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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他來試試,季非然口中的拒絕,有幾分真幾分假。 每日黃昏都會有弟子將采摘的新茶送到善景草堂來,不知是掌門的吩咐,還是溫野積威甚重,那弟子從不敢往前再踏一步,總是將新茶放在三人粗的古木下就離開。 這日,溫野掐算著時間,靠坐在古木下。 炳坤背著籮筐哼著小曲兒來到古木旁,如同往常一樣,彎腰欲將包好的新茶放下。 結(jié)果他一躬身,就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 溫野的眼睛形狀生的極美,只是從下往上看人時格外的凌厲。 炳坤短促的啊了一聲,跌了個屁股蹲。 小小小師叔。他倉皇道。 溫野頷首,面無表情的起身,將手伸到他眼前。 小師叔的手和他的臉一樣好看,白皙修長,炳坤心道。 可還沒等他想明白溫野伸手是何意,溫野動了。 他右手覆在左手之上,拇指和食指捏住左手的小指,毫不猶豫的向后一擰左手食指以詭異的曲度上翹著,斷了。 炳坤眼珠子不受控的震顫著。 師師師叔,唔,我我我什么都沒看到。 別殺我,也別掰斷我的手。 炳坤把兩手藏到身后,眼淚汪汪的看著越走越近的溫野,他瘋狂搖著頭,鼻涕都被甩了一臉。 溫野在離他一臂的地方站定,看著他的哭相皺了皺眉。 掰斷自己手指眉角抖都沒抖一下的小師叔,看到他的臉皺眉了。 炳坤終于扛不住,嗷嗷大哭起來。 停。溫野道。 炳坤死死捂住嘴。 你看到了。溫野說。 炳坤捂著嘴拼命搖頭,不,他沒看到。 溫野不懂炳坤想表達的意思,他也不在乎。 你看到了,我的手斷了,去告訴他們。 溫野說完,又想到自己身為戒律堂長老,基本的禮數(shù)還是有的,于是努力揚起唇角道:新茶很好喝。 等溫野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里,炳坤才惶然的放下捂著嘴的雙手,他嗷嗷哭著離開了善景草堂。 他沒忘記,也不敢忘記溫野的叮囑,看到人就告訴他們:我看到了,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小師叔他把自己手指頭給掰斷了! 不到半天,消息就傳到了季非然的耳朵里。 作者有話說: 溫野:核善的微笑 第7章 昏迷 季非然聽到溫野折斷了自己小指的消息,是從宣天磊那兒來的。 宣天磊多少有點幸災樂禍。 你說他這么做圖什么啊? 圖什么? 季非然想了想,病嬌的腦回路好像很難理解。 宣天磊想起什么,瞪大銅鈴似的眼道:說起來他現(xiàn)在也是你半個師父,你可千萬不能跟他學這。 恩恩,你放心。 病嬌也不是想學就能學的,更何況季非然暫時還沒打算去溫野那里報道呢。 她仔細了解過了。 劍修十分艱苦,想要短時間內(nèi)修為大成,近百年來也只出了溫野這么一個。 在這個人人都比自己修為高,處處都危機四伏的書里,季非然目前最需要的是自保能力,單靠【給個面子】異能是不夠的。 既然劍修之道很難短期內(nèi)提升,她就想先學丹修之道,一來她本就學過醫(yī)術(shù),和丹修也有共通之處,上手更快。二來即使暫時練不出高級丹藥,但能辨識這個世界的毒草,再從宣天磊那兒搞些毒藥防身總是可以的。 所以她壓根沒有去找溫野的計劃。 至于溫野突然腦抽的行為,她也沒興趣走進科學,了解他背后的動機。 吃完瓜,季非然很快就將話題引到了草藥上。 沒想到第二天,炳坤帶來個更勁爆的消息溫野從山坡滾下去了。 據(jù)目擊者炳坤雙腿打著顫但繪聲繪色的描述,溫野見到他時遠遠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像是靈巧的海燕一樣一個猛子扎到了山坡上。 玄黑的衣衫很快就沾滿了青草。 溫野是撞到一塊石頭才停下來的,他好像肋骨撞壞了一塊,往上爬的時候是捂著下肋的。 炳坤說小白臉爬上來的時候滿腦袋都是綠草。 哈哈哈哈哈。 宣天磊爆笑如雷。 季非然皺了皺眉,在心里問系統(tǒng):反派值不穩(wěn)定指的是這嗎?反派間歇性作死? 統(tǒng)子犯了難:好像大約或許應(yīng)該不是吧但反派這樣,確實也不太穩(wěn)定。 是吧。季非然嘖了一聲,再觀察觀察吧。 第三日,歸來的炳坤已經(jīng)沒個囫圇樣了。 驚雷峰師兄師弟們調(diào)侃他:你昨個兒不還說已經(jīng)不怕小師叔了嗎? 炳坤嘴唇烏青還發(fā)抖,他一咧嘴蹦出的就是哭音。 一看人哭了,眾人才手忙腳亂給人抵紙。 等炳坤哭的眼都腫了,才有氣無力道:小師叔是不可怕,但是魔獸太可怕了。 他將雙臂展開,張到最大。 那魔獸的一只腿就有這么粗,站起來比樹還高,打鼾的時候鼻孔吹出來的風生生吹折了三棵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