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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要細細查看,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回,直至朦朧的一眼,看清畫卷批注的寥寥一言。 玄玦需歷情劫。 黛玉冷笑一聲,又想起了那個三生為鑒的賭約。 若玄玦真在凡塵里愛上了什么人,那王母娘娘一派豈不是賭贏了? 金鈴就攥在黛玉手中,她稍稍一用力,金鈴便發(fā)出一陣沉悶的響聲,一如她此時的心情。 她抬頭,正好可以看見一側的薄命司,那混合在云霞中的一道紅光,顯得神秘又危險。 她還真想問個清楚,如此處心積慮地抹去了她的記憶,又逼迫玄玦歷劫愛上他人,究竟是為何? -------------------- 作者有話要說: 玄玦在線小劇場: 震驚!某位冰清玉潔的仙子睡了我,第二日一句話沒說竟然跑路了? 我要這顏面有何用? 第37章 念鈺 才剛至云霧間,便先聽到一陣絲竹聲,兼美仙子握著一卷書,依靠著欄桿,淚眼朦朧,好像也將要消散在這煙霧里。 黛玉和兼美仙子自來便沒什么交情,唯一的聯(lián)系也不過是兩人都有個共同好友——降霜仙子熙鳳。 過去降霜仙子愛熱鬧,時常邀眾姐妹同游,時日久了,也能勉強交談。 她只知道這兼美仙子是警幻仙姑的meimei,也曾被迫下凡歷劫,成了寧國府里薄命的秦可卿。 只是如今雙雙歸位后,兩人也不過匆匆看了彼此一眼,未有半分交流。 兼美仙子的書卷正看到熱鬧的一段,人間的小公子癡癡等候心上人多年,在即將表達心意之時,卻被天神降臨懲罰,好好的有情人成了苦命鴛鴦,被迫在俗世里幾經周轉,盼一個回眸。 她看得如癡如醉,心也隨著書中的癡情女子升騰跌宕,好似和她共命運。 冷不丁一瞥,便看見站在云層中間的絳珠仙子,微微一頓,丟下手中的書,便站了起來。 “絳珠仙子怎么會來此?” 黛玉頷首示意,面上帶著幾分她最厭棄的客套:“只是如今有些困惑,聽說警幻仙姑的太虛幻境最能幫人解惑,便過來打擾。” 兼美仙子看看四周,幾個小仙娥正忙著手中的差事,無暇顧及她,這才放下心來。 “jiejie現(xiàn)在不在宮里,仙子若要解惑,不如看看當下?!?/br> “當下?” 黛玉皺眉,再看兼美仙子期待的表情,心中隱隱有了一個荒唐的想法,于是便順著她的意思試探下去:“若是當下?lián)渌访噪x,教人自顧不暇呢?” 兼美仙子臉頰邊露出一雙淺淺的梨渦,眼睛里似是蓄了一池春水:“仙子是聰明人,又怎會自顧不暇?無非是被什么遮蔽罷了?!?/br> 黛玉心微微一沉,不動聲色地看回去。 兼美仙子卻從地上撿起剛才所看的書卷,像是和老朋友對話一般,娓娓道來。 “恰好我今日讀書,正好讀到神仙干擾人間情愛的故事,故事里的癡男怨女堅守著不被人看好的執(zhí)念,天神介入又如何,他們還是能破開云霧,撕開世俗。這樣的故事很傻對吧,可也很真實不是嗎?這世上哪會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呢?!?/br> 兼美仙子的聲音極輕,像是午夜夢回時分,情人之間的低聲呢喃,一字一句,把所有能想到的全部交付了出去。 黛玉莞爾,眉眼舒展開,又轉為平日里的仙界楷模:“兼美仙子博學多識,連這種文章也能有此等領會,受教了?!?/br> 兼美仙子面若桃花,眼波流轉,不再言語,但萬千想要叮囑的話語,盡在眼睛里宣xiele出去。 黛玉輕嘆一聲,轉身離去。 她們二人沒有告別,好像今日絳珠仙子來訪,不過是一個不引人注意的插曲。 兼美仙子的書不小心跌落在地,連帶著她的萬千心思也全部揮灑出去。 她也想要和其他人一樣,或者就像方才的絳珠仙子一樣,敢于和天庭抗衡,可她的命數(shù)自來就由不得她。 那太虛幻境與警幻仙姑相連,自千年前,王母娘娘決心借薄命司牽制天庭眾仙,警幻仙姑便成了那個掌權之人,而她,作為警幻之妹,自然第一個成了獻祭這薄命司的仙子。 那落入薄命司的幾位仙子都在念命運不濟,可沒有人知道,她才是第一個承受薄命司眾苦的人,只是這樣的話,她無人能說,又或者,即便說出去,也會成為三界中的一個笑話。 兼美仙子抬頭看著黛玉下凡的身影,在心底默默的為她祈福。 如今,她身兼太虛幻境副司,又囿于這薄命司,命數(shù)緊密相連,即便她有心躲避,卻再也逃不掉了。 她唯有把希望壓在別人身上,只有期盼著能有那么一人,能為天庭的一眾女仙,尋到真正的自由。 黛玉落入鬼市時,已是燈火闌珊之時。 剛一落腳,就見小白喝得醉醺醺,在小鬼的包圍中,啰里啰嗦地講述著彼岸花的故事。 小白一抬頭,正對上站在一片紅燈籠前的絳珠仙子,紅光給她披上了一層暖意,小白虛虛地抬起手,指向她的方向。 “吶,黃泉路上的彼岸花,就像她這般模樣?!?/br> 黛玉聞言,好笑地搖搖頭,她又不是沒見過彼岸花,那般濃艷的紅,那般孤傲且潑辣,又怎會是她呢? 倒說起來,黃泉邊的黃茵姑娘還真有些和她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