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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坤儀(重生) 第19節(jié)

    陸辰安手指不自覺摩挲,本來清清淡淡的人突然覺得耳根微微發(fā)熱。

    一向自詡臉皮并不算薄的謝嘉儀難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原來自己給自己提親這樣難呀。她略微思索著自己一條條攻略,禮物送了不少,還都是相關(guān)話本子寶典上說的能表明心意的禮物,只是沒送自己親手做的香包什么的,她倒是想送,可她不會啊。

    她連自己最喜歡的海棠玉佩都送了,陸大人這樣聰明的人肯定該明白了吧。

    心意已經(jīng)表露了,今天這步就重要了,她得向陸大人展現(xiàn)自己是有能配得上他的才華的??伤肓艘宦?,除了身手肯定比陸大人好這一點,她就沒想到自己還有別的什么才干能配得上人家的。

    謝嘉儀難得期期艾艾道:“我也不會繡花彈琴,也不會念詩作畫,簡單說就是這也不會那也不會”,說出來自己都覺尷尬,她立即挽尊道:“要不,我給你表演個倒立?”這個別家小姐肯定都不會。

    遠處站著的采月和如意一聽郡主這話都趕緊低頭,生怕真笑出來,好在步步和采星不在這里,不然只怕他們?nèi)滩蛔溥晷Τ鰜砜删蛪目ぶ鞯氖聝毫?。采月和如意倒是知道郡主心心念念要表現(xiàn)自己的才干,怎么都沒想到郡主馬車上思量半天,就思量出這個.....

    陸辰安忍不住翹了翹嘴角,立即收了??赡侨炭〔唤臉幼舆€是落在郡主眼里,讓謝嘉儀微微瞪眼,“我身手好著呢,就是怕傷著人才說給你表演倒立的,我要是使鞭子,怕嚇著你呢?!?/br>
    “在下知道郡主身手確實好。”陸辰安睜眼說瞎話,果然看到謝嘉儀得意的如一只小狐貍,如果有蓬松的尾巴此時恐怕早搖起來了。

    他頓了頓,才道:“郡主不用會什么?!?/br>
    又頓了頓,視線落在一旁輕聲道:“一般的事情,臣都會。”

    這就讓謝嘉儀不能不點頭了,“我倒是知道你什么都會?!标懗桨捕鄥柡Π?,別看他一直病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當年秋狩,自己要下英國公世子的面子,他一個文臣指揮她那隊侍衛(wèi)打獵,愣是給她奪了頭彩。事后,她的那些侍衛(wèi)個個崇拜陸大人。

    陸辰安再次一笑,看向謝嘉儀的目光柔軟如水。他想過很多次今夜見面郡主的反應(yīng),怎么都沒想到自己不過一舉子,郡主的眸子里就已經(jīng)都是明晃晃的激賞和贊嘆。

    她真的覺得我好。

    這讓陸辰安覺得此刻明月如霜,好風如水,讓人通體沉醉在這個風和月明的十五之夜。

    他低聲一笑,看著眼前顯然還在絞盡腦汁的女孩,伸手碰了碰垂在腰間的海棠玉佩,向她道:“郡主看這玉佩的配繩好不好?”

    謝嘉儀這才注意到陸辰安腰間帶的正是自己送他的海棠佩。

    她愣愣抬頭,見陸辰安也看向她。

    除了太子,這是謝嘉儀第一次認真看到另一個年輕男子的眼睛。他的眼中有光,平和溫暖,讓謝嘉儀始終不知行在何處的心都安穩(wěn)下來。

    她抬頭望著他,不覺就笑了。

    郡主一笑,如海棠花綻放,說不出的美好動人。

    開在人的心尖兒上。

    在某些人眼中卻刺眼極了。

    不遠處徐士行看著眼前這一幕,在外一貫溫和的臉色蒼白而冷酷,人群中本就貴氣逼人的青年公子此時愈發(fā)顯得高貴凜然,不可親近。從謝嘉儀提裙下馬,他就停了步子看著她,一直看到她此刻抬頭破顏一笑。

    始終安靜注目的徐士行,瞬間感到胸膛中的心臟揪動,一牽一牽的,說不上來是不是疼,只覺得難以忍受。

    人潮如涌,周圍喧囂得很,他聽不清遠處樹下女孩說的什么,但她的一笑一低頭,她昂著下巴驕傲的樣子,他看得分明。

    后面跟著的高升大氣不敢喘:原來郡主是有了心上人,怪不得死活不肯做太子妃了!本來他還以為今天殿下是為了鳴佩姑娘的話才同意出門,要不然殿下肯定還在書房里處理批不完的折子和一件接著一件的棘手政務(wù)。以前有郡主纏著鬧著,殿下還有休息的時候,現(xiàn)在一天也就只睡不到三個時辰,其余時間都是政務(wù),要他說殿下真是愈發(fā)沒有人氣兒了。

    現(xiàn)在他倒有些遲疑了,難道殿下是早得了消息,專門出來抓jian的.....天爺,不管是不是,他們這些伺候主子的下人接下來得有好長一陣子日子可不好過了.....

