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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可怕。 有些人, 寧可一死, 也要爭口氣。 宋聽楓不想死,也不愿生得窩囊。 他緩緩一笑,輕聲說:師弟, 我們走吧。 說著,宋聽楓哭了。 蕭靖也哭了,無能為力的痛苦在折磨著, 心疼得慌。 好, 我答應你。 看著蕭靖的眼淚, 陸長淵大為震驚, 無端的恐慌感在心底蔓延, 仿佛有什么即將失去了。 蕭靖懷著滿腔恨意,任由淚水打濕了臉龐,他神色冷峻,字字駭人: 柳元白,今日之恨,我銘記于心。 我要詛咒你,今生今世都得不到心愛之人,你在意的、奪走的,都會離你而去! 你犯下的過錯,將加倍償還于你! 看著吧,天道在看著呢。 言罷,九天之外落下一道驚雷,響徹世間。 蕭靖立下的詛咒,被天道認可,銘刻在擎天柱上。 隨即,他冷眼看向陸長淵,在他的震驚中,取出一株異草,隨手拋出。 聽楓師兄,我?guī)汶x開。 他的離開,無人阻攔。 這一刻,柳元白嚇壞了,神色煞白又驚恐,心狂跳著。 詛咒?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陸長淵看著手中的異草,搓了搓青紫色的花蕊,愣住了。 這靈植,不是離情花,而是迷神花! 差之一字,作用大不相同。 迷神花是煉制一元養(yǎng)獸丹的藥引,與離情花極為相似。 離情花極為罕見,中者,身染情毒,無法自拔。 當初,蕭靖就是引燃了一株離情花,使陸長淵意亂情迷,意圖行不軌之事。 陸長淵沒忘記,中情毒那一晚,他的厭惡和鄙夷,甚至出手傷了蕭靖,讓其受盡千夫所指,淪為笑談。 往事歷歷在目,卻在無聲嘲諷他的虛偽。 當初,蕭靖并沒有下情毒,是他迷了道心,在中心猿意馬。 陸長淵駭然失色,在極度的震驚中,血氣翻涌,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神識被心魔攻占了。 他好狠。 未出言詛咒,不是舍不得,而是不屑。 在蕭靖的眼中,他就是一個偽君子,不值得愛喜,亦不值得恨。 不發(fā)一言,就將他的驕傲踩在腳底。 陸長淵驀然大笑,似可悲、似自嘲,道心被陰霾籠罩著,一片模糊。 啊哈哈哈 在他眼中,自己究竟算什么? 離開后,蕭靖帶著宋聽楓四處流浪,走遍了他想去的地方。 一路上,他們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讓修仙界都沸騰了。 嚯,劍宗要辦喜事了。 好家伙,明淵真君要和徒兒結為道侶,太意外了。 聽說,柳元白被詛咒,道心不穩(wěn),幾度尋死,明淵真君不忍,愿與他結契,以解心魔。 說起來,明淵真君和青蓮真人反目成仇,倒是出人意料啊。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 七日后,劍宗要大擺筵席,可惜我人言微輕,去不了 陸長淵要和柳元白結契一事,頻頻傳入耳中。 此事,讓系統(tǒng)大為開心,主角攻受成婚,劇情就算走到尾聲了,宿主能人死身退了。 這個世界,太糟糕了,系統(tǒng)迫不及待想跑路。 當然,在人死身退前,還有一事要解決:魔嬰,必須死。 漸漸的,宋聽楓已至檣櫓之末,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 師弟,這是我的儲物戒指,就送給你吧。 宋聽楓白發(fā)蒼蒼,一雙手如老樹干枯,笑容卻依舊明媚。 蕭靖沒拒絕,接過儲物戒指,神識往里一探,愣了愣。 這是什么? 手中,是一襲大紅婚袍,做工精致,華麗至極,袖口處繡著朵朵金蓮。 宋聽楓頓住,搶過婚袍,難為情了。 蕭靖粲然一笑,打趣說:該不會,是贈予我的吧? 是。 其實,在尋得命定之人后,宋聽楓欣喜若狂,花重金,量身打造了這襲婚袍。 可惜啊,他時日不多了。 蕭靖眼眸泛淚,笑得比哭還難看:真漂亮,我試穿一下吧。 宋聽楓緩緩抬頭,輕言拒絕:不用了。 這樣,就很好了。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能與他一起度過,已是三生有幸,豈敢奢求更多。 一生中最美的時刻,該讓心上人見著。 宋聽楓有自知之明,蕭靖不愛他。 不愛,是他還不夠出色,能近近望著,欣賞對方的音容笑貌,足以讓他安然赴死。 蕭靖哽咽了,堅持說:穿一下罷了。 宋聽楓欲言又止,在他的淚光中,輕輕點頭了。 室內(nèi),淡淡的檀香在繚繞。 蕭靖走到一旁換衣服,時不時與他交談幾句。 漸漸的,無人回應了。 聽楓師兄,你睡著了嗎? 側耳傾聽,沒動靜。 蕭靖心頭猛跳,穿著艷麗的婚袍,飛快跑出來,卻撲了空。 人呢? 能悄無聲息擄走人的,唯有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