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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州已經(jīng)入秋,天氣逐漸變冷。 游氏集團大樓的電梯中站著道西裝筆挺的身影,正看向上方跳動的數(shù)字,淺褐色的眸子中不摻雜任何情緒。 游總,咱們這次股東會議召開過于突然,有部分資料還沒來得及打出來,我們已經(jīng)發(fā)到您的郵箱了 身邊跟著的小秘書也褪去了那股子青澀,變得干練了許多。 游宣應(yīng)了聲。 他對董事會那群老頑固要開的會并不敢興趣,只是這次是游父特地打了電話,才讓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前去開會。 電梯門在眼前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是道狹長的走廊。 游宣接過助理遞來的文件,朝著會議室走去。 各大股東早在會議室齊聚一堂,游宣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氣質(zhì)沉穩(wěn)的游父坐在主位,面色凝重,似乎早在等待著游宣的到來。 游宣很輕的瞇了下眸子,壓下心底的疑惑,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游父似乎并沒有要開始會議的打算,而是靜靜的等待著,整間會議室的氣氛越發(fā)沉寂。 兩分鐘后,辦公室的門推開。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抱歉,我來晚了。 游宣指關(guān)節(jié)無意識的蜷縮了下,回眸看去。 身穿西裝的高挑少年正站在門口,褪去了半年前的那股青澀,骨相生的極為漂亮,那雙精致的桃花眼微微彎著,似乎蘊含著笑意,卻又不達眼底。 原先略長的頭發(fā)也修剪整齊,再也沒了原先那股乖巧的模樣,反而極其內(nèi)斂,隱約透著股危險性。 岑子央看向游宣,聲音放的很輕。 宣哥,好久不見。 岑子央的突然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董事會罕見的沒人發(fā)言,而是靜靜的打量著這個所謂的游家真少爺。 董事會大多都是些身居高位的人,渾身上下都帶著股傲氣,那股子看誰都不順眼的氣勢在岑子央這里自然也沒好到哪去,在這么些滿懷惡意的目光注視下輪誰都肯定會感到些許不適,但岑子央?yún)s并沒有。 準確來說,他忽視了那些目光,只是直直的看著游宣。 那雙漆黑的眸子中如同古潭般泛不起一絲波瀾,反而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隱晦。 游父這次突然將人全部召集起來,明顯是有大事要說的,再加上消失在眾人視線中足足半年的真少爺出現(xiàn)在了董事會現(xiàn)場,明眼人都能猜到,游氏絕對是要變天了。 事實證明,眾人的猜測并沒有出錯。 在這場會議中,游父正式宣布退位,并將自身所擁有的游氏集團20%股權(quán)中的三分之二轉(zhuǎn)讓給了岑子央,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則轉(zhuǎn)移到了游宣的名下。 決議一出,全場嘩然。 他們雖然早就知道游父對自己那失散多年親生兒子抱有愧疚之心,但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會直接選擇將大多數(shù)股份拱手讓給一個對集團并不了解的人,讓岑子央成為最大股東,這無疑是將集團的命脈交到了外人手中。 五六十歲的董事會成員們撕下虛偽的面具,吵得不可開交,想要制止住這場鬧劇。 在喧鬧聲中,游宣起身離場。 他散漫的靠在墻邊,靜靜等待身邊房門的開啟,三秒后,岑子央走了出來。 短短半年時間,他似乎又長高了些,眉眼帶著股略顯寡淡的疏離,抬眸看向游宣的時候,總能讓人感覺到股異樣的寒意。 什么時候回來的。游宣問,聲音平淡的似乎二人并沒有分開那么久。 岑子央溫和道:今天上午,才下飛機不久。 游宣靜靜的看著他。 眼前的少年再也沒了當(dāng)時的那股乖巧,西裝筆挺,襯的整個人干練十足,倒是有了幾分上位者的氣息,很難想象半年的時間會給一個人帶來這么大的變化。 宣哥,這么長時間不見,是想我了嗎?岑子央很輕的歪了下頭。 游宣側(cè)眸看向那扇半掩著的房門,扯開了話題:忘了恭喜你,拿了游家大半的股權(quán),后半輩子可以活的風(fēng)生水起了。 他下意識的回避讓岑子央嘴角扯出抹冷笑。 你明明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回答。 岑子央語速放的很慢,宣哥,我很想你。 字從唇齒間溢出,莫名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眷戀,游宣怔了片刻,似乎又回到了很早之前,他剛剛把岑子央接回去的那段時間,這小朋友就會用撒嬌般的語氣這么喊自己,透著股奇特的依賴。 可現(xiàn)在,小朋友已經(jīng)長大了。 游宣并沒有回答,剛一抬眸,就看見了走廊處站著的那道窈窕身影。 姜依顯然沒想到岑子央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會在,臉色驟然蒼白了好幾分,視線落在會議室那還沒關(guān)緊的房門上,在聽到里面的喧鬧聲后,唇就徹底失去了血色。 宣宣宣。 姜依顫抖著開了口。 幾乎是瞬間,岑子央就抬眸看去,漆黑空洞的眸子死死叮住姜依,猶如暗地里潛伏的捕食者般,下一秒就能毫不猶豫的撲過去撕咬住她脆弱的咽喉。 游宣緩聲道:媽,你怎么來了? 岑子央的眼神實在是過于危險,姜依放在胸前的手收緊了幾分,指尖無意識的輕顫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