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55節(jié)
王晏之恍然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夢見如意答應(yīng)他的追求,然后鳳冠霞帔嫁給自己。他心情雀躍難以平復(fù),不顧丁野的喊聲,抱著兔子從如意閣直接翻進了薛府。 丁野也緊跟著翻進去。 他先去了如意屋子,里頭空蕩蕩的,連床板都光了。尋常擺放木雕的木架上也空蕩蕩的,一應(yīng)他熟悉的物件都搬走了。 王晏之有些心慌,抱著兔子往外走,薛家的人一個都沒瞧見,前院只有一個老媽子在指揮下人抬東西,屋前的大棚都拆了。那人瞧見王晏之,驚訝的行禮打招呼:“王世子您怎么來了?!?/br> 王晏之掃了一圈,眉眼越發(fā)的陰郁:“如意呢?” 那老媽子道:“王世子,薛府今日搬家,主子們早早過去了,剩下大件的東西我們慢慢搬?!?/br> “搬家?”王晏之呵笑兩聲,“搬哪?” 老婆子瞧他神色不好,小心翼翼的回話:“東街金魚巷。” “東街金魚巷?”與侯府離得甚遠,挨著翊王府? 他喉頭有些腥甜:明明答應(yīng)他重新來過的。 重新從搬家開始嗎? 他面色病白,抱著兔子往正門口走,許是瞧他不知太過輕浮,老婆子在他身后喊了好幾聲。 與此同時,薛二提著大包的行禮往新家搬,他邊搬邊朝自己小妹道:“如意,先前不是說過兩日再搬,怎么今日就急哄哄的搬家?”這幾日天不怎么好,清晨起來就開始下雨,東風(fēng)一刮,別提有多冷。 薛如意:“反正都要搬,沒差。” 薛大接過她手上的箱籠,囑咐道:“你陪娘在屋子里等著,這里我和你二哥來就好了。” 李清翊從馬車上卸下大塊的琉璃,囑咐下人小心些,抬頭高聲問:“子瑜(薛大字子瑜),這東西放哪?” 薛大錯開薛如意上前指揮,李清翊踩著水往薛如意傘下走,倆人并排站在一起往門口看。 李清翊問:“這院子還可以吧?” 薛如意點頭:“是不錯?!毕惹昂屯蹶讨现\,為了方便才住在侯府旁邊,如今都和離了,自然分開住的好。 門口熟悉的馬車一晃而過,薛如意瞧了一眼便移開目光,朝李清翊道:“翊王殿下先進去坐吧?!?/br> 李清翊點頭,隨著她一同往正廳走。 正廳里備了茶水,周夢潔吩咐下人把炭火烤上,瞧見李清翊連忙招呼他坐。等他坐下后才問:“翊王殿下,昨日皇上召見我,詢問你的腿如何了,你覺得當(dāng)如何?” 李清翊沉吟片刻后道:“正在康復(fù)中,總不能砸了薛夫人招牌。” 周夢潔輕笑,同他相處還真是舒暢。 “蘇夫人什么時候啟程去隴西?” 提起這個李清翊有些無奈:“她硬要等到年后才肯走?!?/br> 周夢潔不解:多留在這一天就多一份危險,為何偏偏要年后? 蘇嬪瞧著也是個聰明的,她有自己的打算,薛家也不好多過問。反正這事和他們薛家沒關(guān)系了,就算蘇嬪不小心暴露,任何人也查不到薛家頭上。 “今日多謝翊王殿下幫忙,中午就留下來用午膳吧。” 李清翊點頭:“正好,午后我答應(yīng)幫忙子瑜建大棚。” 薛如意坐在炭火邊,拿起火鉗撥動上面的幾個紅薯,一陣焦香味在正廳漫延。李清翊聳聳鼻尖,朝她這邊看來,詢問道:“什么味道,這么香?” 薛如意夾起一個紅薯用粗紙包好遞給他,“這是紅薯,大哥剛來上京時種的?!贝蟾缢麄儊砩暇r在外邦人手里買的,據(jù)說天啟還沒人種過這玩意。 李清翊抱著紙包,盯著那被烤得黑不溜秋的玩意有些犯愁,這要從哪里下口。 薛如意兀自撿起一個包好,邊剝外面烤焦的皮邊燙得吸氣,不一會兒橙紅冒著熱氣的瓤就露了出來。她咬了一口,瞇著眼道:“好吃?!?