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師妹總以為她是龍傲天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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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只雪豹就在她的面前,它看上去很喜歡她,很想留在她的身邊,可是她卻什么也做不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沒用。 芃芃的這番話,完全在月無咎的意料之外。 他來之前,其實想了一些沒什么意義的安慰之語,也做好了這孩子討厭他的準備。 畢竟這是他的選擇。 這一世的他,選擇了與前面九世不一樣的人生,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不想計較,也不想招惹一些無謂是非,就這樣得過且過的一生沒什么不好。 但她卻不一樣。 五歲的小姑娘對虛無縹緲的未來,有著滿腦子不切實際的幻想。 月無咎已經(jīng)想不起自己少年時對自己有著怎樣的期許,不清晰的回憶中,大約也曾有過和這個小姑娘類似的念頭。 他已經(jīng)想不起自己初心何在。 但她的人生,還充滿了未知的可能。 “即便修為絕世,無人可敵,也仍有人力不可企及之事,這世間諸般煩惱,若只靠蠻力便可消解,天下又何來那么多囚于苦海之人?” 芃芃回過頭,呆呆地看向月無咎,半響才喃喃開口: “師尊……你可以高估我的潛力,但是不要太高估我的文化,你說的這些,我一個字也沒聽懂……” 白衣如霜雪的青年在她面前緩緩蹲下。 他抬手,用袖口擦掉她懸在眼睫的淚珠。 “意思就是,就算是大人,就算是很厲害的大人,也會有很多解決不了的煩惱?!?/br> 芃芃深受打擊:“!那怎么辦???” “沒關(guān)系,因為——芃芃是小孩子?!?/br> 那雙清淡眉眼中倒映著她呆呆的模樣,寬厚手掌輕輕拍了拍她頭頂。 “大人解決不了大人的煩惱,但是可以解決小孩子的煩惱?!?/br> 芃芃疑惑地歪歪頭:“比如?” “比如,”月無咎掏出芥子袋,“你落在公儀府的那些東西,我和你師姐給你取回來了?!?/br> 芃芃緩緩睜大了眼。 “還比如,你想要的寶劍,能讓你變厲害一點的修煉秘籍,我都從棠月掌門那里要到了?!?/br> 月無咎將一柄等比例縮小的細劍和劍譜放在了芃芃的掌心。 如今她雖不能習(xí)劍,但他和姬殊會想辦法醫(yī)治她的身體,這些就提前給她開心開心吧。 “還有——” 芃芃愣愣地捧著這些東西,好像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暈了頭,不敢相信怎么還有。 月無咎微微彎起唇角。 平日總是散漫半垂、透著點疏離厭世的眼眸,終于折射出一點新月似的光。 “今晚早點睡,明日一早,我們登昆侖墟。” 第11章 這一夜芃芃到底還是睡在了茅廬中那張唯一的床上。 月無咎的寢臥內(nèi)原本空蕩,讓給芃芃住之后,他便將替芃芃拿回來的那些博古架和桌椅物件都安置在了寢臥中,看上去似是打算讓她長久的住下去了。 棠芳掌門盈盈笑著看向在廊下整理床褥的月無咎,欣慰道: “不錯,總算是有個師尊的模樣了?!?/br> 月無咎回頭,涼涼瞧她一眼。 “我倒是從沒見過哪個師尊是睡門外的?!?/br> “當(dāng)年你來九重山月宗,我說了好幾次要給你擴建洞府,是你自己不肯,說太大懶得收拾,這才落到如今收兩個弟子就沒床睡的地步?!?/br> 棠芳掌門語調(diào)中帶著幾分戲謔,又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悠遠起來: “誒,你這平邪峰冷清了多年,如今多了兩個弟子,也挺好的?!?/br> 棠芳想起當(dāng)年初見月無咎時的情景。 那年九重山月宗因宗門衰落,引來魔物在宗門管轄地界作亂,宗門將弟子全都派遣出去,仍無法平息禍亂。 月無咎就在那一夜出現(xiàn)。 白衣仙尊踏月而來,孤身一人持劍出山,殺至第二日破曉方歸,他渾身浴血地站在棠芳面前,垂著疲倦的眼眸問: 不知貴宗可還缺人? 