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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央站在門外,有些局促的看著屋里的那個人。 他是被宋年接過來的,就說是游宣有事找他,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本來是想敲門的,但門沒關(guān)嚴實,他剛剛抬手敲了下,門就開了條縫,坐在沙發(fā)上的二人同時投來目光,倒讓岑子央有些慌張。 游宣對面坐著的那人生了張明媚的俊顏,光是看上去就是幅很開朗的樣子,頭發(fā)在陽光下散出了偏黃的顏色,似乎是天生的,發(fā)根微微發(fā)卷,倒顯得又可愛又平易近人,和高中生沒什么兩樣。 此時那人正投來打量的視線,滿眼好奇。 來了?游宣起身。 岑子央乖巧的嗯了聲,有些踉蹌的朝著這里走來,習(xí)慣性的將書包放在了門口的桌子上。 二人之間的互動過于熟稔,看的夏一鳴一陣發(fā)愣,趴在沙發(fā)上觀察了許久,直到那個漂亮的小男生用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夏一鳴才訕笑了下,算是跟他打了個招呼。 這是我朋友,給你開藥的醫(yī)生。 游宣拉開抽屜,從文件夾底層翻出來了兩卷繃帶,遞給岑子央:正好他在,就讓他給你看看,比較專業(yè)。 在旁邊吃瓜吃的正開心的夏一鳴聽到這句話,突然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他直接暴怒:你丫就是想讓我給他看病,才問我有沒有帶藥箱的對吧? 游宣不置可否。 岑子央握著繃帶,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直直的盯著游宣看,連視線都沒有施舍給夏一鳴半分。 那模樣屬實像是小孩子在鬧別扭,看的夏一鳴一陣好奇,動了歪心思。 喂,小朋友。夏一鳴沖著岑子央道,你就不好奇我跟游宣是什么關(guān)系啊? 游宣一聽這話就知道他保準說不出來什么好事,皺眉,就看見岑子央看向他。 什么關(guān)系?岑子央罕見的接了話,語氣卻透著股寒意,朋友? 夏一鳴神秘兮兮的沖他晃了兩下食指。 錯錯錯,是男朋友哦。 岑子央愣了。 男岑子央喉嚨發(fā)緊,怎么都說不出來剩下的那兩個字。 男朋友? 游宣輕嘖了聲:別亂說。 夏一鳴笑嘻嘻的看著岑子央驟變的臉色,他閱人無數(shù),幾乎是在岑子央進來的瞬間就對他產(chǎn)生懷疑了,之所以開那種玩笑也不過是為了試探岑子央的反應(yīng)罷了,就這么短短兩句話之間,他就可以確定下來,這崽子一定對游宣有意思。 他開玩笑,別當真。游宣解釋道,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岑子央眼眶有些泛紅,他咬著舌尖,強迫自己正常起來,硬生生的壓下了眸底的一點暗色。 少年低垂著頭,明顯沮喪了很多,頭頂那毛茸茸的耳朵似乎也無力的耷拉了下來,那攥著繃帶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骨節(jié)都泛著些用力過猛的青白。 夏一鳴看熱鬧不嫌事大,趴在沙發(fā)上,繼續(xù)道:誒,你始亂終棄可不行啊,人家可是陪了你那么長時間呢 話音未落,就被游宣給打斷了。 沒記錯的話你還有臺手術(shù)吧。游宣拉起岑子央的手腕,將他帶到自己的位置上,快去吧,耽誤了病人就不太好了,把藥留下,我自己來。 聲音不大,語氣里透著的那股疏離卻很明顯,夏一鳴愣了下,知道自己這是玩笑開過了頭。 我開個玩笑,別當真啊弟弟。夏一鳴撈起自己放在旁邊的白大褂,穿上后,倒是有了幾分救死扶傷的意思,他從藥箱里翻了下,找到了最基礎(chǔ)的消毒用品,來,讓我看看傷到哪了。 岑子央咬著下唇,明顯的感覺到了齒間溢出的血腥味。 他察覺到了夏一鳴的靠近,出于本能的往游宣那里靠了下,卻被凳子擋住,腳下一滑,險些跌坐在地,游宣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他,將他直接攬在了自己懷里。 游宣身高接近一米九,岑子央只有一米七五,就這么被人攬在懷里,鼻尖正好撞到了游宣的胸口。 岑子央猛的愣住。 男人身上那股好聞的檀木香氣就這么撲面而來,岑子央怔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白色襯衫,依稀能通過襯衫看見里面那流暢的肌rou輪廓,正隨著呼吸上下顫動著。 他怕生。游宣的聲音淡淡的從頭頂傳來,還是我來吧。 他似乎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夏一鳴拿藥的手愣在半空中,視線在二人身上躍動了好幾下,片刻后,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得得得,您來。 夏一鳴攤手,把東西擺在辦公桌上,東西都在這了,該怎么用我發(fā)消息給你我快該上手術(shù)了,就不在這久留了。 說罷,他提起擺在旁邊的醫(yī)療箱,頗為自覺的朝著門口走去,邊走邊叮囑:記得好好消毒,貼上創(chuàng)可貼,傷口不大的話過幾天自己就好了,要是有更嚴重的就去門診找我,我給你開后門讓你早點見到我。 隨著夏一鳴的聲音越來越小,辦公室的門在身后合上,屋內(nèi)再度陷入一片沉寂。 岑子央控制住自己異樣的呼吸,眸子很輕的顫了下,抬眸看向眼前的游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