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98節(jié)
桌上燭火晃動,映著他眉眼如春山湖色,薛如意正色看他。很認真的教訓他:“不能因為他們是你父母就不銀子,太周扒皮了不好。” 王晏之:“……” 她把分好的銀票塞到他手心,隔著燭火瞧著他,忽然問:“先前你在我家牌技都很差,銀票都輸光了,怎么今日這么厲害?” 王晏之捏著銀票小拇指微曲, 面上一派淡然:“先前剛打, 不是很熟悉。后來回來反思許久, 經(jīng)過前兩日的實踐又摸透了些, 也就厲害了一點?!?/br> 薛如意難得夸道:“你還挺有天賦的?!彼麄兗椅迦?,她爹的牌技最爛,她次之,平日也就玩玩。 王晏之扯出一個微笑。 門口有人敲門,浮喬的聲音從外頭傳來:“世子,老太太院里的人來討要龍頭杖?!?/br> “進來?!?/br> 浮喬小心翼翼推門進去,生怕看到什么不該看的。他身后跟著老太太院里的婢女清河,瞧見倆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才道:“世子妃,老太太剛醒,讓我過來拿龍頭杖?!?/br> 薛如意瞧了眼擱在桌邊的龍頭杖,“聽說老太太的龍頭杖是價值千金的沉香木所制,你來拿龍頭杖帶贖銀了嗎?” 清河表情有點僵住:“一家人……” “哦,那就是沒帶?”薛如意打斷她的話,拿過擱在桌邊的龍頭杖,伸手往龍頭杖頂端的一顆極品祖母綠玉石摳去。 清河意識到她要做什么,驚呼的同時忙要上前阻止。然而她剛跨出一步那玉石已經(jīng)被薛如意完整的摳下來了。 本來完美霸氣的龍頭杖被摳出一個洞,仿佛瞎了眼的龍,難看得讓人不忍直視。清河嘴角挪動,僵硬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這,這世子妃,還真是絕??! 也不怕老太太氣出個好歹。 薛如意把‘殘缺’的龍頭杖遞過去,順口問:“老太太沒中瘋吧,要不要去看看?” 清河捧著龍頭杖連連搖頭:“不,不必了?!惫烙嬂咸姷剿婺苤携?。 “老太太說,近日都不想見到世子妃,煩請你不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br> 薛如意彎著眼笑:“好啊?!?/br> 她神情太過高興,清河嚴重懷疑她在偷樂。清河捧著龍頭杖朝王晏之行了一禮,匆匆走了。 怡和苑內(nèi),躺在床上等自己老伙計的老太太拿到龍頭杖后總算有了點安慰。她手剛觸碰到龍頭杖頂端就察覺出不對勁,瞇著老眼低頭一看,手都開始抖了。 豁然抬頭盯著清河,清河撲通一聲跪下,顫巍巍的道:“老夫人,是,是世子妃摳的……她說要贖金?!?/br> “贖金?”老太太氣得胸口鈍疼,“一家人,她管我這個祖母要贖金?”這些天是看在周夢潔的面子上對她太寬容了。 反了天了! 老太太兩眼一番又暈了過去。 剛出侯府的大夫很快又被侯府的下人追了回來,大夫是慣常給侯府太太看病的?;貋淼穆飞线€忍不住嘀咕:老太太身體向來可以,怎么這一個月頻繁暈倒,莫不是有什么他瞧不出的大病? 大夫一懷疑,問得難免就多了些、細致了些,搞得老太太自己也開始懷疑。這一懷疑還真病了,隔天連床都沒起來,吃了幾顆速效救心丸就躺在床上哎呦個沒完,云漣縣主急匆匆跑去看。 回來的時額頭破了一小塊。 