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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臉正常的雷恩,林諾心里更不舒服了。 或許,對于他來說,不用給我這么笨的學生上課,也是一種解脫吧? 啊說不定這人早就想趁機甩掉這個大包袱呢! 林諾氣哼哼地想著,刻意不去看雷恩,專心地看著侍從將行李一件件放到馬車底部的儲物箱里。 這一次的任務(wù),兩人不用騎馬,而是直接搭乘特制馬車出發(fā),穿過法羅城,前往「晶石鎮(zhèn)」,在那里將晶石裝載好,再途經(jīng)教會所在的「神圣之城」,最后再將晶石運送回來。 不同于之前林諾乘坐的黑色馬車,這輛馬車整體是米白色的,車身上用金線勾勒出象征王室的徽章,頂端也鑲著華麗的純金王冠。 在上車前,侍從們用特制的黑色布罩扣在馬車外部,將這輛豪華的王室馬車偽裝了一輛普普通通的四輪大馬車。 這是為什么?林諾有些好奇。 殿下,這是國王陛下的要求。這種偽裝可以隱藏王室的身份,降低對民眾的干擾。只有在歸來的最后一程時,才會摘掉布罩,公開王室的身份,接受民眾的祝福。不待林諾發(fā)問,一旁的侍從哈著腰,先為他解釋了。 哦,那還挺合理的。林諾心想。 馬車的內(nèi)部,則是分出了兩個區(qū)域。 一個區(qū)域,是一張正常的沙發(fā)椅,可以供人坐臥;而沙發(fā)對面,是特制的箱籠。 據(jù)說,這個箱籠是專為運送晶石而制的。由于這些典禮用的晶石性質(zhì)不穩(wěn)定容易爆炸,才需要這種特制的、布好魔法陣的箱籠,讓晶石意外爆炸的概率降到最低。 這么一來,盡管馬車內(nèi)部原本十分寬敞,但乘坐馬車的人,就只能坐在同一面的沙發(fā)椅上了。 一想到要和雷恩坐在同一張椅子上,林諾就陣陣緊張。 雖說沙發(fā)椅足夠?qū)?,但是,如果馬車換來晃去的,說不定兩人的身體就會碰到一起? 登上馬車以后,他立刻占據(jù)了沙發(fā)椅靠窗的一端,盡量給雷恩留出足夠?qū)挸ǖ目臻g。 結(jié)果,雷恩壓根就沒進車廂。 這人直接坐到馬車夫旁邊,敲了敲廂壁,道:殿下請坐好,我們要出發(fā)了。 呃 他都不愿意坐我旁邊嗎? 嘿,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我自己一個人獨占這么大張椅子,多自在多舒服啊!還能躺下來睡一覺呢! 林諾這么安慰著自己,同時氣呼呼地把頭靠在了真絲刺繡包裹的沙發(fā)靠背上。 馬車的速度并不快。 晃晃悠悠一下午,還沒能穿過法羅城。 到了晚飯時間,兩人跳下車,找了一間餐館。 原本林諾以為,至少可以和雷恩同桌吃飯,結(jié)果雷恩說自己不餓,只是在餐館外站著,等著林諾獨自吃完。 林諾沒精打采地切著羊排,那一口口的食物都堵在喉嚨里,根本咽不下去。 到了晚上,馬車又晃了一陣,總算晃到法羅城的邊緣,停在一間旅館的門口。 出于保護林諾的需要,林諾的房間和雷恩的房間是緊挨著的。如果夜里有任何事,林諾只要大聲呼喊,雷恩就都能聽見。 進房間之前,雷恩終于主動說話了:殿下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會在七點半的時候叫你起床。 林諾還想說點什么,結(jié)果這人一閃身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林諾在原地愣了幾秒,突然覺得很委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就是鼻子有些發(fā)酸,心里陣陣發(fā)堵。 這人至于這么小氣嗎?! 自己不就是話說得過分了一點么! 需要這么躲著我嗎?! 他簡直想沖過去,砸開這人的房門,然后 然后自己打算干嘛呢? 林諾也不知道。 大概是把話說清楚,然后好好互相道個歉? 洗過澡以后,林諾裹著睡袍在房間里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圈。 他打開了小論文作業(yè)本,但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放棄寫論文以后,林諾躺到床上,睜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毫無睡意。 他干脆爬起來,想去敲雷恩的房門。 然而,他又有些心虛,決定對著鏡子再練習下臺詞。 這么反反復(fù)復(fù)折騰幾次以后,林諾聽見墻壁上響起了敲擊聲。 接著,雷恩的聲音響了起來:殿下,你不舒服? 林諾心中一驚,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個旅館的墻壁如此之薄,隔音如此之差。 盡管知道對方看不見,林諾還是使勁搖頭,說:我沒有不舒服。 那你為什么一會兒躺下一會兒又起來,還一直在嘀咕著什么?雷恩在那邊問道。 所以剛才自己在屋里反復(fù)仰臥起坐背臺詞的樣子,都被這人給聽見了?! 林諾頓時覺得連耳朵尖都在發(fā)燙,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就那么傻站著,盯著墻上的壁紙。 過了好一會兒,對面?zhèn)鱽磔p輕的低嘆聲:好了,睡吧。 晚安,殿下。 等等,好不容易才觸發(fā)的對話,就這么結(jié)束了?! 這不還是什么都沒說嗎?! 林諾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跳到墻邊上,咚咚地敲著墻壁,大聲道: 那個,我昨天說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