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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語堂這才抬手揉了下惺忪的睡眼,下意識的就別過身來,用那雙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睛看向宋矜。 宋哥,吃飯去嗎?他問。 宋矜低著頭玩著自己的貪吃蛇:不去。 這簡簡單單兩個字還透著股冷意,侯語堂被這冷意嚇得一激靈,醒盹了。 不去?侯語堂有點詫異,不是,你啥時候連飯都不吃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咱倆那天晚上不是去夜市小攤一起快樂炫飯?怎么今天 他話說到一半,臉色驟然凝重了幾分。 不會是王默那個**又找事吧? 王默。 游宣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當時在走廊里找事的那個穿著老虎頭t恤的男生,渾身上下流里流氣的,和張主任給他的形容詞完美匹配。 宋矜撩了下垂在額角的發(fā)絲,沒有,不關(guān)他的事,廢話別那么多。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了眼看向身邊的游宣。 再開口時,儼然沒了那股子不耐煩。 收拾好了?宋矜問。 游宣散漫的撐著頭看著他:走嗎? 宋矜抿了下唇,應(yīng)了聲。 二人起身的時候,全然沒有注意到旁邊侯語堂的臉色已經(jīng)驚訝到像是見到什么稀有物種從古化石中跑出來站在他面前蹦迪了。 游宣隨手將手機放在外套兜里,楓州的天氣夜里終究還是有些冷的,他來之前帶了個外套,再加上里面那簡單的白t,怎么看都有股少年味十足的氣息。 怎么?游宣注意到了侯語堂那驟然變得蒼白的臉色。 侯語堂干巴巴的笑了下:哈哈,沒什么,就是覺得我可能還沒睡醒,要不然怎么可能有朝一日看到宋哥跟別的人出去吃飯,而且還是第一天認識的人,就連我這種絕世好朋友都是磨了三個月才獲得了和宋哥一起吃飯的權(quán)利,現(xiàn)在居然被別人搶走了哈哈哈,這場夢太奇怪了,我得再睡一覺緩過來。 說罷,他直接趴在桌子上,拒絕面對現(xiàn)實。 游宣嘴角似乎是帶了些笑意。 他站在原地聽著侯語堂嘮叨完,視線落回宋矜身上時,對方那百年不變的冰冷表情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夾雜了幾分別扭。 你這么搶手?游宣問。 宋矜垂在身側(cè)的手很輕的蜷縮了下。 沒有。宋矜說,只是跟他們不太熟。 那 你不一樣。 宋矜語速很快,仔細看還能發(fā)現(xiàn)他隱藏在黑色發(fā)絲下的耳垂已經(jīng)微微泛了幾分紅意。 游宣的視線從他脖頸處蔓延的那抹淡紅上劃過。 他稍稍錯開了視線,窗外還帶著些燥熱的微風夾雜著蟬鳴涌了進來,那是專屬于夏天的竊竊私語。 走吧。游宣說。 三中附近沒有什么大型商場,這里雖然掛著楓州的名頭,實際上卻是個連村都算不上的小鎮(zhèn),東區(qū)那邊所普及的大型便利店在這里根本看不到任何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各樣的小市場。 衣著樸素的人們在一條條狹窄的巷子里穿梭著,手上提著只需要花一點點錢就能采購來的菜,雖然貧瘠,臉上卻依然掛著熱情洋溢的笑意。 這樣的質(zhì)樸是在東區(qū)完全感受不到的。 游宣走在巷子側(cè)面,隨意的掃了眼旁邊的小攤。 大多數(shù)都是賣各種各樣的菜,看起來很新鮮,菜上還帶著尚未處理干凈的泥土,生活氣息撲面而來。 而在他半步遠的地方,身穿校服的消瘦背影正在前面帶著路。 游宣跟著他熟練的穿過雜亂的小巷,在走到盡頭時,眼前這人的腳步卻突然頓了下。 宋矜垂在身側(cè)的手稍稍收緊了兩分。 游宣抬眸看去,就看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在他們前面不遠處擺著幾個大型集裝箱,而那個身穿老虎頭的囂張身影就坐在集裝箱頂,手里還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空酒瓶子,怎么看都是來者不善的樣子。 游宣小幅度的挑了下眉。 對面的那老虎頭似乎早就在這里等候多時的樣子,在看見宋矜的時候,嘴角就扯出來了抹笑意。 好久不見啊,宋矜。 王默手里拎著的酒瓶子被他隨意的在集裝箱上輕磕了下,玻璃瓶子和鐵片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宋矜眉眼間隱約帶了幾分不耐。 他很討厭有人跳出來打斷他的計劃。 特別是這還是他期待了一個下午的事。 有話就說,我沒空跟你在這里浪費時間。宋矜道。 王默嘴角上揚的弧度帶了幾分的嘲諷:不是吧?你今天這是轉(zhuǎn)了性了?放在平常這難道不是你的日常嗎我們宋哥平常打架不都是動刀見血的那種嗎,怎么現(xiàn)在變得這么慫了? 他視線從宋矜身上劃過,落在不遠處的游宣身上。 不會是因為這個新來的學霸吧? 宋矜拇指按壓了下指節(jié),指節(jié)頓時發(fā)出了聲輕微的脆響。 跟他沒關(guān)系。宋矜聲音都是冷的,今天沒空陪你,讓開。 游宣輕揉了下自己指根的那枚銀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