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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侍女要登基 第91節(jié)

    不過這些與他無關,今天的收獲已經(jīng)足夠大,他聳聳肩,爽快地答應了,“好!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懇求了,朕不會這點兒面子也不給你。”

    元璟垂下視線,冷冷吩咐道:“你走吧。”

    吳婕卻拼命搖頭,她卻不想這么離開,元璟落到陳皎手中,她簡直無法想象,北方戰(zhàn)線若聽到這種消息,會立時崩潰的??!

    她寧愿跟陳皎坦白身份,求他顧全大局……

    元璟臉色一沉,毫不客氣地喝道:“滾!”

    身邊一個士兵匆匆上前,向著陳皎低聲稟報了幾句。

    陳皎皺起眉頭,“沒有找到?怎么可能?”

    士兵一窒,確實沒有找到,從營地到這些敗軍都搜了一遍,確實沒有任何女子存在啊。除了眼前這個女人,不過太丑了,應該不是什么貴妃娘娘。

    陳皎只好望向元璟:“聽聞之前船上有東越的一位公主在?!?/br>
    吳婕身體一顫。

    元璟卻神情不變,淡然道:“是說貴妃吳氏嗎?之前是在船上?!?/br>
    “不知如今人在何處?!标愷⒖叹o迫地問道。

    “陛下關心這個?”元璟抬頭看他。

    陳皎笑了笑,他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敗壞吳婕的名聲,只道:“朕之前受東越一位故人所托,尋找她的下落?!?/br>
    元璟冷笑一聲:“晚了,這個女人身為后妃,卻想著臨危退縮,如此不守婦道之人,朕怎么可能容得下,已經(jīng)命人沉江了。”

    沉江兩個字一出,陳皎臉色刷得白了,氣血直沖頭腦,他瞬間眼睛赤紅。

    低吼一聲,他一劍飛砍,直沖元璟的脖頸而去。

    元璟毫無懼色,不閃不避,冷眼看著。

    利刃刺入的聲音傳來,冰涼沙啞,同時響起的話語,卻比利刃更森寒:“你說什么?你敢再說一次!”

    陳皎緊貼著元璟,那股氣勢像是要將人生吞了。

    場地中一片寂靜,突然一聲尖叫沖破云霄。

    是吳婕猛地叫出聲來,在看到陳皎的長劍砍入元璟脖頸之后。

    他竟然殺了他!

    她猛沖上去,這才發(fā)現(xiàn)陳皎的劍只是砍中了元璟身后的樹,入木三分,在元璟脖頸上留下一道紅痕,卻并不致命。

    只是元璟這家伙面臨利刃加身,竟然分毫沒有挪動。

    驟然的大悲大喜,讓吳婕險些掉下眼淚來。

    “你怎么不躲一下!”吳婕喊出聲來。她取出手絹想要捂住元璟脖頸上的傷口。

    元璟卻不領情,冷冷瞥她一眼,“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嗎,立刻滾!”

    他一把將吳婕推開,動作粗暴。

    吳婕摔在地上,斗篷散落。

    陳皎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動作一僵??v然面容變了,但一個人從小的舉止習慣和言語方式都不會改變。這熟悉的背影,再加上整個隊伍之中只有她一個女子……

    吳婕掙扎著爬起來,正要說什么,突然手腕一緊。

    是陳皎從后面一把抓住。

    “你……”吳婕轉頭盯著他,睜大了眼睛。

    “你怎么變成了這幅模樣?”陳皎的音調(diào)中滿是驚喜,又忍不住憐惜。

    好端端的容貌驟然變成這樣,是中毒了?

    他認出自己來了!兩人畢竟朝夕相處了那么久。

    吳婕垂下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原本靠在樹下的元璟繃直了身體,盯著陳皎手腕:“放開她!”

    陳皎甩給他一個“關你什么事兒”的眼神,拉住吳婕的手,笑道:“我剛才嚇死了,你怎么不早說?!?/br>
    元璟終于察覺情況不對勁兒,盯著兩人,這種態(tài)度,他們是之前就認識?

