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臣(科舉) 第10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白月有光、被淋濕的他、逢春 (糙漢 1v1)、快穿:性愛娃娃也想變成人、隔壁王叔叔(產(chǎn)奶NP高Hluanlun)、醉酒后我在直播間對室友表白了、失憶后我喊死對頭老公、病弱Alpha成了影帝的家貓、論撩到同桌的特殊技巧、我娶個什么玩意兒
郭要正納悶為何這段時間沒有收到兒子的消息,此刻見謝良臣送密信而來,驚得立刻站起了身。 “哼!他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就范嗎?!”郭要一掌將信拍在桌上,怒道。 旁邊的師爺見狀也拿起信看了看,后出聲道:“將軍,依在下之見,對方既然派人送信來,恐怕暫時還未打算傷害少將軍,至于他說的招安一事,咱們不妨再試探試探他們的誠意,如此再說也不遲?!?/br> 郭要頹然坐在墊子上,撐著額頭道:“北桑這邊一直對我多加懷疑,大融景帝又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便是我接受招安了,恐怕他亦不能容我,早晚也會對我下手?!?/br> 兩邊皆不是他能久呆之地,因此郭要才會想辦法鞏固自己的實力,派兒子南下去尋鑄造大/炮的法子。 前段時間他剛從兒子處得到消息,說瓊州有一家看似普通作坊在造一種精密的火器,等他查清及找到圖之后便歸來,哪知卻先被這姓謝的抓住了。 不過對方抓人的這個舉動也提醒了郭要,既然是對方抓了兒子,那么這作坊背后的東家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兩方都有把柄,自己也非全然落了下風,這倒讓郭要起了點與之商談之心。 于是他也鋪紙研墨,寫了一封回信過去。 第75章 凱旋 收到回信, 謝良臣看過之后便輕笑一聲,將信紙丟入火盆燒了,后叫了江著進來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通。 一個月后, 提木托在被押往真定的途中逃脫,大融雖派兵追趕,無奈對方騎術(shù)高超,重傷之下仍是被其逃走了。 后又十天,白樓王派人入城,表示要接管漁陽城防, 降郭要為副將,他答應(yīng)了。 謝良臣拿著由郭要送過來的證據(jù),即刻便寫了封秘折入京, 向融景帝稟報楊慶多年來將糧資買往敵國之事,一應(yīng)證據(jù)充分非常。 同時他還暗示了此事朝中另有主謀, 只是楊慶憑恃對方位高權(quán)重,所以一直抱有希望,不肯開口吐露證詞。 何人在幕后主使,謝良臣早已知曉, 只不過一下捅出來, 恐怕融景帝還要懷疑, 不如就讓他像剝洋蔥一樣,隔一段時間送一點證據(jù)上去, 如此融景帝才會深信不疑。 漁陽城已被白樓王派出的右將軍接管,其帶兵約一萬, 已經(jīng)駐扎在了城內(nèi)。 謝良臣與許茂及眾將軍商議此事, 都道恐怕這次對方來者不善, 等到秋收過后, 來襲騎兵至少有兩萬人,甚至更多。 除此之外,甘南也還有五千北桑騎兵,屆時等大戰(zhàn)一起,估計對方也會傾巢而出。 原本真定離甘南只有三十余里,兩城若有任何一城防守空虛,則很容易為對方所奪,甘南北桑騎兵不一定會出城。 不過若是對方大軍殺到,則無此憂,畢竟等到那時,大融也將沒有多余的兵力能調(diào)撥出來去偷襲甘南,所以只能守城。 且除了真定之外,開陽以及附近幾個州縣也很有可能是對方攻擊的目標,他們這次防守的壓力很大。 