棠芳至今不知月無咎的前塵過往,但總覺得,他應(yīng)是走了很遠的路,與很多人相識又分開,才會如此疲憊地想要尋一個落腳的地方。 若從前他是游離在這塵世邊緣,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消散的游魂。 希望有了這兩個牽絆之后,能讓他沾染些人間煙火氣吧。 仿佛從這只言片語中感受到棠芳對他的擔(dān)憂,月無咎緩緩抬頭,用那雙清冷眼眸深深望向她: “棠芳掌門,這些年來給你添麻煩了。” 棠芳剛要感動,就聽見了月無咎的下一句: “既然如此……” “也不差這一回,不如預(yù)支一下我后面一百年的薪資,借我一百萬靈石可好?” 棠芳忽然覺得,有時候,太食人間煙火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有句話怎么說的? 哪里有什么歲月靜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月無咎、姬殊以及棠芳掌門三個大人掏出錢袋拼拼湊湊的一夜,芃芃早早地就在柔軟大床上入睡了。 只是這一覺并不安穩(wěn)。 夢里,芃芃仿佛走到了一處深山幽谷。 地上綠草如茵,通身雪白的神鹿垂首銜起一枚靈芝,青軀白首的猿猴在樹林間游蕩,頭頂傳來一聲清鳴時芃芃抬起頭,正好見到五色鸞鳥掠過蒼穹,飄然消失在層云之間。 【此處是幽都羅浮山昔日的景象】 芃芃聞聲回頭,只見說話的竟然是一團黑霧。 這聲音在長留山封印惡妖時也出現(xiàn)過,芃芃記得很清楚。 那黑霧深處仿佛有一雙眼睛注視了她一會兒,緩緩開口: 【吾乃幽都之主……】 芃芃瞪大了眼。 【……的屬下】 芃芃這才松了口氣。 就是說嘛,若他是幽都之主,那她又是什么? 但芃芃并不知道,他所說的前半句話才是真話。 此刻在靈府中與她對話之人,正是如假包換的幽都全境統(tǒng)治者·羅浮山的妖王·穢土轉(zhuǎn)生者·真幽都之主夜祁。 藏匿在黑霧中的夜祁冷冷審視著眼前的小姑娘。 他至今想不明白,引魂轉(zhuǎn)生之法怎么會出了差錯。 此上古秘術(shù)原本可以為他尋找一個命格相合的將死之人,成為承載他靈魂的完美容器,他都沒有嫌棄這容器是個女子,結(jié)果竟然在即將融合的時候被一腳踹了出來。 他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容器被別的什么東西占據(jù)了。 堂堂幽都之主,竟成了孤魂野鬼。 夜祁的魂魄輾轉(zhuǎn)依附在各種各樣的破舊法器中,居無定所,風(fēng)吹日曬,苦苦熬了一年,終于讓他皇天不負苦心人,左右橫跳到了公儀府的一枚戒指上。 然后他發(fā)現(xiàn),幽都派來的蠢靈妖正歡歡喜喜地圍著那個占了他容器的小姑娘喊少主。 夜祁當(dāng)時就對幽都那群不靠譜的老東西絕望了。 說好的一百年就能復(fù)活他。 一百年之后又是一百年。 已經(jīng)足足五百年了!你們還他媽認錯了人! 還好,就在他心灰意冷,都準備去喝孟婆湯,十八年后再當(dāng)一條好漢的時候,這小姑娘自己戴上了戒指,還用她的血滋養(yǎng)了他的靈魂。 困在戒指中的夜祁,終于蘇醒過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搶了他容器,害得他流離失所,被丟進泥巴地、被野狗咬、被無數(shù)人踩來踩去的小姑娘,惡狠狠地想,待他日后力量再強大些—— 身體,拿來吧你! “我知道了!” 忽然撲上來的小姑娘嚇了夜祁一大跳。 她知道了?她知道什么了? 黑霧瑟瑟發(fā)抖。 “你定是聽說我明日一早要上昆侖墟大殺四方,所以等不及出來助我一臂之力,想與我一起為幽都復(fù)仇對不對!” 夜祁:啊這…… 為幽都復(fù)仇這件事早就不知道被他忘到哪兒去了。 這也不能怪他。 他這么多年連個身體都沒有,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臭罵沒把他成功復(fù)活的幽都老頭一百遍,偶爾想起來,才會再罵五十遍當(dāng)年背后陰他的修真界黑心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