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21節(jié)
尤其是瞧見云漣縣主和老太太的裝扮,薛如意都看樂了。 太后先到長秋殿,一進門就被晃得瞇眼,問貼身的嬤嬤:“哎,今個兒是怎么了,小皇子滿月,都穿得這樣扎眼做什?”一個個連后妃都珠翠滿頭,環(huán)佩叮當,倒顯得她這個太后太過素凈。 柳嬤嬤道:“不知從哪傳出來的,說是小皇子滿月,皇上大赦天下前朝后宮同慶?;实鄄幌菜舜┑锰貎?,擾了喜慶的日子,宮門口穿戴不好的官員都被勸了回去,重新穿戴過才肯放行呢。” 太后疑惑:“皇上什么時候對陸家出的皇子這么上心?”皇帝不喜元后,對太子嚴苛,對這個小皇子不至于突然喜歡。 太后雖是陸家女,但現(xiàn)在的陸相只是旁支,與她也沒有多親厚,不過是相輔相成的關系罷了。 柳嬤嬤搖頭:“大概剖腹子有祥瑞一說,皇上才如此歡喜?!?/br> 皇帝和小陸皇后終于在眾星拱月中姍姍來遲,一進殿,嘉佑帝就被滿殿華光閃得心花怒放,好像見到銀子在同自己招手。 小陸皇后也很開心,她的皇兒居然受到如此皇上重視,將來一定福祿雙全。 皇帝說了兩句場面話,乳娘抱著小皇子出來晃蕩了一圈,就開始進入獻禮環(huán)節(jié)?;实廴绱酥匾曅』首樱賳T表面送的東西自然不少。 等官員送的禮單唱了一遍后,嘉佑帝突然道:“按照規(guī)矩,各宮的娘娘都是要給皇子皇女納福添盆,皇子早產(chǎn),洗三禮就和滿月禮一起辦了。從朕開始,萬不能小氣了,給朕的瑞兒好好納納福?!被实圻呎f邊把自己身上玉佩、寶珠、佛珠、連手上常年戴的玉扳指都褪了下來,丟進早就準備好的‘添盆’里。 末了還摸摸胸口袖帶,大聲道:“萬不可以遺漏了,都給瑞兒添上。”眾臣和后妃看得目瞪口呆,皇后和太后眼都看直了。 三皇子驚詫一秒,又看了看不遠處通身素凈的薛家人兩眼,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個宮妃走到‘添盆’面前,放了一對鐲子,剛想走,皇帝就蹙眉道:“怎得這樣少,這是不想給朕的瑞兒納福?穆嬪是吧,降成美人吧?!?/br> 穆嬪嚇得趕緊把身上能褪下來首飾全褪進了‘添盆’里,連耳朵上的一對耳環(huán)都生生拽了下來,連連求皇帝收回成命。 嘉佑帝不要臉的道:“哎,早這樣不就好了,朕的瑞兒值最好的?!?/br> 這樣恐喝下來,所有的后妃都把身上手上戴的東西褪得干干凈凈,沒一會兒‘添盆’里就堆滿了。正當一眾官員家眷竊喜時,皇帝又命人抬了個‘添盆’來,樂呵呵的道:“瑞兒的福氣自然是越過越好?!?/br> 這這這是明目張膽的搶錢吧。 要不是皇帝老子辦的滿月宴,眾人當場就掀桌子走人了。 眼看‘添盆’往下面來了,一眾打扮的金光燦燦的家眷欲哭無淚。 前頭鎮(zhèn)南王就差把自己束發(fā)的玉冠給拆了,看向自己外孫三皇子的眼神都能扎人了:妮瑪,這是給太子找不自在還是在挖他的rou啊。他今日可是帶了最貴的墨玉腰帶和紫金玉冠。 三皇子邊摳靴子上的翡翠邊狠狠的剮著一旁淡然淺笑的王晏之:媽的,一看就是知道內幕,好歹是合作關系,居然不提前透露一下,害得他把最喜愛的翡翠瑪瑙麒麟靴給穿來了。 摳了眼珠的麒麟還叫什么麒麟? 王二三終究是王二三,根底都病透了。 比起三皇子的憤恨,二房的云漣縣主和老太太都想嘔血了。她們戴的是全部家當,被薛如意那貨坑了幾次再被皇上坑,真的沒錢了。 老太太看王晏之的眼神都帶刺了,柱著龍頭杖的手在發(fā)抖:她的好孫兒啊,故意坑她,臨走還勸她帶上家當。 剛鑲好玉石的龍頭杖又得摳下來,這是造了什么孽?。?/br> 趁著‘添盆’還沒到這,云漣縣主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問薛如意:“你是不是故意的?”