王玉芳嚇了一大跳,連忙請了大夫給她娘包扎,問她娘怎么回事。 云漣縣主氣得眼眶通紅:“我不過是多問了一句管家權(quán),你祖母就說我想她早點死,這是能想就想得來的嗎?”老太太雖說是幫著他們二房的,但也太難伺候了。 她前些日子被砸了大半家產(chǎn),昨日又輸了另一半也很難過的好吧。 她也想發(fā)脾氣啊。 云漣縣主因為周夢潔的關(guān)系,又因為夫君特意囑咐她走懷柔政策,才對薛如意親近了幾分。沒想到啊,她居然聯(lián)合大房算計她的銀子。 有些人當真是不能給好臉。 早膳時分,薛如意和王晏之到時,承恩侯夫妻已經(jīng)在了。二房除了輪值的王沅枳,其余人都在。 薛如意拉開椅子隨意掃了一眼,桌上放著幾碟子清粥小菜,樸素的叫人以為是在佛寺吃齋飯。 對面的陳莜夾了一筷子蘿卜干給鈺兒吃,小豆丁大概錦衣玉食習慣了,怎么都不肯張口吃這些糙食。癟著小嘴哭道:“娘,鈺兒想吃小籠包、杏仁糕、紅豆粥?!?/br> 向來疼愛鈺兒的云漣縣主拉長著臉,額頭上還包著塊滲血的紗布。 薛如意好奇的盯著她額頭看,看得云漣縣主眼眶發(fā)酸。 承恩侯盯著桌上的飯菜多看了兩眼,驚疑的問:“弟妹,今個兒怎么這么樸素?” 家里的伙食向來是云漣縣主手下的婆子管。 云漣縣主沒好氣道:“倒是問問你的好兒子兒媳啊,家里的銀子都被他們贏了去,今后兩個月只能喝粥吃糠了?!?/br> 薛如意感嘆道:“原來侯府這么窮嗎?我昨日也才贏了三萬零五十七兩,還是你們?nèi)齻€加起來?!?/br> 云漣縣主咬牙:非得說具體數(shù)字嗎? 她頗為苦惱的朝王晏之道:“夫君,要不從明日起,我們在自家院子里吃吧,給侯府節(jié)省點開支?!?/br> 王晏之贊同的點頭:“甚好。” 沈香雅也夸贊道:“還是我們?nèi)缫怏w貼?!彼聪蛟茲i縣主,“弟妹,既然這樣,我和夫君暫時也不過來吃了?!闭f完他們雙雙起身走了。 云漣縣主連喊了幾聲都沒人搭理。 本來今早委屈鈺兒,做這么一餐就是為了奚落大房。這下好,人沒奚落到,她氣得夠嗆。 一旁的王玉芳邊給她順背,邊試探著問:“娘,不氣不氣,不是你技不如人,一定是你麻將摸得少才輸?shù)眠@么慘?!?/br> 王二叔橫了母女兩個一眼,語氣有些冷:“讓和大房好好相處,你就是這樣相處的?玩什么麻將,輸?shù)眠€不夠嗎?”他說完把筷子啪嗒摔在桌上起身走了。 云漣縣主從來沒這么委屈過:不僅傷身又傷心還傷錢財。 反正這一個月就沒好過。 薛如意跟著王晏之在大房用飯,兩人回到住處,浮喬告知王二叔來了,正在書房等著。薛如意驚奇:“他來做什么?” 浮喬搖頭:“不清楚,他只說要找世子?!?/br> 王晏之詢問她要不要一起過去,薛如意搖頭:“不去?!彼贌o聊賴的坐在花園的石階上,盯著下人種石榴樹。 書房內(nèi),王二叔正拿著一幅字看。瞧見他來只是很平靜的繞到案桌前坐下。 王晏之順勢坐到他對面。 “二叔找我有何事?” 王二叔放下手里的筆墨,沉靜的雙眼看向他:“剛才在飯桌上我也不好說什么,但你乃承恩侯府世子,不應該天天待在家同一些婦人搓什么麻將?;貋磉@么久,瞧著身子已經(jīng)大好,你今后可有何打算?” 下人端來茶水,王晏之慢條斯理給他倒了一杯。 “二叔想我有什么打算?” 王二叔不太滿意他這種態(tài)度,肅聲道:“你爹立不起來,你總得立起來,要不我托人在通政司給你謀個一官半職?” 