對此,有人提出加緊時間修筑城防,并同時告知附近州縣,讓他們嚴正以待,若是遭遇襲擊則以烽火示警。 但也有人提出不同意意見,覺得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 至于原因嘛,也很簡單,因為歷來對方秋天南下之時都是己方防守,對方進攻,幾乎從未主動出擊,若是此番改變策略,趁其不備,再入草原作戰(zhàn),則必定大挫其銳氣。 這個辦法確實不錯,只是如今漁陽已被北桑右將軍接管,想必不會再像上次那樣袖手旁觀,必定會對大融軍隊形成牽制。 如此一則大軍后路被斷,二則開陽也很有可能失守。 因此對于謝良臣提出的這個意見,眾人都不看好,覺得還是老老實實加固城防的好。 對此,他早有預(yù)料,于是便將郭要已經(jīng)接受朝廷招安,且融景帝給出承諾,只要對方能斬殺其右將軍,并交回漁陽城防,則免其一家老小死罪,封為建威將軍的事說了。 話音一落,眾將皆驚。 “大人此話當真?”史唐率先開口道。 謝良臣點頭,“陛下已經(jīng)發(fā)了密旨與我,至于郭要,我也已與他約定好了動手時間,只要他在城中將北桑一萬騎兵盡皆斬殺,這邊即刻便發(fā)兵攻打甘南,后大軍再入草原作戰(zhàn),如此即可解秋圍之困?!?/br> 帳中的將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對這突然爆出的消息有些措手不及,一時之間不敢相信此事為真。 許茂倒是知道謝良臣一直想要招安郭要,之前那場放跑提木托的戲便是兩人合演的,而且后續(xù)郭要也確實被降了職,似乎被北桑當了棄子。 但要說此事真的成了,許茂也還是有點懷疑,畢竟他們可使反間計,對方也可能識破,就如郭要雖是被降了軍職,但卻仍是副將,手中權(quán)力不小。 “若是對方使詐又該怎么辦?”許茂提出心中的質(zhì)疑。 “使詐也無妨,總歸得他先動手,咱們才出兵,若是他使詐,咱們便只管加固城防,多備火油就是?!敝x良臣淡聲道。 郭要原本的條件是希望大融與他配合出兵,但是謝良臣給出了他無法拒絕的理由,那就是唯有如此,他才可能真正立下大功,這樣短時間內(nèi)融景帝才不會動他。 至于之后嘛,融景帝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而他手上又握著自己的“把柄”,那兩人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此多番討價還價之后,郭要終于答應(yīng)了條件,不過也要求謝良臣先將自己兒子放回去。 既是如此,眾人便開始積極備戰(zhàn),同時等著那一日的到來。 九月八日。 漁陽城內(nèi)烽火連天,許茂立刻派出人馬打探,得到了郭要正與北桑騎兵激戰(zhàn)的消息之后,他先是命令大軍隱蔽收攏隊形,作出不會出城的姿態(tài),等甘南那邊一動作,再令真定守軍出城斷其后路,又派大軍趁勢攻打,當天即收復(fù)甘南。 第二日,早已磨刀霍霍的大融士兵再次出擊,這次他們不僅調(diào)撥了騎兵,還有數(shù)萬步兵同行,在漁陽城北桑騎兵殘部潰逃之際進行堵截追殺,全殲其右將軍部。 其后,大軍順勢再次深入草原,以商鳴的騎兵為先鋒,開陽城內(nèi)步兵及郭要步兵為后發(fā)隊,總數(shù)約十五萬人,浩浩蕩蕩的朝北桑王庭進發(fā)。 只是因著郭要身份尷尬,所以兩軍中間的協(xié)調(diào)問題還需謝良臣從中處理,比如糧草輜重,又比如雙方如何配合等等。 這期間謝良臣也見到那個化姓為鄭,實際名為郭整的少年。 自回漁陽后,郭整便一直想知道他是怎么暴露的,正想會會謝良臣,卻沒想到見面之后才知是熟人。 “謝大人,不知你可還記得我?!”