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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高興回了個眼神,怎么了,小弟。 施文宇低聲說,發(fā)完卷子后,我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給催眠了,就睡著了。 祝高興不走心的安撫,沒事,你只是把考場當床睡習慣了,身體記憶不容易改,進來就困很正常。 施文宇沉默了會兒,你放學打算去哪? 祝高興想了想,去那個,地下玩廠看看。 施文宇愣了一下,四方街那個? 祝高興:你知道? 施文宇表情變得復雜起來,去過幾次。他接著說,我?guī)闳グ桑堑胤轿沂臁?/br> 祝高興點頭,行。 黃昏時分。 天空又像是被火燒了一樣,紅彤彤的。 祝高興和施文宇一起出了校門,剛出來就看到了陳決。 他靠著車門在抽煙,身材高大,長相兇狠,鬢角處還有一道疤,引的周圍學生頻頻注目??吹阶8吲d,他面無表情地拉開車門,方少在家等你。 祝高興:先不回,送我倆去四方街吧。 陳決皺眉,去那兒干嘛? 我弟在那兒,想看看他怎么樣了。祝高興拉著施文宇坐進車里,一臉認真,你知道的,我太善良了,不管他對我多么不孝,我都愿意原諒他,而且一直牽掛他。 陳決:背的臺詞? 祝高興:這么明顯? 四方街的地下玩廠其實就是個私營的拳場,不太正規(guī),經常見血,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就是沒學生。 施文宇也是第一次穿著校服進來,和祝高興兩人走在里面十分怪異。 環(huán)境確實雜亂,還有個藏在地下的爛尾樓,墻角蹲著幾十個拆遷工人,一個個滿臉橫rou,露著亂七八糟的紋身。 拳場周圍站了不少人,除了觀眾,還有一些奇裝異服玩樂隊的。廠子很大,光拳擊臺就占不少地方,但這臺子似乎還被當成舞臺用,邊兒上的架子鼓都沒撤走。 上面已經有兩個人在打了,根本沒戴拳套,完全是在rou搏。 其中一個穿著和那群工人一樣的迷彩背心,一身腱子rou,皮膚上有大片被火燒出來的痕跡。 地下很昏暗,只有刺眼的紅光在閃爍,看不清兩人腳下到底是血還是燈的光斑。 屋頂?shù)暮诠懿煌T谕饷袄潇F,祝高興在那片綠色煙霧里看到了眼熟的身影,他剛要過去就被施文宇拉住,你等會兒,那邊兒區(qū)域咱進不了,都是準備上臺的。 祝高興抬了抬下巴,看見那小孩兒沒,穿皮夾克的,瓜皮帽底下還露著半截繃帶。 施文宇往那兒看了眼,他是你弟?有點兒眼熟啊.. 祝高興:下一個不會就是他上去跟人打吧? 施文宇哼笑,你看那個頭和身板,像是去打拳的?他旁邊站的都是玩樂隊的,中場休息就是他們上,唱幾句死亡金屬而已,你弟要么是主唱要么是吉他手。 祝高興皺眉,不可能啊,沒道理啊。 激烈的歡呼和吶喊,場子里越來越熱,拳拳到rou,每一下都在往死里打,尖叫聲幾乎要掀翻整個棚頂。 那個工頭贏了,拿著毛巾擦臉上的汗,也或者是血,平靜的好像剛搬完磚。 另一個人則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是被人抬下去的。 燈光變暗,突然轉成了明亮的黃光,那幫玩樂隊的朋克們踏著欄桿往臺上走,顧不尚兩手插兜,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祝高興看著他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踩上去,時間好像都變慢了,光斑跳躍,好像看到了靴子下震起的塵土。 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樂隊上了臺,卻站在邊沿位置,支著架子準備他們的重金屬搖滾,主唱吉他貝斯架子鼓全都有,沒別的空位。 落到最后的顧不尚出現(xiàn)在了拳臺中間,帽子扔了,外套也扔到了一邊,他邊走邊拿發(fā)帶把卷翹的頭發(fā)箍到后面。 這番準備,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唱歌的。 他看著瘦,身上的肌rou卻很結實。肩寬腰窄,骨架生的很漂亮,只是身上東一處西一個的傷破壞了美感。他像是習慣了這個場面,聽著下面的吼叫,還跟人互動,笑瞇瞇地往手腕上纏繃帶。 另一邊的樓梯也上去了一個人,是個黑人,比顧不尚高出一頭,他梳著臟辮,身上掛了好幾個帶尖刺的環(huán),一邊活動脖子一邊對著顧不尚說了句什么,但被周遭的喊叫聲蓋過去了。 顧不尚站在光下,也笑著回了一句。 祝高興看清了他的口型。 他說,我要用拳頭,把你的腦漿錘出來。 第9章 現(xiàn)在是錘爆別人頭。 再過幾年可能就是薅出他的腸子。 祝高興皺眉,想報警。 旁邊的施文宇驚訝的押韻,人不可貌相,你弟跟你一點都不一樣。 刺耳的貝斯聲開了頭,發(fā)出像是要掐死人的嗚咽聲,頭發(fā)挑染成藍色眼線畫的極其夸張的男人對著話筒開始「yue」,「yue」出了節(jié)奏感,詭異的唱法讓人后背發(fā)麻,沉重的鼓點也咚咚咚跟著走了起來。 場子越來越熱,所有人都在瘋狂跺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