/br> 李清翊學(xué)著她的模樣剝開也咬了一口,口感軟糯香甜,吃到肚子里暖呼呼的,管飽。他眸子亮了亮,問:“這東西能存放多久,畝產(chǎn)幾何?” 薛如意搖頭,周夢潔道:“保存好放到明年冬天也不成問題,煮熟了冬天可放好幾日,夏天稍微差一些,畝產(chǎn)三十擔(dān)左右吧?!币簿褪乾F(xiàn)代的三千斤左右,好的畝產(chǎn)據(jù)說有七十擔(dān)。 她也不敢往多了說,要知道天啟水稻畝產(chǎn)才三、四擔(dān),老大種的水稻畝產(chǎn)能達到八擔(dān)左右。當(dāng)初在青州,他們家雖然只有二十畝水田產(chǎn)量卻比別人家五十畝還多。 青州縣城很多米糧鋪子都在他們家進米糧。 李清翊眸子晶亮:“那東西還有嗎?什么時候可以種植?” 薛如意瞧他很是興奮,疑惑的問:“你很喜歡吃?” 李清翊搖頭又點頭:“三年前隴西一戰(zhàn),邊境十城嚴(yán)重缺糧,軍中和百姓都餓死了不少人?!彼?dāng)時就在軍中,眼睜睜看著自己昔日的戰(zhàn)友活活餓死。 “我來時,隴西又遇大旱,只怕明年又有人餓死了。國庫空虛,撥不了多少糧,若是明年開春能種上這個,便可以解隴西之困?!睕]經(jīng)歷極致饑荒的人永遠不明白糧食對邊關(guān)有多重要。 薛如意道:“冬天是不能種了,你要問問大哥,家里的糧食都是他種出來的。” 李清翊站起來剛想往外走,薛大就從外頭急匆匆的進來,一進門就同薛如意道:“小妹,不好了,方才吳媽回來說,王晏之回去就吐血昏迷了?!?/br> 薛如意漫不經(jīng)心道:“他不是時常吐血昏迷?”每次都裝得特別像。 薛大道:“這次不一樣,聽說成云漣被贖了出來,老太太因為你和離分了侯府的家產(chǎn)鬧著要分家。同二房把王晏之堵在大門口,不給說法就不讓進去。吳媽說,他抱著兔子去老宅找你了,之后直接淋雨回去的,臉色瞧著有些不對,她跟到承恩侯府門口,就見他被鬧得直接吐血暈倒。連你的兔子都摔在了門口,侯爺和侯夫人嚇得讓人去請大夫?!?/br> “出來的大夫連連搖頭,他們又去請了御醫(yī),這會兒應(yīng)該往我們府上來了。” 他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丁野急切的喊叫:“薛夫人,薛夫人,麻煩快去瞧瞧我們世子……” 周夢潔和薛如意同時站了起來。 同一時間,外頭的下人又匆匆跑來,喊道:“夫人,小路子公公,小路子公公來了,還帶了皇帝口諭?!?/br> 周夢潔面色微變,帶著薛如意往外走。 正門口,小路子身后還跟著兩個小公公,見到薛如意出來立刻迎上來,道:“薛郡主,皇上讓奴才來傳話,讓您進宮一趟。” 薛家人面色都有些不好:這個點來讓如意進宮,肯定是跟和離有關(guān)。 莫不是要給王晏之那小子撐腰? 丁野擠開小路子,湊到薛如意身邊道:“世子妃,還是先去看看世子吧,他燒糊涂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小路子有些不悅,但時刻緊記干爹陳公公的話,王世子身邊人最好不要得罪。 他又高聲重復(fù)了一遍:“皇上口諭,命薛縣主即刻進宮,薛縣主莫要聽這小子胡說,抗旨不遵可是大罪。王世子那邊有薛夫人和御醫(yī)過去就行了。” 見她有些猶疑,周夢潔走到她身邊輕聲道:“你先隨小路子公公進宮面圣吧,免死金牌帶了嗎?” 薛如意搖頭:“還給他了?!?/br> 周夢潔錯愕,只得道:“你先去,我去瞧過晏之,然后立刻進宮去?!?/br> 薛如意點頭。 