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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如胸膛上的大石塊終于被撤走,蕭靖呢喃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眸。 陽光刺眼,視野模糊不清,一個人影驀然俯身,如一團黑霧撲來,嚇人至極。 蕭靖嚇呆了,瞪著大大的雙眸,聲音沙啞:陸長淵? 師弟,你終于醒了! 陸長淵欣喜若狂,將他從冰棺中抱出,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咳咳咳在冰棺里太久,他渾身冰冷,不禁低低的咳嗽幾聲。 冷嗎?陸長淵取來一件狐裘,將他裹得嚴嚴實實。 他的一舉一動,都溫柔體貼。 蕭靖不禁懷疑,主角攻被奪舍了? 這時,系統(tǒng)提醒道:你別大意,主角攻入魔了。 現(xiàn)在的他,就是修仙界的一大殺神,一旦發(fā)狂,輕則爆體而亡,重則屠戮世人。 在你死遁后,為了搶奪你的軀體,主角攻殺入魔界,橫掃一方。 一時間,魔界哀鴻遍野,尸山血海染紅了修仙界。 幸好,他找到了你的軀體,又逢含丹真人勸導,這才有所收斂。 事已至此,明淵真君入魔一事,還是傳遍了大地。 昔日的劍尊,淪為殺戮深重的魔頭,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偏偏,是不爭的事實。 那一日,明淵真君屠戮魔界一事,在不少人心里都留下了陰影。 魔頭是沒有人性的,他既然能殺得魔界死橫遍野,自然能屠殺正道修士。 如今,他唯有一死,方能高枕無憂。 隨即,各大名門正派或大家族都暗中向劍宗施壓,大有不妥協(xié),就圍攻劍宗之勢。 一時間,圍剿明淵真君的呼號愈演愈烈。 偏偏,他們還是低估了陸長淵。 他曾正氣浩然,一朝入魔,比魔修更邪氣,殺人不過點頭地。 漸漸的,對劍宗暗中下手之人,皆死于非命。 兇手,一直抓不到。 直到那天,一路過的修士有言,曾看到一白發(fā)赤眸的魔頭行殺戮之事。 據(jù)描述,那魔頭赫然是陸長淵! 在一群元嬰大能的逼問下,陸長淵神色平靜,淡淡說:是我又如何,你們再廢話,也得死。 他的師弟死了,連魂魄都尋不著,這群人還敢耽誤他的大事,真是不知死活。 陸長淵一心想著復活蕭靖,誰敢擋路,殺無赦。 這一刻,人們不約而同想到:明淵真君真的瘋了! 在瘋魔后,陸長淵的實力愈發(fā)深不可測,隱約凌駕在修仙界之上,無人敢惹。 為了加深蕭靖的直觀認識,系統(tǒng)還截取了幾段錄影。 影像中,陸長淵癲狂大笑,殺的血流成河,明明戾氣滔天,卻不時發(fā)出悲痛的吶喊聲。 他又哭又笑,從尸山血海中,翻找蕭靖的軀體,在一次次失望中,愈發(fā)瘋魔。 不說別的,光看這幾段錄影,已經(jīng)讓蕭靖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會吧 暼了他一眼,一派正道之光的樣子,哪有半點入魔的跡象? 系統(tǒng)氣壞了,一再強調(diào):宿主,你千萬別大意,走劇情,讓主角攻厭惡你、不再愛慕你,撮合主角攻受,將劇情撥回到正軌上! 書中,你就是被打臉的早死炮灰,可不能奪了主角受的風頭。 總之,讓主角攻幡然醒悟,對他心生厭煩,才是妥當之法。 為了穩(wěn)妥,系統(tǒng)不由分說,再次開啟了技能:共情。 剎那間,長久壓抑的苦痛如一把利刃,一刀刀割在他的心頭,悲傷堵在喉頭,令人窒息。 往事歷歷在目,蕭靖苦悶難當,在他關(guān)切的目光中,一心想逃。 蕭靖用力拽著胸口,喘息道:系統(tǒng),這次的感情太強烈,我快無法思考。 不同以往,蕭靖能清楚地感受到,原主已心如死灰,不再留戀,也不敢有任何妄想。 他想走。 師弟,你沒事吧?陸長淵急了,探入他的經(jīng)脈中,皺眉道:你的情緒起伏太大,快平穩(wěn)呼吸! 放開我!在共情的麻痹下,蕭靖一把推開他的手,臉色都白了幾分:我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一道紅光從眼底一閃而過,陸長淵喃喃自語:不用我管 衣袍下,陸長淵青筋暴起,在竭力忍耐狂暴的情緒。 不能,師弟好不容易回來了,不能嚇到他。 他的師弟一向小氣,若拗起性子,又得說狠話。 或許,是蕭靖曾死過一次,讓陸長淵嘗到了悲痛欲絕的滋味。 失而復得后,陸長淵一改常態(tài),已不能再忍受他的冷漠之言。 師弟,你別動怒,我不碰你。說著,陸長淵還后退一步,軟語安撫。 蕭靖心頭一跳,又瞥了他一眼。這一次,卻覺得他怎么看怎么古怪,就連眼中的瘋狂都無法掩藏。 此時,他如一個瘋子,拖著一把長斧頭,在冰面上行走,慢悠悠地追擊獵物,倘若不如意,就會一刀砍下,將自己和獵物就此葬身。 蕭靖如墜冰窟,想逃,卻無力逃跑。說來,他真是倒了大霉,才會攤上這檔子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