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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阿曼發(fā)髻上多了一支絹花,這是她身上唯一的艷色,仍舊是一襲荼白色衣裳,雖模樣嬌弱,但眸光清正明亮,并不會給人一種矯揉造作的的感覺。 她聽到了翠鴛的關心,柔柔笑著說道:“你讓舒窈jiejie放心,我就在院子里等她來呢?!?/br> 之前舒窈還問阿曼想不想聽戲,如果她想聽的話,那就讓戲班子多在舒府里待幾日,畢竟今日阿曼是沒辦法出去前院賞戲的。 但是阿曼對戲不算了解,所以舒窈不想讓她太孤單,又擔心她會在院子里悶著,這才派了翠鴛過來,順便也帶來了話本子。 翠鴛福了福身,沒在這里多耽擱,在蘭草的目送下很快就沒了身影。 等到蘭草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阿曼在忙活著擺置那些話本子,她想過去制止,但是王嬤嬤笑著阻攔了她,說道:“姑娘愿意動手,那就讓她玩著吧,不過就是一些小活兒,沒事的?!?/br> “那好吧,就聽王嬤嬤的話?!?/br> 這書架上原本擺放的是一些瓷瓶玉器用來裝飾的,后來漸漸被話本子填滿,就連阿曼都有些驚詫,呢喃道:“我的天,我竟然和舒窈jiejie看了這么多話本子啊?!?/br> 王嬤嬤這時候有話說了,望著阿曼的眼神溫和,說道:“可不是么,有時候姑娘看那些話本子看的廢寢忘食,讓老奴cao碎了這顆心喲?!?/br> 阿曼歪了歪腦袋,懷里還抱著幾本話本子,無奈地說道:“嬤嬤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 “姑娘哪會記得這些事情啊,這還只是老奴看見的,像姑娘去舒姑娘院子留宿時,那老奴可就看不見了,指不定你們兩個人一同廢寢忘食的看話本子呢?!?/br> 阿曼紅著臉轉過了身,不讓她們看見自己的窘迫。其實自己沒有和舒窈廢寢忘食的看話本子,那是因為自己和她有說不完的話,所以看話本子的時間并沒有多少。 她們兩個在看話本子的時候,如果有人先開口,那她們就會很自然地聊起天,阿曼之前還說過自己看書看的太專注的話是不會理人的,但是在面對舒窈的時候,這個習慣就被她輕飄飄地給打破了。 而且她們經(jīng)常會粘在一起,阿曼看話本子時最喜歡的姿勢就是枕著她的腹部,側著身子看。 而舒窈也會用手幫她梳理著垂在腰后的長發(fā),一切都是無比的契合親密,每次都會讓阿曼忍不住貼的她更近,因為和舒窈相處時,真的很容易就會被她給迷住。 她是花兒,那阿曼便是來采蜜的蜂兒。 當舒窈綻放之時,阿曼無法從她身邊離開。 阿曼想著想著,臉上就流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她踮著腳尖把剩余的話本子放在了書架上,隨口問道:“干娘的壽宴來的人一定不少吧?!?/br> 這話肯定是在對蘭草所說,她附和著說道:“是呢,從那布置的桌椅來看,應該比往年要多些。畢竟老爺現(xiàn)在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過來赴宴的人只多不少?!?/br> 阿曼和她說著家常話,嘴角噙著的笑意一直沒有落下。 王嬤嬤在旁看著阿曼的神情,欣慰不已,借著去外間拿東西的理由,她擦了擦微紅的眼眶。 那時候文家就剩下了這么個小姑娘,平時那些喜歡上門打秋風的親戚一遇上難事跑的比誰都快,文家輝煌時各個都耀武揚威,那些個沒有良心的白眼狼,這輩子都不得好死。 王嬤嬤忿恨地在在心罵著那些親戚,好歹都是留著相同血脈的人,結果連個夫人的好友都比不上,那些個畜生,遲早會被自家的不肖子孫給氣死,自己就等著瞧好戲呢! 她擦著眼淚,掩飾住剛剛哭過的事情,當初舒夫人派人去金陵接阿曼回漠北的時候,王嬤嬤這顆心啊一直都在吊著,生怕阿曼豺狼虎豹,但看著如今的相處,王嬤嬤覺得自己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不由得感嘆:舒家都是好人啊。 阿曼倚著書架,狀似不經(jīng)意間問了蘭草,道:“剛才翠鴛走的急,我也忘問她一件事了。之前訛上她的那個李元應現(xiàn)在如何了?” 她當然不會去問舒窈,阿曼不想讓舒窈對這個人有過多的關注,所以阿曼就問起了蘭草這個家生子,她可比阿曼和王嬤嬤對舒家更為了解,這也是那時舒夫人為何會把蘭草給阿曼的原因之一。 她的話剛問出口,就聽見蘭草笑說著:“姑娘說的可是那個摔斷腿的李元應?他啊,得虧是遇上了心善的主子們,還愿意給他看病,換作旁人家早就把他攆走了。 他同屋的小廝快討厭死李元應了,聽說李元應那個人夜里總愛說什么胡話,說什么要當有錢人娶有錢媳婦,把同屋的小廝給逗得捧腹大笑,那聲音大的都把李元應給吵醒了。 這李元應啊,除了一張臉和認識幾個字以外,沒有一丁點兒可取之處,竟然還妄想著當有錢人,嘁,奴婢就從來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男子?!?/br> 阿曼眼底泛起波瀾,是啊,蘭草說的對,如果不是舒老爺看他老實本分還是個識字之人,也不會愿意招他為婿,只可惜他是個面善心惡的人,做了一輩子生意的舒老爺最后還是看走了眼啊。不過沒關系,如今自己在舒家,沒有人能夠靠近舒窈半步。 她揉著手帕,眼神里的光彩不再柔弱,變得有些冰冷。 站在一旁的蘭草看見她的神態(tài)時,愣了愣,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時阿曼就恢復了往常的溫和,蘭草松了口氣,自己剛才果然是看花眼了,姑娘最是溫和柔善的了,怎么可能會露出那樣冷厲的眼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