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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楠航垂下頭,怔愣的看著自己的腳尖,眸子很輕的顫了兩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聽到了什么。 那宣哥呢?他問,游宣呢? 虎鯨愈發(fā)不解了。 他拿下毛巾,揉了揉自己蓬松的棕色自來卷,走到落地窗前拉開了窗簾,陽光驟然照射進(jìn)來,葉楠航下意識的合了下眼,擋住刺眼的陽光,眼眶卻不自覺的有點泛酸了。 曬曬太陽,清醒點了沒?虎鯨說,游宣又是哪個,我認(rèn)識嗎? 葉楠航終于緩過了那股刺眼的勁,他揉了下眼角,還是沒有抬頭,呢喃般開了口:我舍友我當(dāng)時因為腦子不清醒得罪了江瀾,宣哥就把我趕出去了,你當(dāng)時還坐在下面涼亭里笑話我呢。 游宣葉楠航抿了下干澀的下唇,Alpha生物分化研究中心旗下特攻局成員,蛇鷺alpha,雪山玫瑰信息素,第三期培訓(xùn)精英學(xué)員,被派出執(zhí)行過無數(shù)次任務(wù),沒有敗績,被人譽為研究中心最強(qiáng)戰(zhàn)力你不知道嗎? 虎鯨皺眉,思索片刻,怎么都找不到記憶中對應(yīng)的人出來。 他抬手揉了下葉楠航的額頭:你是不是睡覺睡多了啊?怎么魔怔了,咱們特攻局哪來的蛇鷺alpha? 葉楠航遲疑了許久。 他放在身側(cè)的手松了又緊,最后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葉楠航呼吸顫了下,抬頭,看向眼前的虎鯨,勉強(qiáng)扯出絲笑意:能讓我進(jìn)你房間看看嗎? 游宣的離開并沒有太久,就算是虎鯨要騙自己,讓自己接受當(dāng)時島上所發(fā)生的一切,也絕對做不到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徹底消除一個人存在過的證明。 虎鯨很是爽快的同意了。 房門打開,暖黃色的裝橫出現(xiàn)在葉楠航的面前,是和以前那冰冷的臥室截然不同的裝橫,桌面上擺著臺電腦,上面的櫥窗內(nèi)放著無數(shù)珍貴的攝影機(jī)和照片,每一個攝像機(jī),每一張照片,下面的簽名都來自虎鯨。 葉楠航眨了下眼,心口悶痛的厲害。 怎么了?虎鯨問,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啊,出什么事了? 沒事。 葉楠航小聲道,我出去一趟。 他近乎狼狽的奪門而出,少了半塊的棕色耳朵不小心撞在門框上,他卻像是毫無反應(yīng)般,直接關(guān)上了房門。 新鮮空氣涌入胸腔,葉楠航長長的吸了口氣,費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怎么會不存在呢? 那些他經(jīng)歷過的,和他們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難道都是他自己所臆想出來的黃粱一夢嗎? 葉楠航不信邪的拿出手機(jī),打開聯(lián)系人列表,按下了x鍵,搜索框里一片空白,干凈到找不到游宣存在的一絲痕跡,他抿了下唇,找到了以前的聊天記錄,打開以前在特攻局集訓(xùn)畢業(yè)時所拍的照片,原本站在最中間的那人早已被一張陌生的臉代替。 那個擁有雪山玫瑰信息素的蛇鷺alpha 找不到了。 葉楠航失魂落魄的在樓下的涼亭里坐了許久。 周青松找到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正蹲在草地前,面前有兩個小小的土堆,上面插了不知道從哪棵倒霉樹上拔下來的樹杈子,看起來頗為詭異。 而這二貨正吭哧吭哧的彎著腰,在白色的紙上寫著什么,寫完后還煞有其事的看了看自己的字,垂在后面的尾巴搖了兩下,頗為自豪的將那小紙條貼在了樹杈子上。 周青松看著那兩張紙條。 一個寫著江蘭,一個寫著由宣。 他一腳踹過去,這二百五被嚇了一跳,直接跳開,捂著自己的尾巴慘叫了聲。 誰他媽這么不長眼,沒看見我在忙嗎鯊魚? 葉楠航在看見周青松的時候,眼睛瞬間亮了好幾分,又猛地暗淡了下去,耳朵耷拉下來,變臉的速度堪比京劇,看起來莫名有些詭異。 葉楠航抬手擦了下通紅的眼眶,生怕他也忘了,小聲問:那個,你認(rèn)識我嗎? 周青松: 他又要抬腳踹,葉楠航嚇了一跳,夾緊尾巴閃躲開,被這莫名其妙的攻擊搞得有些不明所以,臉上寫滿了問號。 你干嘛呢?周青松問。 葉楠航抿了下唇,小聲道:我發(fā)現(xiàn)好像除了我所有人都把宣哥忘了,我就想著用這個辦法紀(jì)念一下,好歹證明世界上還有人記得他們。 他聲音不大,很誠懇,像是偷偷哭過的樣子,隱約帶著些鼻音,怎么看怎么可憐。 周青松掃了下地上那兩個小白旗,又看了眼面前的葉楠航。 人家名字一共四個字,你寫錯了倆,你還在這紀(jì)念誰呢?周青松滿臉不信。 葉楠航啊了聲:我寫錯了? 周青松沉默了。 他懶得跟眼前這個二百五廢話,吊兒郎當(dāng)?shù)呐牧伺臎鐾ぷ紊系幕?,坐了下來?/br> 沒了那身黑色長袍的周青松看起來完全就像是個長相張揚的小男生,顯得小了不少,渾身上下再也看不出來在死寂島上玩命時的那股子癲狂,反而乖順許多,怎么看都不像是傳說中那個freedm的領(lǐng)導(dǎo)人。 葉楠航還沉浸在自己名字寫錯的悲痛中,哭喪著臉將那兩面小白旗摘下來,又不知道從哪掏出了兩張疊的方方正正的白紙鋪在地上,提筆正打算寫,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