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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傷痕,非一朝一夕造成的。 他該有多痛,哪怕昏迷著,輕輕碰了碰傷口,都能讓他無意識的抽搐。 少年低低,蜷縮著身子,作出防備的姿態(tài),仿佛將自己緊緊抱著,就不會害怕。 江元化面色如土,憤怒和心疼在心里沖撞著,無處發(fā)泄。 眼下,卻不是深究的時候。 不怕不怕,很快就好了。 男人以從未有過的憐惜,將他抱在懷里,放在柔軟的大床上,用大毛巾為他輕輕擦拭身體。 摸了摸額頭,稍稍有了溫度。 江元化心急火燎,在房間里到處翻找醫(yī)藥箱。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他越來越急,甩下一背包時,幾瓶藥滾了出來。 嗯? 江元化一頓,撿起藥瓶,又打開背包,再次震驚了。 背包里,裝著兩本書,滿滿的瓶瓶罐罐,拿起一瞧,多是消炎藥和止痛藥,甚至還有安眠藥。 不少瓶子都空了,還有許多看不懂的藥物,一瓶又一瓶,讓人膽寒。 江元化心頭劇痛,此刻也顧不得多想了,在驚駭中,挑出一瓶止痛噴霧,噴灑在少年的身軀上。 冰涼的、刺鼻的藥味在空氣中彌漫。 少年不禁顫了顫,在藥效發(fā)作后,才慢慢放松身子,舒展了眉頭。 這時,敲門聲響起。 等一下。 江元化為他穿上衣服,才起身開門。 葉長青伸頭眺望,輕聲問:如何了? 涂了藥,還沒醒。 我給他檢查一下。葉長青提著醫(yī)藥箱,擠進房里,頭也不回說:你先出去吧。 江元化皺了皺眉:我要出去? 自然,我檢查病人時,不能被打擾。 這番話,江元化自然是不信的,可他心里亂得很,每看少年一眼,都壓抑得難以呼吸,順勢出去了。 陽臺上,煙霧繚繞,扔了一地的煙頭。 他吹著冷風(fēng),一根又一根地抽煙,看著車如流水的街頭,心情難以平復(fù)。 忽然,鈴聲響起。 查得怎么樣了? 多久了? 這么說,還有誰知情? 不知聽到了什么,江元化神色一變,用力地踩滅煙頭,冷淡說:知道了。 掛斷電話后,江元化眼神復(fù)雜,又抽出一根煙。 此時,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怎么樣?江元化收回香煙,迫不及待問。 葉長青看了眼一地的煙頭,面色不佳:低燒,發(fā)發(fā)汗就好了。 這樣 江元化偷偷松了口氣,心里總算不那么擔(dān)心了。 葉長青不清楚他的過往,本著醫(yī)生的職責(zé),提醒說:他不能再受刺激了,真的會崩潰。 今晚,少年為何在雨夜中昏迷,他不想深究,但不可再次發(fā)生。 倘若好友不珍惜,他不介意橫刀奪愛。 刁吉要回來了吧?葉長青推了推眼鏡,語氣認(rèn)真:你若為難,我可以帶他走,最起碼要養(yǎng)好身體。 江元化心亂如麻,又點燃一根香煙,裝作無意:再說吧。 不久前,他確實讓少年明天就離開,在心里,刁吉才是獨一無二的。 可那個瘦弱的人影,陰魂不散般,擾亂他的心扉。 江元化不愿承認(rèn),他對少年知之甚少。 愧疚難安下,他想補償。 昏黃的燈光下,他靜靜站了許久,直至腳都麻了,才邁出艱難的一步。 江元化緩緩走近,坐在床邊,傻傻看了他一會兒,自嘲說:只有一次。 下一次,他可不會再心軟了。 群星暗淡,失去了往日的輝煌。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投在楠\\楓大地上,喚醒了沉睡中的萬物。 時間不以外物而轉(zhuǎn)移,冷漠得可怕。 暖洋洋的陽光照在眼瞼上,如羽毛輕輕拂過,癢癢的。 蕭靖緩緩睜開眼睛,渾身無力,鼻子呼吸不順暢,哪里都痛。 宿主,你終于醒了?系統(tǒng)大呼小叫,感慨道:你睡了整整一夜,喊都喊不醒,我都嚇壞了。 喊不醒?記憶中,他不曾睡得這么死。 系統(tǒng)哈哈一笑,改口說:也不是,我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 在接觸人類社會后,它學(xué)會了夸張敘事。 蕭靖懶得理它,脖子都僵硬了,環(huán)顧一圈問:我在哪里? 不出意外,你就在這里。 蕭靖:這坑貨,問都白費。 隨即,一幕記憶在腦海中浮現(xiàn)。昨晚,他被傷透心后,沖了出去,被人救了。 這共情太強了,原主的情緒如山倒,再來幾次,他都扛不住了。 不過,劇情有變,允許他提前下線,這倒是意外之喜。 想起江狗冷漠的話語,蕭靖心里笑開了花,拖著疲倦的身子下地:渣攻讓我今天就離開,我都迫不及待了。 系統(tǒng):啊看得出來你很興奮,可也別表現(xiàn)得太明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