出門前故意用激將法,瞧她們一家穿這么素凈應該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薛如意目視前方,很大方的承認:“是?!本褪枪室獾?。 云漣縣主氣得搖晃,頭上的金步搖跟著晃蕩,晃得她想暈倒。云漣縣主和老太太趕緊把頭上的簪子往下拔,想藏在桌子下,端莊跪坐的薛如意突然開口:“你們藏了什么,我可看著,待會我直接告訴皇上。” 云漣縣主、老太太:噗,吐血。 還是不是一家人了? 王沅枳氣道:“弟妹,你怎么能這樣!” 薛如意依舊目不斜視:“方才你藏了個金豬在靴子里,別以為我沒瞧見?!?/br> 王沅枳:“……”他恨恨的脫鞋把金豬倒了出來,“你狠?!?/br> 這堂弟夫妻倆當真是心狠。 ‘添盆’終于到了承恩侯府,二房的人和老太太稀里嘩啦倒了一堆,皇帝高興道:“不錯,承恩侯府是個識大體的?!?/br> 二房的人氣得咬牙:他們出銀子,承恩侯倒是當了好名聲。 其余官員:摔,突然發(fā)現(xiàn)皇帝好不要臉。 有腦袋轉得快的官員已經(jīng)猜出皇帝打什么主意了,只道這缺德的主意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是哪個缺了德的玩意想出來。 輪到王晏之和薛家,掏來掏去只掏出一套筆墨紙硯和一枚長命鎖。 方才還嘲諷薛家的人此刻都羨慕壞了:還是鄉(xiāng)野來的好,連發(fā)帶都不帶多余的。 面對不要臉只有窮能打敗啊。 等所有人都重新落座后,已經(jīng)兩手空空,窮得只剩下身上衣裳。除了薛家,所有人大臣面色都出奇的僵硬,笑得都勉強。上首的皇帝眼睛都笑沒了,吩咐陳公公把小皇子的納?!砼琛o抬下去。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當被抬走,悶著一口氣郁結在胸口。 偏偏嘉佑帝還舉杯道:“今日朕高興,諸位愛卿也高興。來,讓我們舉杯同慶。” 淦! 高興的只有皇帝自己吧。 特么無恥。 皇帝一口氣干了,其余人心里雖然郁悶,但皇帝干了,再氣也得干啊。于是眾人紛紛把面前的酒干掉,剛放下酒杯就聽得咚的一聲巨響。 坐在中間的承恩侯王世子突然撲倒在桌上,酒菜曬了一地。方才還高興的嘉佑帝驚得站了起來,急聲詢問:“晏之怎么了?” 薛如意立刻站起來回話:“回皇上,夫君身子不好,不甚酒力,醉了?!?/br> 眾人:特么逗他們吧,從前怎么沒聽說過承恩侯世子一杯倒? 嘉佑帝松了口氣,道:“那薛縣主先扶晏之去偏殿休息,等宴會散后再回去。陳奎,讓人去煮碗醒酒湯過去。” 陳公公立馬點頭,讓兩個太監(jiān)幫忙薛如意把人扶走。 一眾官員和家眷都看著,恨不得一杯倒的是自己:心里太難受了。 但一看桌上的酒席就更難受了:為什么是全素? 難道花了巨資的他們只配吃素嗎! 嘉佑帝笑道:“既然是給瑞兒祈福,自然要吃素才有誠意?!辈坏貌徽f臉皮厚一次就有第二次。 眾人只得拼命喝酒。 席間,太子走到皇后面前,遞上了一只嶄新的錦盒,恭敬道:“聽聞母妃鐲子磕壞了很是心疼,孤又命人給母妃尋了一只,母妃瞧瞧喜不喜歡?” 陸皇后打開那錦盒,與先前一模一樣的白玉血鐲安靜的躺在絨布上。她內心起伏,目光定定的落到太子身上,溫聲道:“太子有心了。” 太子一如既往的溫和,又從太子妃手里接過一個更為精巧的盒子,道:“先前是給皇弟納福的,這個是孤特意給皇弟制作的一對吉祥鐲。” 那錦盒里放著一對雕蓮花梵文的銀鐲子,活口處還墜著一只金鈴鐺,看上去很是可愛。 陸皇后卻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獸:太子送瑞兒鐲子什么意思?