薛忠山走到小路子旁邊,塞了些銀子給他,討好的詢問道:“不知皇上傳喚小女有何要事?” 小路子掂了掂銀子,樂得做順?biāo)饲椋骸盎噬下犅勍跏雷油卵獣灥?,又聽聞薛郡主同世子合離的事,甚是憂心,喊薛郡主詢問一二?!?/br> 薛家人:果然是想給王晏之撐腰?。?/br> 這便宜皇帝,管到人家姻緣頭上來了。 第98章 薛如意跟著宮里來的馬車走了, 李清翊一路跟到宮門口,下馬車時,小路子瞥了眼道:“翊王殿下, 您也要進宮嗎?” 李清翊點頭:“正好有事求見父皇?!?/br> 小路子微微俯身,“翊王殿下,皇上吩咐您今日不必進宮?!?/br> 李清翊:“……” 薛如意道:“翊王殿下請回吧, 我只是去回話, 無礙的?!?/br> 李清翊點頭, 看著她走遠。 天還在下著小雨, 入清心殿時嘉佑帝正端坐在龍座上, 陳公公站在他身后給他揉按太陽xue。聽見她進來,眼也沒抬, 只是肅聲問:“大過年的, 說說你為何硬要同晏之和離?” 薛如意跪也沒跪, 直接站著回話:“他騙我?!?/br> 嘉佑帝:“他騙你什么了?” 下面半晌沒聲音, 嘉佑帝這才睜眼瞧她,語重心長道:“朕瞧得出晏之是真心喜歡你,他能騙你什么, 就算騙你也是為了你好?!?/br> 什么騙她是為了她好, 皇帝這話還真不是個東西。 “那皇上準(zhǔn)許別人騙你嗎?” 嘉佑帝擰眉:“那是欺君,要殺頭的。” 薛如意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珠與他對視:“騙皇上就要殺頭,騙我就是為我好?” 嘉佑帝語塞:這姑娘腦袋倒是轉(zhuǎn)得快。 “話不能這么說。”嘉佑帝擺手,陳公公立刻停下,他繼續(xù)道:“從前朕也騙過一人,若是不騙她可能會死, 她現(xiàn)在活得好好的, 幸福美滿, 那你覺得這個騙應(yīng)不應(yīng)該?” 薛如意當(dāng)然明白他說的是沈香雅,但這掐頭去尾也削減得太厲害,不明白其中緣由的人還以為他多為沈香雅著想呢。 “那她原諒皇上了嗎?還是覺得您真?zhèn)ゴ???/br> 嘉佑帝:“……” 不僅沒原諒還曾動手想殺了他。 “……朕現(xiàn)在是在同你分析問題?!?/br> 薛如意:“這根本不是一個問題,怎么分析?” 嘉佑帝有些方,薛家人怎么各個想法奇特?薛忠山也是,每次上朝問戶部的問題,都能打得他莫名其妙,工部的薛延亭更是,每次答得他無話可說。 原以為姑娘會好一些,沒想到也是個刺頭。 嘉佑帝板起臉,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了幾個度:“不管如何,你同晏之是一體,年前給朕重新完婚。若是覺得沒面子,朕可以下旨賜婚?!?/br> 薛如意堅決搖頭:“皇上是每個臣子的婚姻都要管嗎?臣女同他之間是私事,并不涉及朝堂?!?/br> 被人當(dāng)著面這樣反駁,嘉佑帝有些不悅了,擰眉道:“天下事都是朕的事緣何管不得?再說晏之是朕看著長大的,他的婚事本應(yīng)該朕安排,他既心悅你,朕也不多說什么,但你萬萬不該任性傷他的心?!?/br> “明日朕會下旨,你自己選,要么重新嫁過去,要么抗旨全家等著殺頭。” 薛如意站著筆直,隱在袖子里的手捏緊,眼睛瞪圓像是頭想咬人的小獸。 嘉佑帝活了四十幾,倒是被她那模樣憷到了,見她不答正要發(fā)怒,殿外突然傳來小太監(jiān)的通傳:“承恩侯夫人求見——” 嘉佑帝眸子睜了睜,安坐在龍座上克制的喊:“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