    別看此時殿下臉上淡得很,沒什么表情,但高升可是知道殿下此時必然是氣狠了。

    鳴佩看到眼前一幕也很吃驚,她一直以為郡主說什么不做太子妃是為了拿捏太子呢。小姑娘的手段,也就太子殿下這樣一心公務(wù)的人看不出來,卻沒想到郡主居然真在宮外有了人.....這可真是,郡主大概也不知道今天是她在殿下這里翻船的日子吧,不管她到底怎么想,是拿腔作調(diào)還是不安分.....從今以后這太子妃連同以后的皇后之位是跟謝嘉儀真真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了。

    殿下表面看起來端的是君子做派,但實際打小就異常驕傲,是絕不會容忍這些事情的。坤儀郡主謝嘉儀,從此在殿下這里......不可能了!鳴佩此時整個人都如同踩在棉花上,心跳得極快,她怎么都沒想到郡主這個橫在她通往前路中的勁敵,就這么沒了.....她本以為得經(jīng)年累月慢慢敲,慢慢熬的一個攔路石,就這么沒了?

    只恨,她也毀了自己,想到這里鳴佩低了頭,不能讓那滿腔恨泄露出來。娘娘和國公府到處為自己尋醫(yī),目前已經(jīng)有了些苗頭,如果能找到藥王方仲子,她的身體還是有希望的。她得穩(wěn)住心態(tài),她要一點點往前走。她的前程,本就遠大。

    一直安靜看著的太子殿下突然讓鳴佩跟上,朝著榕樹下兩人在的方向去了。

    鳴佩立即上前一步緊隨太子身后,高升也跟上,想了想略微落后鳴佩一點。

    第27章

    大榕樹下謝嘉儀正興奮說著今晚的安排, “一定要去吃一碗劉三娘餛飩好不好?”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陸辰安,她前世好像太子的尾巴,很少出宮, 后來當了太子妃又當了皇后, 更不可能出宮了。

    陸辰安還沒說話, 就聽一個聲音帶著清貴和冷淡道:“你想再疼一次就去吃,還用問別人好不好?!闭f到“別人”兩字, 說話人聲音更淡,似乎這個“別人”只是從他嘴里說出來就是抬舉。

    謝嘉儀一驚,轉(zhuǎn)頭果然看到太子那張矜貴的臉。她再想不到徐士行會出來逛夜市,不說他政務(wù)繁忙, 就是夜市這種地方他也最是不喜歡,不止一次說過“人又多, 氣味又雜”“吵得人頭疼”。后來看她實在想去, 徐士行索性讓宮中太監(jiān)宮女在裕景園辦了一次夜市。那是她十九歲的時候, 大婚第三年, 當皇后的第二年。大概也是她最后最開心的一次, 從那年開始,日子對她來說便愈發(fā)艱難起來。

    她的視線從徐士行身上掠過, 落在了他身側(cè)的張瑾瑜身上, 就落后徐士行半步不到的距離, 已經(jīng)不是一個丫頭跟太子該有的距離。

    就是那一晚宮中夜市第二天,太后就跟她說, 她三年無所出, 宮里太醫(yī)都束手無策, 陛下必須盡快有皇嗣, 當大選充實后宮。其實她那時已經(jīng)吃藥吃得發(fā)苦又心慌, 可是她硬氣慣了,愣是頂撞太后也不低頭。那時候她只想著,她的三哥哥應(yīng)了她的,不會再有旁人。

    很快就是劈天蓋地的要求大選的聲浪,從宮外宮內(nèi)席卷而來。謝嘉儀其實早已不只是心慌了,她甚至心虛,可她就是不松口,就是死死抱住最后一點確定的東西:他應(yīng)了她的。最慌亂的時候,她怕極了,甚至拿君無戲言來安慰自己。他們那些人都不知道,她的三哥哥早早就答應(yīng)她了,不然縱使三哥哥再好,她謝嘉儀也是不會嫁的。

    她跟徐士行開始吵架了,也不能說是吵架,是她在發(fā)脾氣,徐士行更多的是沉默以對。那段時間,鳴佩因為本就跟東宮人熟悉,愈發(fā)多的來往在她與陛下之間。軟語寬她的心,甚至一度她嘴硬說不出來的認錯的話,巴巴盼著鳴佩去說給陛下.....

    裕景園之夜后,她的生活就開始了一場巨大的崩壞,她什么都沒看清的時候,一切就墜落到底,還在不停有石頭從上面落下來。每一天都有,每一天.....