    吳婕有些尷尬,她真的不想面對這種情況,尤其被元璟知曉自己和陳皎的關系。

    種種機緣巧合,誰能說得清楚。

    陳皎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離別太久,她沒認出自己男裝鎧甲的模樣。

    他趕緊溫聲提醒道:“娘娘,我是你的桂魄啊!”清潤的聲音帶著兩分沙啞,連續(xù)的大喜大悲,就算他也幾乎承受不住。

    吳婕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身后傳來噗地一聲,是某人心神震蕩,強壓的那口血終于按耐不住,吐了出來。

    第91章 勸說

    姜躍急匆匆走過天井, 到了正廳外頭的回廊上,這才停下腳步,拍打著身上的積雪。

    從那一場攔截戰(zhàn)之后轉眼已經(jīng)三天過去了, 返回連安城不久, 就下起了大雪, 時大時小,一直持續(xù)到如今,連安城內(nèi)低洼的地方雪已經(jīng)沒過小腿了。

    將身上積雪拍得干凈了, 他才掀了簾子進房內(nèi)。

    一進門一股熱氣襲來,夾著濃重的清苦藥氣,姜躍定神一看,自家主君如今正蹲在房間東頭的火爐子邊上, 手里拿著一把扇子, 小心翼翼煽動著火爐。小火苗的舔舐下, 上頭的藥罐咕嘟咕嘟, 將清苦的氣味塞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姜悅嘴角抽搐, 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半響才憋出一句:“這種事兒皇上交給醫(yī)官就好, 何必親自動手?!?/br>
    陳皎白了他一眼:“那些人笨手笨腳,怎么伺候地仔細?!?/br>
    “船上還有幾個這位姑娘的侍女,不如屬下送過來?!?/br>
    “有朕在,要什么侍女。”陳皎沖著他微微一笑, “反正朕也閑著無聊?!?/br>
    被他這溫柔賢良的眼神看得頭皮發(fā)麻, 姜躍悄悄打了個哆嗦。

    先帝病危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孝子賢孫來著。他暗暗嘀咕了一句。幸好侍從都被屏退出去, 看不見他這幅德行。

    “你什么時候喜歡在箭上萃毒了,窮折騰人嗎?”陳皎又抱怨了一句, 姜躍的箭法極高明,基本上見者必死, 根本沒有萃毒的必要。

    姜躍心里頭咯噔一下子,這是要秋后算賬的架勢嗎?誰能知道,那位船上的貴人就是這家伙心心念念的人啊。他之前跟著陳皎潛伏在大魏京城一年多,知曉他在宮中有一位惦念之人,甚至逃離南下的時候還不忘讓屬下去將人接來,可惜接錯了人。

    “上一陣子出去打獵弄的,新制成的毒,本來想在獵物上試試?!?/br>
    吳婕中了那支箭,也是巧合。

    陳皎暗暗慶幸,幸而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也幸好有了這份毒、藥,才拖延了吳婕他們北上的速度,終于落到他手中。

    他站起身來,看到姜躍肩頭濕潤,問道:“城外的雪勢如何?”

    姜躍這才反應過來,正事要緊,連忙正色道:“之前屬下帶人沿河走了一圈,連續(xù)三日暴雪,已經(jīng)難以行走,打撈的進度更慢。昨日岸邊營地上還凍死了十幾個民夫,凍傷者更數(shù)之不盡?!?/br>
    陳皎臉色陰沉,他們會選擇鷺江口這邊攻略,就是為了之前福王府的藏金,從連安城內(nèi)抓了些民夫出來幫助挖掘打撈河底的沉金。本來只是普通的苦役活兒,打撈完畢他們帶著金子一走了之。這些百姓自然還能返回過日子。可接趿三的暴雪,卻讓打撈的難度暴增。

    “若不趁著這些時日盡快將藏金撈上來,大雪之后江面凍結,更難下水了?!苯S提醒道。

    陳皎嘆了一口氣,眼下不是講究慈悲心的時候。果斷下令道:“命日夜輪班,加快打撈進度,有反抗者就地格殺,另外河邊炭火和熱湯不停,不必徒耗人命。”