這鐲子不會也有什么問題吧。 人一旦埋下懷疑的種子,對方做什么都值得懷疑。 太子誠懇道:“希望皇弟能帶著孤送給他的鐲子平安長大。” 陸皇后手上的錦盒猛然掉落,剛到手的白玉血鐲又碎了,空氣里立刻彌漫上一股奇異的香,卻被滿殿濃烈的酒氣給掩蓋了過去。 但陸皇后就是聞到了。 她盯著太子的眼神漸漸冰冷。 薛夫人果然沒說錯:太子就是想毒害她和瑞兒。 陸皇后目光轉到周夢潔身上,而周夢潔卻沒看她,正側頭問薛二:“你去瞧瞧你meimei那邊?!?/br> 薛二點頭,起身往殿外走,尋了個宮婢問薛如意和王晏之去哪了。宮婢直接領了人過去,他走到偏殿左手第三間門口時就恰好碰見薛如意從房間里出來。 薛二問:“他睡下了?” 薛如意點頭:“嗯,剛換了衣裳睡過去了,二哥陪我在門口守一會兒,省得有不長眼的來打擾我夫君?!?/br> 宮婢搬來凳子給兄妹二人坐下,倆人就坐在門口聊起了天。 一眾宮婢太監(jiān)互相看了一眼,也沒上去打擾。 很快,回廊上又有人往這邊過來,那人不耐煩朝宮婢揮手:“給本王走遠一些?!?/br> 宮婢互看兩眼,又瞧了眼薛家兄妹,即便擔心還是乖乖的往遠處走去,然后遠遠的瞧著這邊。 薛如意和薛二站了起來,和滿面怒氣的三皇子對上。 “王晏之呢,讓那王八蛋出來?!?/br> 薛如意瞇眼:“三皇子沒事找事是不是?不想合作了?” 三皇子盛怒的表情維持三秒,在薛如意的逼視下忽而軟了下來,走近兩步,語氣帶了指責:“有你們這樣合作的嗎?父皇打算搶錢你們也不提一個醒?!彼鹱约旱镊梓胙ソo兄妹二人看,“這像話嗎,這是本王最喜歡的,摳成這樣像話嗎?” 薛二憋笑,薛如意眼神沒敢落在那靴子上,抬頭看天,“你上墻,我們搭梯,不是你樂意的嗎?三皇子愛穿什么,我們可不敢比劃?!?/br> “你!”三皇子氣得肝疼。 “我們雙方是合作,不能好處沒撈到光受傷吧。” 薛二不贊同的搖頭:“三皇子這話說的,你的好處還在后頭呢。更何況我家也送了禮的,也虧了。” 三皇子:還有臉說虧了,一家人五張嘴,一個長命鎖吃也吃回來了。 “本王不管,你讓王晏之出來說清楚,今后還要這樣坑人本王是絕對不放過他的?!?/br> 他往前,薛如意橫眉:“找打是不是?” 三皇子擼袖:“當本王怕你啊。” 這薛家人和王二三太坑了,和他們合作只怕太費盟友,一般人傷不起,不打一頓還以為他暴脾氣是吃素的。 雙方推搡起來,薛家兄妹向來是吃不得虧的,摁著三皇子就打,絲毫不手軟。遠遠圍觀的宮婢和太監(jiān)下了一跳,趕緊過來拉人,一時間偏殿房門口雞飛狗跳,慘叫連連。 千秋殿的方向突然吵吵嚷嚷,間或夾雜著女眷的驚叫聲。薛二耳尖,抽空抬頭問:“所如意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薛如意:“管他什么,先打了再說?!?/br> 三皇子伸手擋臉,手背背背的狠狠撓了一下。黝黑的皮rou上立刻劃出一道口子,他齜牙吸氣,大罵道:“薛如意,你屬貓的嗎,打人就打人,還撓?” 身后的房門突然被打開,暈暈沉沉的王晏之從里面晃了出來,瞧見地上打成一團的三人,連忙伸手去拉,卻因為還暈著,連踩了三皇子好幾腳。 三皇子吱哇慘叫,忽然發(fā)現(xiàn)揍他的薛家兄妹不動。他氣憤的爬起來就去揪薛二的衣領子,身后突然傳來嘉佑帝的怒喝:“老三,你想干嘛?” 三皇子嚇得手抖,回頭就見皇帝帶著一大群后妃、臣子、命婦還有御林軍站在他身后。 當先的太子道:“剛才有人賊人擅闖東宮,東宮侍衛(wèi)劃傷了他手背,其余人已經(jīng)查驗過,只剩下你們這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