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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之人,得何其有幸才能窺見他的美。 這一刻,李睿瞳孔驟縮,仿佛看穿了他的真容。 他,必是美絕人寰。 大掌驀然用力,將人禁錮在懷里,李睿伸出另一只手,貼在了他的側(cè)臉下。 大掌熾熱,緩緩?fù)稀?/br> 蕭靖嚇了一跳,驀然側(cè)過頭,打著寒顫說:王爺,我好冷啊。 說著,他打了兩個噴嚏,紅紅的鼻尖也俏皮得很。 李睿眸色沉沉,察覺到懷中之人僵硬如鐵,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卻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 最后,李睿歇了心思,飛快地為他換上衣服,還取來一件紅色狐裘,將他罩得嚴嚴實實的。 蕭靖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好熱啊,不想穿。 別撒嬌,騎馬就冷了。 蕭靖欲言又止,他沒撒嬌 隨即,李睿不死心說:夜深人靜,你可以露出真容,沒人會笑話你。 不必了,我們快走吧,都要天亮了。 這狗男人,怎么突然對他的樣貌起了興趣? 幸好,李睿不執(zhí)著,抓起他的手臂,走吧。 夜色撩人,獨掛一輪孤月。 一匹駿馬在蒼茫夜色中疾馳,兩道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清冷的霧氣打在臉頰上,眼睛又干又澀。 李睿低頭一看,將他的頭按在懷里,輕聲說:抱緊本王,等到了,自會叫你。 好。 蕭靖昏昏欲睡,在顛簸的馬背上,感受著男人熾熱的體溫,漸漸睡著了。 呼吸聲綿綿,精致的下巴有幾分消瘦。 這才多久,他又瘦了,睡覺時微張著朱唇,仿佛一個長不大的少年,還稚氣未脫呢。 李睿不禁抿唇輕笑,將人護在懷里,怕他睡得不舒坦,還放慢了速度。 一只大手貼在他的側(cè)臉上,輕輕摩挲,親昵又柔和,不時用指節(jié)勾纏發(fā)梢。 這小子,還是睡著時最乖,一旦醒了,又要鬧了,鬧就鬧吧,還常常耍小性子,像頑劣的小貓兒。 忽然,李睿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驀然收手,視線一掃而過,不禁自嘲一笑。 這里是荒郊野外,哪來的旁人,他真是鬼迷心竅了。 天大地大,耳邊唯有瑟瑟風聲,李睿卻不覺得惶恐,反而內(nèi)心充盈,似找到了靈魂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這幾天,他頻頻做一個夢。 夢中,小侯爺姿色無雙,冠絕京城,令無數(shù)才子佳人一見傾心,揚言非他不可。 他受盡萬千寵愛,就連一國君主都愛他所狂。 然而,小侯爺卻獨獨愛上了自己,兩人情愫纏綿,羨煞旁人。 可恨的是,夢畢竟是夢。 夢里,蕭靖的臉始終模糊不清,如蒙著一層薄紗,雖看不真切,但絕對不是丑陋的。 李睿努力回想,甚至不惜用湯藥讓自己酣睡,盡管一夜好眠,可夢中,只有幾個畫面。 其中之一,便是他偷偷摸摸潛入忠勇府,將蕭靖帶了出來。 也是這般的夜晚,兩人在開牙山看飛瀑,一吻定情。 自此,他像擁有了全天下,狂喜不已。 這個夢太奇怪,像真實經(jīng)歷過。有時,李睿也不禁懷疑,那真是一個夢? 不過,這個念頭太驚駭,他一直都埋在心底,不足為外人道。 今夜,月色很美。 他心生沖動,竟帶著人,往開牙山而去。 噠噠噠 沉沉的馬蹄聲在夜色中回響。 許久后,馬蹄聲漸緩,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水汽。 李睿扯了扯韁繩,馬兒爬上高山,在一懸崖邊停下。 是了,正是這樣的飛瀑,與夢中的一模一樣。 一時間,平靜的心潮泛起了陣陣漣漪。 李睿想不通,他從未見過這飛瀑,為何會夢到? 一個人,能夢到不曾見過的東西嗎? 忽然,懷中之人動了動。 你醒了? 蕭靖睡眼惺忪,渾身又酸又痛,一時摸不清方向,險些從馬上墜下,幸好被男人一把摟緊了腰肢。 水汽彌漫,轟轟聲從不遠處傳來。 轉(zhuǎn)頭一看,蕭靖驚喜不已:真是飛瀑! 而且,真有七彩流光! 兩處峭壁相對望,仿佛一座大山,被一刀劈成兩半。 懸崖下,一處幽深的山谷;對面,一條飛瀑從天際落下,灑下萬千星光,在月色下比銀河還璀璨。 真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這景致,果真很美,不枉來一趟。 兩人下馬徐行,不時說笑幾句,竟前所未有的融洽,好似本該如此。 剎那間,一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李睿神色陡變,一時間,竟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 蕭靖 嗯! 嗯?怎么叫了人,又不說話? 微微側(cè)頭,蕭靖撞入了一雙晦暗不明的鷹眸中。 那雙眼,閃過一道幽光,比九淵下的寒潭還冷寂,看不出一點情緒,明明波瀾不驚,卻駭人之極。 嚯! 蕭靖嚇了一跳,猛地后退兩步,卻他一把拽住了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