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淋濕的他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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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定城經(jīng)常和他講述自己的成就,再不著痕跡地指出他的淺薄。 “你們學(xué)藝術(shù)的不懂這些。” “你沒必要懂,也懂不了,交給我就行了。” “你不用工作,我能養(yǎng)你,再說了,你能做好什么?” “你爸多余讓你學(xué)經(jīng)濟(jì),還不如繼續(xù)跳舞呢,也算有個長處,現(xiàn)在就只能當(dāng)我的米蟲。” 以至于他再做任何選擇前都會去詢問柳定城,好像只要是柳定城說的,就是對的,他這樣淺薄的藝術(shù)生永遠(yuǎn)比不上柳定城。 而事實(shí)上,柳定城卻借著他的家世得到了無數(shù)的助力。 第一個男人,柳定城說,他和那人只是朋友,又不是全世界男人都是gay,牽手擁抱很正常。 第二個男人,柳定城說,那人在外國長大,親吻是那里的基本禮儀,朋友間的親吻很正常。 類似事件層出不窮,再兩三年過去,柳定城可以和朋友親密無間,卻依舊和他保持距離。 起初的什么“他珍惜我”“他比較傳統(tǒng)”“他其他方面還是挺正常的”已經(jīng)無法說服湯詩其。 原來,他只不過是那群富家子弟的一個賭局。 他十八歲成年排隊是發(fā)小辦的,正巧被那一群紈绔看見,成為了隨口的賭約:誰追到他,其他人輪番請客那人一個月。 柳定城成功了,按照賭約,他應(yīng)該在一周后將湯詩其甩掉??闪ǔ秦澤狭藴娖涞募沂滥軌驇淼闹?,又摸清了湯詩其的“傻”,生生耗費(fèi)了近五年。 后來的事情荒唐至極,發(fā)小發(fā)給他n張露骨照片,告訴他,你男朋友在外面做0。四五個人交纏的畫面令他作嘔,他開始慶幸沒有和柳定城發(fā)生什么。 是有人看不慣柳定城,故意發(fā)散了搞他,湯詩其作為“男朋友”也被牽連其中,他的性向被擺在了明面上,人們默認(rèn)那些打碼的露骨照片里,有他的存在。 當(dāng)時他已經(jīng)在籌備舞蹈教室,也在冷淡中斟酌分手,即將開始的新生活被打亂,莫名其妙被打上了一些骯臟的名聲。 看在父母的面子上,人們沒有太明目張膽地議論他,但背地里的詆毀已經(jīng)夠摧毀心理,他順利了24年的人生打破于不幸的愛情。 然后他躲到了小縣城。 在脫離了柳定城的pua以后,他開始挖掘自己內(nèi)心真正想要的,學(xué)著自己做決定,他可以喜歡粉色,也能夠做好一份事業(yè)。 但感情這方面,還在努力中。 他明白了戀人之間的疏遠(yuǎn)是不正常,卻還沒探索明白,朋友之間的親密界限在哪里。 他趴在池烈懷里,隱去性別信息,只說前任,只說事件。 他還不知道該怎樣和池烈坦白自己的性向,以他和池烈的狀態(tài),他坦白就是變相表白,他還沒準(zhǔn)備好。 只是小聲表達(dá)著自己的想法,“朋友應(yīng)該是可以牽手擁抱的,只要不親嘴,親吻應(yīng)該也可以吧,但是嘴巴不行,zuoai更不行,這個我還是知道的?!?/br> 池烈一瞬間充滿了愧疚與心疼,他賴以得寸進(jìn)尺的湯老師的寬容,是被前任pua出的認(rèn)知混亂。 他抱著湯老師,輕輕地?fù)崦竽X柔軟的頭發(fā),“朋友可以牽手擁抱,親吻要看情況,像我們的親吻,只可以和我做,別的朋友不行?!?/br> 湯老師偏頭枕在池烈的肩上,“這個我也知道了,我發(fā)小和我說了,他說我一邊跟你過分親密一邊又不答應(yīng)你的表白,是吊著你?!?/br> 他又馬上解釋,“我沒有吊著你,我不是那樣的人?!?