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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小輪子還沒生銹,很好用,能推得動。 而前面的葉星感受到的,就是他身后的柜子突然朝前挪了一點,陸書北還叫道:葉星,你朝前面走一走! 這一刻,恍然間葉星覺得那柜子像是成了磨盤,而自己就是倒霉透頂?shù)哪穷^生產(chǎn)隊里的拉磨的驢。 此刻,那柜子繼續(xù)在陸書北的推動下向前挪著,冰涼的柜門顫顫巍巍地就這么貼在了葉星的屁股上,還推了他一下。 葉星恍惚起來了。 他覺得自己比生產(chǎn)隊的驢還要慘上一點。 生產(chǎn)隊的驢都不會被磨盤推屁股的吧? 第36章 送rou粽(12) 其實陸書北倒也真沒想著讓他們兩個以這種姿勢走出臥室門口,這場面未免太震撼人心了一些。 他只是繞到柜子后面查看了下情況,接著順手推了一把,之后就喊了一嗓子。 空景聽到聲音后很快趕來。他一進(jìn)門就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沖到了葉星身邊,對著那柜門捻著念珠,閉目誦經(jīng),不多時陸書北他們就聽到了柜子里傳來一聲慘叫,葉星也得到了解放,向前摔倒。 陸書北走上前來,只見空景師傅已拉開了柜門,對著那黑漆漆的空無一物的里面皺緊了眉頭。 他,在家里,是嗎?陸書北問他道。 上次是那墨綠色的杯子,這次是柜子,恐怕喬微然的鬼魂一直在這里徘徊著。 然而空景搖了搖頭:這里只是殘留著他的怨氣。 老天的,只是殘留一點怨氣就能這樣。 陸書北在心里哀嘆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幫著扶葉星起來,還貼心地?fù)炱鹆朔鹬檫f到他的手心里: 這次可要拿好了。 結(jié)果葉星迅速地接過了東西,塞到兜里,然后扭頭看外面: 他們好像在吵架。 * 不是玩家們在和別人吵架,而是一個頭發(fā)蓬亂,拿著鑰匙站在門口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在罵他們: 你們是誰?小偷嗎,怎么跑到喬微然家里來了?我要報警了! 后來是空景師傅走了出來,那人才安靜了一點,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對著這和尚道: 不是都做過法事了嗎?你們怎么又來了? 這一會兒,男人的語氣總算是緩和了一點,而空景師傅如實地告訴他,是還有遺物被落在了屋里。 聽到這兒,這男人就有些夸張地笑了兩聲:能再忘掉什么?你們都把他的衣服全都帶走了。 不過,他雖然在笑,眼底卻是沒有一點笑意,而且有著顯而易見的疲憊,憔悴以及受驚了的感覺。 離他最近的楊嘉聲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直接問他道:你知道喬微然還有一些遺物,對吧? 于是別的玩家紛紛幫腔道: 有的話,你就快點拿出來啊。 過幾天就要做法事了誒。 有意思的是,方才還兇巴巴地罵著人的這家伙,此時卻是沉默不語,并且他抱著頭,一點一點地蹲了下去。 最后,空景師傅示意圍著這人的玩家們散開。他走到這人面前,低垂著雙眼,目光慈悲: 施主,留著故人的東西固然可以做個念想,但也太危險了一些。 說著,空景師傅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而那人仰起臉,眼里又紅了幾分。 他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信。 這男人的名字叫做張東,是負(fù)責(zé)喬微然的雜志社編輯,而且他和喬微然關(guān)系極好,手里還有另一把這出租屋的鑰匙。那天,就是他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喬微然的尸體。 他及時地報了警,積極地配合調(diào)查,而在此之前,他干了一件事:他拿走了喬微然書桌上的兩封信。 提起這兩封信的時候,張東的表情有些扭曲起來:我不是要留著做什么念想,我是怕那兩封信會毀了他。 話說這倒是什么信件,竟然如此厲害。 眼下張東顯然是遇到了一點他不能解決的麻煩,對著空景師傅,他干脆一口氣說了:是他和蘇顧宛的信。 聽到蘇顧宛這個名字的時候,在場的玩家們表情都是一變,他們還看了彼此一下。 張東看出了他們的不對勁,問他們道:你們知道蘇顧宛? 楊嘉聲點頭:嗯,他說他和喬微然談過。 于是張東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又繼續(xù)說起來。 他說那兩封信,說白了,算是分手信。 是蘇顧宛先給喬微然寄來了信,他說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當(dāng)初只是一時沖動,本質(zhì)上他還是想做個正常人。 于是在自殺那晚,喬微然坐在書桌前,寫了一封回信。 沒有怨懟,也沒有什么不甘心,他不咸不淡地寫道: 正好,我和你有著同樣的想法。我昨天在咖啡廳里見了一個姑娘,她很漂亮,我也是那時才發(fā)現(xiàn),可能本質(zhì)上我真正喜歡的,是女孩子。 關(guān)于這兩封信,張東的評價是,在這個年代,也就只有喬微然這種文藝青年會執(zhí)著于寫信,并且心大地將它們放在了桌上。 如果這些信被警方看到了,被傳出去,那么你們說,在他死后,他能安寧嗎?張東總結(ji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