郭整先是驚訝,而后便驚喜的睜大了眼,大步走近桌前道。 謝良臣放下手中的書,慶幸自己早有先見之明,讓簾外的士兵都先退下了,否則這話被人聽去,落在有心人耳中,豈不是又要淪為把柄? 于是謝良臣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十分冷淡的回道:“我與小將軍第一次見面,何談記不記得?” 郭整一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改口道:“謝大人說的是,我與謝大人的確是第一次見面?!?/br> “不知小將軍找我來有何事?”謝良臣見他聽懂了,也不多言,直接開門見山道。 有何事?郭整能有什么事,他不過是想來看看陰他們父子的人是誰,以及以后找準時機尋尋對方的晦氣罷了。 可是現(xiàn)在見到下黑手的人是謝良臣,郭整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不僅因為對方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再次見到謝良臣,他與謝良瑾相似的長相更讓郭整一下明白過來,原來他喜歡的那個王姑娘不是姓王,而是姓謝。 這雙重身份的作用之下,郭整難免就有點心虛氣短。 因此面對謝良臣的發(fā)問,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么,只咧著嘴傻笑:“沒什么事,我就是聽聞謝大人英明神武,所以過來拜訪一下。 見他滿臉的傻氣,謝良臣實在納悶自家小妹是怎么喜歡上這個小子的,不由皺起眉頭,同時開始趕人:“既是無事,那就請郭小將軍先回去吧?!?/br> 郭整一聽,立刻就卡了殼,他還想問謝良瑾的情況呢,比如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知道后是什么態(tài)度,哪知就遭了嫌棄。 他磨蹭著不肯走,但是突然之間又想不到什么合適的借口,再說如今大兵進發(fā)北桑,實在不是談私事的時候,便只好先離開了。 不過離開之前,他還不忘將懷中藏了許久的一封信摸出來,巴巴的遞給謝良臣道:“這是我給王......不是謝小姐的信,勞煩大人轉(zhuǎn)交?!毖粤T,就像深怕謝良臣反悔一樣,立刻腳底抹油溜了。 謝良臣看著桌上被強留下來的信,冷哼一聲,直接收了起來,并不打算如他所愿,寄給小妹。 他想讓自己認下這個妹夫可沒那么容易,更不會幫著打什么助攻,至于兩人結(jié)果如何,等戰(zhàn)事結(jié)束,端看他meimei還是否愿意接受這小子再說。 不過他雖是態(tài)度冷淡,郭整卻開始借著軍務(wù)在他面前刷好感,順便時不時打聽一下謝良瑾的消息,且不管謝良臣如何敷衍,此人臉皮極厚,第二日又照常過來。 有時謝良臣看他這嬉皮笑臉的樣子,都懷疑他是否真能上陣打仗,在他看來,郭整實在不像個將軍,倒像個涎皮賴臉的賴子。 九月十五日,大融軍隊一路奔襲后終于抵達了北桑王庭所在處。 而郭整也終于收了臉上的嬉笑,變得無比嚴肅起來,領(lǐng)兵調(diào)度極有章法不說,上陣殺敵更是勇猛非常,手上一柄長刀舞得虎虎生風,聽說此刀重達百斤,可在郭整手里卻跟普通木棍似的,看不出絲毫重量。 謝良臣這才記起對方天生神力,當年他才幾歲時便能一拳震動手臂般粗細的松樹,散落一地松針,如今十多年過去,定然更加不凡。 商鳴的先鋒部隊已經(jīng)與敵人鏖戰(zhàn)兩日,雙方各有死傷,戰(zhàn)場勝負也還未明朗,此刻許茂和郭要帶領(lǐng)的十多萬步兵一到,形勢立刻大變。 原本抵抗頑強的白樓王見敵眾我寡,已改對抗為撤退,在又損失數(shù)千兵馬后,終于突圍成功,向西遁逃。 