    謝嘉儀幾乎覺得有些冷了,不自覺往陸辰安身邊靠了一些。她聞到了一股讓人安心的海棠墨香,這讓她又更靠近陸辰安一些,他用了她贈的海棠墨呢。陸大人果然跟旁人不同,她贈過海棠墨的人,連太傅家的女兒和公子都選擇珍藏,不過偶爾拿出來賞玩,只有陸大人說用就用了。

    他,跟旁人都不一樣吧。

    謝嘉儀抬頭看向身邊人。

    陸辰安也認出眼前來人是東宮太子,但人家顯然是微服出巡,并沒有人叫破身份。他一個普通的舉子,就不該認識,所以他并未出言。此時感到身邊人的一絲瑟瑟,他垂目看去,不提防對方已經(jīng)靠自己如此之近了,正對上謝嘉儀抬頭看過來的眼睛。

    陸辰安覺得心尖再次一顫。

    謝嘉儀眼中含著未墜的淚,也含著迷惘。

    明明身為郡主,封號坤儀,天子盛寵,她該過的都是隨心所欲的生活。可她此時看過來的目光,卻是那樣零落無所依傍,好像孤身置于一場圍剿中,她茫茫然不知從何突圍。

    陸辰安是謹慎慣了的人,可那一刻他甚至忘了太子就在旁邊,他只是囁嚅著唇輕聲喚道:“郡主,我在這里?!?/br>
    “陸.....辰安?”她似乎被時間場景困住了。

    陸辰安看著她,低聲道:“我在。”

    謝嘉儀笑了,即使如此不堪的那一世,也依然有一人公然站她這個狼狽不堪的皇后,人人都說她“悍妒”“跋扈”“不堪為國母”,可眼前這人說她“雪魄冰魂,德性高華”“正位中宮,表正掖庭”。

    陸辰安看她目光回轉(zhuǎn),似乎從所困之境中走出,唇角也不覺帶出笑意。

    謝嘉儀望著他微翹嘴角的樣子,不覺一愣,莫名發(fā)慌,突然往旁邊遠了半步,低頭心道:陸大人,果然美姿容。不愧是才可狀元,貌若潘安,當點探花的人。

    此時大榕樹下采月和如意早已噤聲,高升幾乎要發(fā)抖了,只因他能感覺到自家主子已經(jīng)冷若冰霜,面上雖不顯,但周身的冷氣已經(jīng)收斂不住了。天爺,郡主這是當著他們殿下的面,跟人眉來眼去嗎.....

    這就是那個陸辰安.....徐士行嘴角也含著一點淺淡的笑意,慢慢轉(zhuǎn)著自己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眼前還是謝嘉儀念出這三個字的樣子。一個外室之子,卑賤之身,也值得她一個郡主青眼,昭昭真的是愈發(fā)恣意了。

    一直到此時,徐士行都沒有正眼看過陸辰安,芥子一樣的人,不重要。這樣想的時候,他嘴角笑意愈發(fā)深了一些,明明該是笑,偏偏帶出了一絲冷酷。他垂下的眸子盯著自己的青玉扳指:謝嘉儀,你真行。

    謝嘉儀確實很行,這種情況偶遇太子殿下,她走出怔忪后居然還是歡歡喜喜的樣子,站在陸辰安身邊,偏著頭看向徐士行和他身邊的張瑾瑜,笑嘻嘻問道:“三哥,你們也出來賞月看燈?”

    說著又歡喜道:“真巧,我們也是?!?/br>
    徐士行轉(zhuǎn)動扳指的手驟然一頓,拇指和食指捏住青玉扳指,抬眼看向?qū)γ嫒藲g喜含笑的臉,噙著警告的冷意,盯著她緩緩笑道:“是巧?!?/br>
    謝嘉儀無所謂地點點頭,又問:“你們要去哪里玩呢?”說著轉(zhuǎn)頭沖陸辰安眨了眨眼,可千萬不要跟他們一道。

    陸辰安笑了笑。外面都說謝嘉儀一心想做太子妃,從小就追在太子殿下后面,追了十年,太子都沒有點頭。

    “你不是早先吵著要去九曲橋?”徐士行淡聲道。

    “你們也要去九曲橋?”謝嘉儀確定道。

    徐士行似乎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于是所有人panpan就聽見謝嘉儀歡快的聲音:“那可太不巧了,我們今晚不去九曲橋。就此別過了,三哥你們好好玩啊?!闭f著一禮,招呼陸辰安一起,帶著如意采月朝著相反方向去了。

    陸辰拱手一揖告辭,如意和采月給太子行禮告辭的時候都不敢抬頭,畢恭畢敬行了禮,兩人趕緊跟著郡主去了,真的一眼都不敢窺探太子此時的臉色。

    留下太子幾人,高升絕望地想縮到地里去,東宮這段日子的差本就難當,結(jié)果這個小祖宗又把殿下招惹到這個地步,一拍手跑了.....

