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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一樓大廳,刻意落后了他們幾步,小聲吐槽了句。 秀恩愛死得快 話音未落,前面的謝啟就耳尖的聽到了,一個眼刀刮過來,薇薇安被嚇得一陣心虛,走路都順拐了。 去房間換好衣服整理好一切后,游宣就通過窗戶看到了莊園中那正在對峙的三人。 何元武明顯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意識,猶如野獸般四肢著地伏在地面,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顯得蒼白且扭曲,關(guān)節(jié)異樣的折在一起,四肢像是被人刻意拉長般,細長的四肢支撐著軀干,怎么看都透著股非人的詭異。 霧滿對眼前這生物就是自己老公的事實有些接受不來,被嚇得臉色都有些難看,站在離他五米遠的位置說著什么。 旁邊的莊明倒是對這個生物十分感興趣,不知道從哪里折了根玫瑰,用帶刺的根莖戳了戳已經(jīng)完全異化的何元武,何元武嘴巴大張,裂到耳根的口中還殘留著尚未完全消化的rou沫,沖著莊明發(fā)出了聲嘶啞至極的死后。 莊明被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兩步,倒也沒敢繼續(xù)上前了。 謝啟沖完手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站在落地窗前的游宣。 對方?jīng)]有再穿那身西裝,而是穿了衣柜里那件深褐色大衣,黑色短發(fā)柔順的垂在眼角,側(cè)臉骨相意外的帶著幾分攻擊性,卻絲毫無法阻擋他那種長身玉立的氣質(zhì),單是站在那里氣質(zhì)就矜貴到讓人移不開視線。 謝啟抿了下發(fā)干的唇角,給自己倒了杯水。 水中波紋逐漸散去時,一張孩童的臉出現(xiàn)在其中,沖著謝啟咧了下嘴,露出排整齊的利齒。 謝啟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輕皺了下眉,湛藍色眸子在瞬間被漆黑所覆蓋,在被那深不見底的瞳孔注視的瞬間,鏡中的孩童爆發(fā)出陣無聲的悲鳴,在頃刻間化為黑煙,消失在了水中。 謝啟隨意的抖了下落在手上的灰塵,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你在看什么? 謝啟從游宣身邊探了個頭過去。 游宣沖著何元武輕抬了下下巴:看他該怎么解決。 現(xiàn)在的何元武已經(jīng)完全不能被稱之為是個人了,如同怪物般,雖然暫時沒有對眼前的霧滿他們產(chǎn)生攻擊性,但就是那已經(jīng)垂在嘴角的口水就證明了,他即將把眼前的二人當(dāng)做食物。 隨便咯。謝啟對他們完全不放在心上,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還不如讓他們自相殘殺,只要不影響咱們就好。 游宣沒接話,只是瞇了下眸子,將視線放在何元武的身上。 他在想剛剛霧滿所說的話。 昨天那個被鏡中人拖拽進去的雕塑正是他最開始所看到的那個,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排行第四的薩米基納,精通回魂以及降頭術(shù),在晚上那件事發(fā)生后,雕塑并沒有消失,而何元武則是在出門將薩米基納引開后出現(xiàn)了異樣的征兆。 那么就可以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 鏡中人并不是個純粹的怪物,里面所封印的是各類亡靈。 比如cao縱雕塑的薩米基納。 游宣并不知道被拖拽進鏡中世界后的亡魂究竟還能不能回到現(xiàn)實世界,不過可以看出來的是,里面的東西是具有影響現(xiàn)實世界的能力的。 這是個十分可怕的猜測。 原先的鏡中人或許攻擊力并不高,但在它解決掉更為強大的獵物后,獵物就會借助它的方式存在,無法徹底泯滅,只能提防所有鏡面物品,否則稍有不慎就會成為和何元武一樣的怪物。 那他們就沒有弱點了嗎。 游宣握著窗簾的手稍稍收緊了兩分,最終還是拉上了簾子。 謝啟注意到了他情緒的異樣:怎么了? 沒事。游宣緩聲道,只是想到了個很棘手的問題。 謝啟歪了下頭,那雙湛藍色的眸底藏著些意味不明的東西。 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吩咐我。 謝啟說,我會竭盡全力為你解決掉一切妨礙你的人。 他聲音很輕,在整個房間內(nèi)回蕩著。 游宣看向他。 謝啟那張漂亮的臉上再也沒了之前的羞憤,反而平靜到像是寒潭般,隱藏著內(nèi)里冰冷至極的一面。 那一瞬間,游宣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個神秘且優(yōu)雅的東方少年,長發(fā)垂在腰間,在鏡子中回眸看來的時候,眼神也是如出一轍的冰冷,像是世間的萬千生靈在他眼里都是死物般,看不到任何的期許。 游宣輕抵了下牙關(guān)。 沒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別一直把你自己放的那么低。游宣笑了下,伸手揉了下他毛茸茸的發(fā)頂,只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事,等下和你說,咱們先去樓上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關(guān)于薩麥爾的消息。 謝啟任由男人干燥的掌心落在自己頭頂,視線順著尚未完全合攏的窗簾看向外面,眼底帶了幾分晦暗不明。 他們?nèi)荚诟蓴_自己的計劃。 明明那骯臟的一切他都不想讓游宣知道,偏偏有這群人在里面搗亂,他費盡心機隱瞞的所有事都在他們的驅(qū)使下在游宣的眼前慢慢解開。 謝啟很討厭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 他輕瞇了下眸子,常人難以察覺的壓迫感剎那間朝著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何元武席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