王晏之眸里譏諷一閃而過:“不用,我在準備明年的科考?!?/br> “科考?”王二叔驚訝,“你雖文采斐然,但那也是十年前的會元,若是沒取得好名次豈不是叫人笑話?能直接入仕,何必去參加科考?” 王晏之輕笑。 王二叔疑惑:“你笑什么?” “二叔的想法到是和皇上一樣,之前皇上招我進宮,問我要不要去翰林院任四品侍講學士。還說我是承恩侯世子,用不著辛苦考科舉,將來是要繼承承恩侯的。” 王二叔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皇上出手就是四品官,他剛才言論顯得極其可笑。 “你……拒絕了?” 王晏之不置可否。 王二叔見他不答,眉眼壓了壓,有些僵硬的站起身:“那就好……你有自己的主見就行,二叔有事,先走了?!?/br> 王晏之兀自坐在窗戶邊往外瞧:想打探他的底,好確定接下來的動作?那要動作快點了! 他目光落在花園的亭子里,沒瞧見薛如意人影。他輕聲問進來的浮橋:“世子妃呢,又去隔壁了?” 浮橋搖頭:“方才二夫人也來找世子妃了,在客廳里。” 王晏之正想起身,薛如意腳步輕快的走進來。石榴紅的裙擺在腳邊蕩漾開,顯示出主人心情愉悅。 浮喬退了出去,書房門關(guān)上后,薛如意從袖帶里掏出五百兩銀票揚了揚:“你二嬸讓我給她刻一副麻將,打算向外擴張?!?/br> 難怪這么開心,“唔,有空我給你刻?!?/br> 薛如意立刻用警惕的目光看他:“你想分一半的錢?” 王晏之無語:“我什么時候是那種人了?” 薛如意:“反正你就不是好人?!?/br> 王晏之:“……” 倆人眼神都瞇著在空中交匯,對峙數(shù)秒后,窗臺上突然跳上來一只‘小肥雞’,撲騰著翅膀跳向薛如意,笨拙得像隨時要栽倒。 她還奇怪哪里來得雞就聽那只小肥雞又啾啾叫了兩聲,口吐人言:“你好壞,你好壞?!?/br> “小鳳?”薛如意驚訝。 她滿臉黑線盯著還在桌上撲騰的小鳳:好好的鳥怎么就喂成肥雞了,這么胖還怎么飛? “你喂的?”她抬頭盯著王晏之,漆黑的杏眼里全是殺氣。 王晏之蹭的站起來,后退兩步,“怎么可能………”但對面好像不相信。 他正想跳窗逃跑,窗戶砰的被關(guān)上。 蹲在窗戶下的丁野即便捂著耳朵,還能聽見書房傳來世子的慘叫聲。窗戶被拉開一條縫,他小心翼翼把嚇得巴拉窗戶的‘小肥鳳’拉了出來。 浮喬盯著那鳥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世子就讓你看著,才多久,好好的怎么喂這么肥了?” 丁野委屈啊,他身上從來不離吃的,那鳥天天搶他東西吃,吃成這樣。 怪他了! 哎,可憐的世子。 打完人的薛如意氣得午飯也沒吃,拎著小胖鳳走了。承恩侯夫婦追了一路追到門口又跑回去找自家兒子,本來想罵一頓他怎么把如意惹生氣了,但瞧見他眼角烏青的可伶模樣,忍了忍到底沒說什么。 薛如意出門給小胖買了個更大的木架子蹲著,然后提著它往薛家走?;厝サ穆飞线€想著怎么和二哥交代,在門口正好撞見她二哥帶著六七個公子哥往家里走。 那六七人和薛二勾肩搭背的,子章兄長,子章兄短的,儼然已經(jīng)很熟了。 薛如意實在佩服他二哥自來熟的本領(lǐng),只要會喘氣的就沒有他不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