠過了裴語，落到旁邊那張臉上。

    裴語頓了下：“你有事情找蘇衍？”

    蘇衍聞聲，放下筆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