/br> “我知道?!背亓也蛔杂X把聲音放輕,湯老師訓(xùn)練出了他的溫柔,“我們是不一樣的,我說過很多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迷茫就跟著我,永遠(yuǎn)不需要有負(fù)擔(dān)?!?/br> 把心里話說完,從回憶中抽離,湯老師又恢復(fù)了元?dú)?,在池烈懷里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池烈比他更像當(dāng)事人一般愁眉苦臉。 他笑開,指尖將池烈的嘴角提上去,“干嘛呀,我跟你說是想告訴你,我沒有吊著你,又為什么不答應(yīng)你接吻,那些事都過去了,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啦?!?/br> 他揉搓著池烈的臉頰,“反正談戀愛之后才可以做那些事情,而且必須做那些事情。等這次演出順利結(jié)束,我有事情告訴你?!?/br> 當(dāng)時他和柳定城不歡而散,許多事情都沒有說清楚,以至于柳定城竟然還有臉面再來糾纏他。 主辦方是柳定城的朋友,他也是到了才知道。 既來之則安之,他要趁著這次機(jī)會,和柳定城徹底說清楚斷干凈,在和池烈道歉,他隱瞞了性向的事情。 在小縣城時,他仍對“愛情”猶豫著,來到s市,見到柳定城,他才突然明白。 他的恐懼和顧慮從來無關(guān)愛情,而是柳定城這個人。 他要徹底克服這個人,給池烈一個勇敢的戀人。 第52章 他的底線在哪 (上) 之后兩三天,湯老師帶著小朋友們排練,池烈就在一邊陪著,偶爾會看到柳定城過來。 湯老師和柳定城單獨(dú)在排練室外交談過幾次,湯老師會站在他的可視范圍內(nèi),但不讓他聽。 第一次還好,他嘗試成熟大度一些,可后來根本不是一次兩次的事,談話時間也越來越久。 偏偏他能看見,看見柳定城眼里的心懷不軌,看見兩人間隔極小的距離,看見湯老師在柳定城面前自然而然的熟稔。 那是即使矛盾怨懟,也無法抹去的肢體習(xí)慣,他能看出來,柳定城曾是湯老師的密友。 時間遞增,他心里的火越積越多,終于快要忍不住。 今天到現(xiàn)在,湯老師已經(jīng)和柳定城出去了兩個小時,說好的,帶他來是為了增加安全感,可現(xiàn)在又沒他什么事了。 他不催也不問,只在酒店大堂坐著等,只要湯老師回來看到他,他什么也不用說就能達(dá)到目的。 實(shí)在太晚了,湯老師回來的時候,酒店已經(jīng)沒什么人,一眼就看到了他。 湯老師快步小跑過來,“不是叫你先睡嗎?” 按照他本來的計劃,他應(yīng)該一字不說,冷臉往電梯走,等著湯老師柔軟地哄??梢豢匆姕蠋熍苓^來的身影和擔(dān)憂的眼神,他就完全冷漠不起來,怎么會有人忍心讓湯老師受冷落。 他站起來,牽過湯老師的手,“怕你跟別的野男人跑了,你不回來我怎么睡得著?!?/br> 湯詩其哭笑不得,“我和他現(xiàn)在連朋友的都算不上,我們把這些年的矛盾說開了,演出結(jié)束后,他想請我最后吃一頓散伙飯,之后就斷了?!?/br> 他隨口抱怨,“又不是談戀愛,吃什么散伙飯。” 湯老師卻磕磕絆絆回答不上來,只是回握他的手,“下次吃飯告訴你地址,你不放心就去找我,好不好?” 不管開出什么條件,只要是湯老師的請求,他都愿意答應(yīng),“上樓睡覺,我在這等你好幾個小時,困死了?!?/br> 湯老師能聽出他強(qiáng)硬語氣里的委屈不安,眼睛里立馬溢滿了歉意,即使大堂里還有三三兩兩的人,也沒有掙開他的手。 這是湯老師的安慰方式 ,獻(xiàn)出自己。而池烈非常受用,畢竟他想要的就是湯老師這個人。 湯老師甚至把另一只手也搭上他的手腕兒,在公共場合不奇怪的范圍內(nèi),和他拉近距離,“你生氣了嗎?他是說主辦方要見我,我以為有第三人在場才去的?!?/br> 他很大度,“我沒生氣。我又沒有什么立場干涉你?!?