此次作戰(zhàn)大獲全勝,三軍共殺敵一萬余人,虜囚數(shù)千,牲畜百余萬頭,還抓了不少北?;首搴痛蟪迹烧f是真正傷了對方元氣。 離京已快一年,謝良臣也算完成了此行目標,便與許茂準備班師回朝。 大軍得勝的消息已經(jīng)快馬傳入了京城,長安街上早兩日就已經(jīng)披紅掛彩,等大軍穿過得勝門,等候多時的百姓們便爆發(fā)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漫天的各色彩紙和鮮花隨風飛舞,人群蜂擁而至,謝良臣甚至看到不少人邊笑邊哭,就像是多年的惡氣終于出了,人人臉上皆是揚眉吐氣的驕傲神色。 除了百姓們夾道歡迎之外,朝廷也派了官員來迎接,為首的便是首輔大臣王霄,以及四皇子端王。 “謝大人,許將軍一路辛苦!” 謝良臣與許茂剛下馬不久,前頭身著朱色親王蟒袍的端王便上前,笑著朝兩人拱了拱手。 二人自是不敢怠慢,也同時下拜:“見過端親王爺?!?/br> “二位大人快快請起!”端王不等他們拜下去便快走兩步,阻了他們下拜。 “大軍凱旋歸來,我替父皇給二位大人接風,怎能勞動二位大人行此大禮?快快隨我進宮,宮中已是備好了酒宴歌舞,正待給二位大人接風洗塵!” 端王十分熱情,在他身后的百官們也各個喜氣洋洋,謝良臣掃一眼過去,便見江尚書正站在成王身邊,兩人神色都極淡。 在回程之前他就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說融景帝自從開始臥床之后便常常讓四皇子端王代替處理朝中大事,雖是沒有封太子,但是顯然已經(jīng)有不少人開始站隊了。 至于江尚書和成王,自然被看錯了落敗者,近期很是受打壓。 “多謝王爺。”謝良臣含笑拱手回禮,與許茂、郭要并幾位將軍一起入了席。 宴會開始后,端王很是演繹了一把什么叫長袖善舞,在席間與眾位文臣武將都聊得十分熱絡(luò),好像大家突然之間就成了知己,還未登基便已有種君臣相得的氛圍了。 至于那位看著似乎即將落敗的成王,除了一開始情緒不太高外,現(xiàn)在也緩過來了,開始與眾臣們把酒言歡,絲毫不把自家三哥放在眼中。 不過他們拉攏歸拉攏,但卻無一人去與郭要攀談,畢竟他以前是叛臣,而且融景帝最后答應(yīng)要給他的封賞還沒最終落下,大家都不想提前去蹚這趟渾水。 謝良臣好容易從成王那里也脫身出來,便找著機會過去敬了郭要一杯:“郭將軍勞苦功高,此番破敵將軍勇猛非常,想必陛下定能體察將軍忠心?!?/br> 他說的雖都是場面話,但郭要不是那種軍中莽夫,謝良臣是他在朝中唯一能靠得上的人,他既是給自己做臉,郭要自然也要接下這個臺階。 于是也跟著開口道:“為陛下盡忠是臣之本分,以前誤入歧途,幸吾皇寬仁,末將雖萬死不敢圖報?!闭f著還抬袖做拭淚狀。 嗯,馬屁拍得比他還要響,看來自己是不用擔心了。 果然,自他坐回座位之后,一直無人搭理的郭要,身邊漸漸也有人上前敬酒了,雖都是些小官,也沒什么實權(quán),但開端還算不錯。 宴席過半,場中已經(jīng)少有人還能保持絕對的清醒,耳邊絲竹之聲靡靡,眾人酒至半酣正有些放浪形骸的趨勢,里頭便出來了個太監(jiān),宣讀融景帝圣旨。 這一下滿殿文武大臣立刻就醒了酒,紛紛跪到在地。 “奉陛下詔,此次出征北桑,工部右侍郎并建威將軍功在千秋,利在萬民,揚我國威,合該嘉獎,升建威將軍許茂為正一品昭武將軍,賜工部右侍郎謝良臣文淵閣大學士,郭要殺敵有功故錯不咎,封從一品建威將軍,其子封正四品廣威將軍,其余將士亦都有嘉獎,著光祿寺與禮部審慎辦理?!?/br> “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