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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并不代表就能護住輔妖師的命,之前司絮就曾說過,輔妖師的血、身,都是對妖精上佳的滋補品,當簽下羈絆后,輔妖師將會對妖精呈現(xiàn)最無私的奉獻。 可是妖精卻不會如此,因為輔妖師注定是弱勢的一方。所以在每月十五的安撫中,同樣也是在消耗著輔妖師的生命力。 輔妖師這一輩子,就是在為妖精而活,她們的生命很短暫,脆弱的就像曇花一現(xiàn)。 “輔妖師”這個名字,就注定了在這段牽絆中,妖精為主,她們?yōu)檩o。 司絮感受到身上的折磨,鼻尖縈繞著的血腥味道,這一切都讓她開始怨恨妖精,怨恨著她的身份。 如果,她是一個普通人該多好,那樣就可以無所顧忌地站在自己最心愛的舞臺上縱情享受著舞蹈帶給她的愉悅。 可惜,她是輔妖師,是一個根本活不到三十歲的輔妖師。 多么的可笑啊。 司絮陰沉著眸,緊緊握住手機,她看著裙上的那滴鮮血,恨意頓時就涌上了心頭。 她想要痛快地罵一場,她恨所有的妖精。 “陶曼,我不想看見你,我討厭你,我想讓你消失在我的眼前!” 憑什么自己有了惡念后,羈絆就要懲罰自己,說什么公平如尺,全都是騙人的! 如果羈絆真的公平,為什么要任由妖精榨干輔妖師的精血? 它不是自詡公平正義么?當無數(shù)輔妖師死去的時候,羈絆的存在,簡直就像一個笑話。 車窗發(fā)出了響聲,司絮下意識抬頭,就看見了站在車旁的阿曼。 坐在車里的司絮可以看清楚車窗外的世界,但是外面的人卻看不見車里的模樣。 所以司絮知道阿曼是看不見她的,可是車窗上沒有停下的敲擊聲,讓司絮不得不承認。 她,找到了自己。 此時兩個人的通話沒有掛斷,司絮就聽到阿曼那沒有起伏的聲音傳來,“司絮,你打開車門,我知道你在里面?!?/br> 要打開嗎? 還是不了。今天的她一點也不想看見阿曼。 司絮沉默著,阿曼執(zhí)著的問道:“打開,我想見見你。” 司絮愣愣地望著車門外的那個漂亮的不似人類的女人,她緊抿著唇瓣,眼神已經(jīng)有了幾分松動。 自己好沒出息啊,剛剛罵人的話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為什么在看見她后,就想要改變主意了呢? “司絮,我求你開門?!?/br> 阿曼的聲線帶上了幾分顫抖,司絮見不得別人對她示弱,更不要提使出這一招的人還是阿曼。 所以司絮不由自主地就打開了門,等到她被清風(fēng)拂面時,司絮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想要關(guān)上車門。 但是阿曼的手已經(jīng)擋了上來,她目光幽深,凝視著司絮,說道:“你關(guān)上門吧,別管我的手,我不怕疼的。” 就在司絮愣神時,阿曼已經(jīng)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司絮就被她帶了出來。 阿曼伸手抱住了她,同時也困住了她不能讓司絮離開。 “你剛剛不舍得用車門擠我的手,是因為你知道那樣子我會疼。可是司絮,你怎么就沒有想過,我的心也是會疼的啊?!?/br> “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把你裝了心里。救你和你簽下羈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喜歡跟你親近,和你相處?!?/br> “你之前不是說過么,輔妖師這輩子只能和一個妖精簽下羈絆,所以這輩子你只能跟我糾纏在一起,我做不到從你的眼前消失?!?/br> “司絮,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你對我生了這么大的氣。” 她無法從阿曼的懷里掙脫出來,只能靜靜地聽著阿曼的傾訴。 兩個人的裙擺隨著風(fēng)兒交纏,被風(fēng)吹亂了長發(fā),也打亂了司絮的心。 她們交頸相依,親密無間。 司絮手指劃過阿曼綢緞一般的黑色長發(fā),反問道:“是啊,輔妖師這輩子只能和一個妖精簽下羈絆,你知道為什么么?因為我根本活不過三十歲,當我死了,你就可以尋找下一個輔妖師了,所以陶曼,你有什么權(quán)利對我說我這輩子只能跟你糾纏?!?/br> “真是個單純的妖精,羈絆不是一件好事,它不是讓你我談戀愛,而是一道催命符?!?/br> 司絮勾起嘴角,她用手捏住阿曼的下巴,如情人般的呢喃,道:“我身上好痛好痛,阿曼jiejie愿意救救我么?只需要你陪我睡一次,就好,怎么樣?” 她的話透著無情和戲弄,使阿曼沉默地抓著她的手上了車。 司絮趴在她身上,雙手頑皮地解開了綁著的長發(fā),她說:“散著吧,這樣更美?!?/br> 許是剛才已經(jīng)揭開了她們之間的假面虛偽,所以司絮不想再跟她拐彎抹角地說話,追問道:“去你家還是我家?我還能繼續(xù)忍忍。” 阿曼下頜角緊繃著,面無表情地開了車,這路線讓司絮一眼就知道是去的阿曼的家里。 但就算司絮再怎么硬撐著,身體上的疼痛讓她臉色越來越慘白,唇色也失去了紅潤,整個人就像是一株被劇烈風(fēng)雨摧殘過的花兒。 一路上,阿曼半扶半摟著帶著司絮回到了家中。 阿曼很少會這么沉默寡言,讓二人之間的氛圍冷凝僵硬。 剛回到家里,阿曼就直接抱著司絮落在了床上。 司絮的長發(fā)如墨蓮一般展開,那張精致的小臉上被疼痛折磨的沒有血色,她脆弱易碎,眼神里流露著幾分委屈,就這么凝望著上方的阿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