/br> 可他的大度太容易識破了,湯老師笑了笑,“你有,現(xiàn)在在s市,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了?!?/br> 池烈面上不顯,但不得不承認(rèn),湯老師哄起人來,多難纏的學(xué)生都要變乖。 但言語上的哄從來不能滿足他。 接近夜半,從大廳到走廊都沒人,電梯打開也是空的。 剛踏進(jìn)去一步,電梯門還未完全關(guān)閉,池烈就一個轉(zhuǎn)身將湯老師撲在了某一角。 池烈開始翻舊賬,“你說以后外面我們注意點(diǎn),回家就都聽我的,這幾天湯老師做到了嗎?” 他把頭沉在湯老師的肩頸蹭動,“湯老師只顧小朋友,累得回房就倒頭大睡,大朋友好久沒被親過了?!?/br> 湯老師從池烈投下的陰影空隙里,小心翼翼地瞄著監(jiān)控攝像頭,為自己辯解,“沒有好久,就這兩天忙一些?!?/br> 聽了這話,池烈一口咬在湯老師側(cè)頸,叼磨著頸rou含糊道:“那你今天晚上別那么早睡了,給一小時補(bǔ)償我?!?/br> 說完他又心疼湯老師早起排練,改口道:“半小時也行,我不干什么過分的?!?/br> 湯老師信守承諾,明明被池烈哄著做了許多過分事,還在愧疚自己要求白天保持距離,不能完成承諾的內(nèi)容。 池烈這么一說,他就覺得自己更過分了,明明答應(yīng)了人家,卻總是一再耽誤。 他抬起胳膊摸了摸池烈的頭,給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解決方案,“對不起我總是睡著,你要是想、想...摸,我睡著了也可以。” 池烈的呼吸一瞬間纏了火焰似的燙,他松垮摟著湯老師的手瞬間收緊,掐著湯老師的腰,在那塊頸rou上嘬了一口。 湯老師平時舞蹈吃苦多,本身是不太怕疼的,可是池烈的觸碰總是讓他的感受無限放大,稍微掐一下也覺得疼,混著點(diǎn)其他不明不白的酥麻,難受的要命。 他輕呼了一聲,池烈一定聽見了,可還是沒放過他, 甚至變本加厲,“那你睡著的時候,我偷著摸到別處,你不擔(dān)心嗎?” 湯詩其瑟縮著,躲脖子上令人燥癢的氣息,“你之前說過的,你不是那樣的人?!?/br> 池烈輕笑,殘忍地告訴湯老師事實(shí),“我現(xiàn)在是了。湯老師得看著我,不然我忍不住的?!?/br> 他終于肯松口,直起身子在湯老師前額吻了一下,他本想就吻這一下的,可他在湯老師身上有癮,不自覺就往下延伸。 眉心,鼻梁骨,鼻尖,湯老師都乖乖挺著,移動到嘴邊的時候,才終于躲了躲,“不許親嘴?!?/br> 池烈笑著說好,準(zhǔn)備彎下身親一親湯老師的下巴,電梯便叮地一聲到了。 他以為沒人,想親了再走,胳膊卻被一陣蠻力拉開。 他立即轉(zhuǎn)身把湯老師護(hù)在身后,全部擋住。 定睛一瞧,竟然是表姐。 他的脾氣登時就起來了,語氣不善,“你干什么?!?/br> 因為表姐,湯老師白天都不給他親了,這事他還記恨著呢。 表姐的表情也同樣不讓步,皺著眉頭,“我有話跟你單獨(dú)說。” 表姐脾氣不算好,但真生氣假生氣還是很容易分辨的,看現(xiàn)在認(rèn)真的表情,池烈覺得應(yīng)該應(yīng)下。 畢竟表姐掌握著他的一些秘密。 (下) 湯老師先回了房,池烈和表姐在走廊盡頭,表情都不太好看。 表姐深嘆了口氣,“我不想幫你隱瞞了,我想找個機(jī)會告訴湯老師。你以后也不用給我轉(zhuǎn)錢了,我良心不安?!?/br> 在表姐的角度,她是可以接受池烈是同性戀,可這并不妨礙她覺得結(jié)婚生子,才是現(xiàn)實(shí)而言最好的人生路。 她以為湯老師是直男,也覺得池烈這混小子不會動真心思,當(dāng)時被一月一萬沖昏了頭腦,竟然就那么合著伙一起騙了湯老師。 可她看著看著,兩人怎么越來越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