    徐士行看著那襲茜色長裙混入人群,轉(zhuǎn)眼就不見了。他的太陽xue不受控制地一跳,他緩緩壓下胸腔中的戾氣,又看了眼她消失的方向。這才轉(zhuǎn)身朝著東宮的方向去了,高升甚至不敢提醒主子要不要坐轎,只無聲跟著。

    就見主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他跟著都覺吃力,更不要說綴在后面的鳴佩姑娘。高升只得硬著頭皮說話,“主子,咱們這是回去?”

    太子冷笑,“怎么你也想逛逛?!?/br>
    果然碰到刺兒上了,高升諾諾不敢多言。好在徐士行步子慢了下來,高升看到鳴佩幾乎是一個踉蹌,八月天夜涼如水,此時幾人步子一緩,她額頭鼻尖兒都已經(jīng)冒了汗,可就是這樣她也始終死死跟著,心里是又服氣又憐惜。

    瞧著太子臉色小心翼翼笑道:“殿下步子快,奴才都快跟不上了,難為鳴佩姑娘倒是能跟上?!?/br>
    太子似乎這才想到自己身邊還帶著丫頭,“你不是說想要看夜市?”

    鳴佩擦拭汗水的帕子一頓,沒想到這種時候太子表哥還能記得,還沒來得及歡喜就聽太子接著吩咐道:“既然都出來了,高升你帶鳴佩去逛逛。”說著一抬手,又有兩人上前,太子一聲吩咐,沒一會兒就有人牽馬來了。

    鳴佩還沒斟酌好自己該怎么回答,太子已經(jīng)縱身上馬,打馬朝著東宮去了。明晃晃的月色下,馬上人單是一個背影就俊逸挺拔,這人還是大胤的太子,未來的新君。鳴佩捏緊了帕子,不言。

    太子騎得飛快,身后兩個扈從不斷打馬好能跟住太子。都覺今夜太子不似往常,這馬越騎越快,他們也只得咬牙跟上。

    鳴佩看著燈火璀璨的道路,聽到旁邊高升小心的聲音:“鳴佩姑娘,主子今兒不痛快,不然主子是想陪姑娘到處看看的?!?/br>
    鳴佩一笑,似乎并不以為意,“我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還能勞動主子陪?!?/br>
    高升笑道:“主子待姑娘不一樣,咱們東宮的人心里都明鏡似的,只怕姑娘將來必然能有個位份?!币郧翱ぶ饕鎏渝臅r候,可不好說,郡主悍妒,眼里是一個人都容不下的,現(xiàn)在太子妃換了人,鳴佩姑娘的好前程是定了的。

    鳴佩卻只是笑沒有接話,“有個位份”......可不是她想要的,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另一頭謝嘉儀陸辰安幾人轉(zhuǎn)到了一處人少的河邊,熱鬧聲都遠了,只見明月高懸,天上一輪,河里還有一輪。

    謝嘉儀又往河邊行了幾步,探身去看水中月。

    “郡主,小心!”

    這邊畢竟是人少的河邊,地面并沒有那么平坦,眼見郡主踩到凸起的碎石,隨著陸辰安提醒,是他看似非常輕盈地一扶,隨即松手。

    后面隨著郡主的如意收回欲要前去扶的手,借著明亮的月光不動聲色重新打量所有人眼中的病弱公子。

    第28章

    陸辰安的一扶, 引起如意的注意。他借著月光重新打量這位看似病弱的陸公子。

    陸辰安抬手握拳置于唇邊輕咳了兩聲,如意才收回了視線。采月輕扯如意往后退去,站在離郡主略遠一些的樹影下, 既不會礙著主子, 一旦主子吩咐又能隨時應(yīng)聲。她注意到如意打量陸公子的視線, 低聲問道:“怎么?”

    “剛才——,陸公子可不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彼姆磻?yīng)太快, 手上動作也太穩(wěn)。

    采月不以為然,“難不成陸公子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你也忒多心了,我看陸公子就是時時留心著主子?!?/br>
    如意嗯了一聲,“許是吧?!?/br>
    兩人悄悄看著前面青衫公子和茜色長裙少女, 他們身前是偶爾風過起了縠紋的水面,天上是又大又圓的月。當女孩偏頭說話的時候, 青衫公子就微微側(cè)身認真聽。

    仔細聽原來是郡主還沒忘了有名的劉三娘餛飩, 陸辰安輕聲道:“郡主不常吃外面的東西, 偶吃街邊外食難免腸胃不和, 我知道一處又好吃又干凈, 郡主喜歡的話,下次帶你去嘗嘗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