    也怨不得他心狠,這批藏金關系重大,內(nèi)中不僅有數(shù)千萬兩黃金,而且還有大批當初福王籌備的精銳兵器,是他接下來擴充軍備攻略天下的資本。

    姜躍答應下來,猶豫了片刻,低聲道:“皇上,關押在西廂房的那一位,聽說傷勢一直沒有恢復?!?/br>
    “你倒是挺關心他?!标愷ɡ浜吡艘宦?,“他命硬的很,武功又好,這么半死不活著,才放心些。”

    姜躍忍不住擦了擦汗,對方也是一國之君,有這么虐待的嗎。

    他想起這件事,至今還覺得自己在做夢,本來看到那一戰(zhàn),還以為是大魏禁軍精銳武將,正覺得佩服,后來聽到那人真實身份,姜躍險些下巴都掉下來。

    怎么就在這個荒僻的地方,抓到了北魏的皇帝陛下呢?這是什么神展開。

    難怪之前自己想要上前,主君按下他,說了句,“你們不配與他動手!”

    之前的情報,好像北魏的皇帝是要領兵北上,抗擊那些步步緊逼的蠻族吧。就算那是假消息,皇帝先選取了南陳來對戰(zhàn),也應該是三軍擁護之下,徐徐推進,怎么就帶著這么點兒護衛(wèi),跑到荒山野嶺外了。

    不管怎么說,連一國之君都落入手中,姜躍甚至覺得自己距離北魏京城的城門也不過一墻之隔了,轉眼就能踏平。

    “皇上,將來以這人為質(zhì),自然能平定天下?!睍诚胛磥淼暮陥D霸業(yè),姜躍都覺得兩眼放光。

    難不成那話本子里頭的天命都是真的。

    陳皎卻沒有他那般激動,只冷冷瞥了他一眼,“趕緊去辦事吧,打撈的動作要快,十天之后無論撈取了多少,都要立刻啟程南下。”

    姜躍醒悟過來,之前他們預估時間充足,可以緩緩打撈,因為鷺江口并非戰(zhàn)略要地,就算被攻占,北魏也不可能立刻安排大軍前來奪回。但如今皇帝落在了他們手中,只怕馬上就要殺奔而來了。如今這一場暴雪,有喜有憂,雖然拖慢了打撈的進度,也阻礙了北魏兵馬救援的腳步。

    姜躍匆匆出去安排公務去了。

    覺得湯藥火候差不多了,陳皎將小鍋從爐子上端下來。

    侍從掀開后堂寢室的門簾,陳皎進了房內(nèi)。

    清淡的梅花香氣傳來,將房內(nèi)濃重的苦味兒沖淡了些。

    見他進來,吳婕病懨懨地坐起身來。那天她被陳皎帶人俘虜之后,驚懼之下,高熱又起。

    陳皎將她帶回了連安城安置,因為毒、藥是姜躍的,對癥下藥,立刻開出了解方。連續(xù)服用三天,如今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心里頭有事,吳婕滿心沉重。

    陳皎將藥碗放在桌上,俯身在他后腰擱上軟墊,笑道:“這些人伺候你未必精心,朕已經(jīng)派人回去接人過來了,保證你見了欣喜?!?/br>
    不用他多說,吳婕也知曉他去接的是赤蕊,果然那晚赤蕊失蹤是他的手筆,聽著話語,應該也沒有為難那丫頭。

    “只是那一日我的人去了,怎么沒有見到你?!标愷〝噭诱{(diào)羹,一邊問道。

    “我出去查看水勢了,回來就發(fā)現(xiàn)赤蕊不見了?!?/br>
    “是那幫蠢物惹的禍,也怪那一日我受了傷,沒法親自過去?!标愷ò脨赖卣f著。

    試著溫度差不多了,他將湯藥喂到吳婕面前。

    吳婕這兩天知曉違逆不過他,乖乖張口喝了。

    冬日微薄的光芒透過窗戶照進來,籠罩在他俊秀無雙的臉上。他瀅瀅目光望著她,凝重而小心,仿佛失而復得的至寶。

    吳婕垂下視線,問道:“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處置我?!?/br>
    “什么處置,聽起來太生分了。你原本就是東越公主,朕正想著過了年派遣使節(jié)去東越,兩國重修舊好。到時候還希望東越下嫁公主聯(lián)姻,反正朕也沒有娶妻?!标愷ㄌ谷徽f著。

    他對她的心意,從來沒有掩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