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難為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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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七皇子,高遠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七皇子曾經(jīng)不滿齊將軍和五公主的婚約,聽聞當年定下婚約之后,七皇子鬧騰的比五公主還要厲害。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讓七皇子懷恨在心,所以要來落井下石? 高遠還在頭疼的時候跪在地下的周勇便又開了口,“這香囊是小人替主人買的,主人知曉事情之后很是不滿,小人不識字,狀書也是主人親自寫下的。” 被暗示了原本想要糊弄過去的高遠:“……” 這是讓他連裝傻都不能? 高遠雖得了明示,但也不想把齊欒給得罪狠了,七皇子和齊將軍,他二人有齟齬那是神仙打架。 五公主和齊將軍還有婚約,這齊將軍就是七皇子未來的妹夫,他們?nèi)缃耵[得不愉快,日后還是要做親戚的。 可自己要是一時不慎,就只有遭殃的份。 于是高遠投機取巧,選了個折中的法子,“三百文,應當還夠不上訛人的罪名?!?/br> 朱六聽到這話,卻似乎是早有準備,微微一笑朗聲反問道:“三百文算不上,那二十五兩銀子呢?” 高遠這會兒聽到朱六的聲音就覺得腦仁疼,這還有完沒完了?朱六是多沒眼力見? 他都已經(jīng)把態(tài)度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了?朱六是被豬油蒙了心了嗎? 就算他們倆平時一直又齟齬,鬧著要搶功,可都只是小打小鬧,這時候能不能聰明些?如今是折騰這些的時候嗎? 這朱六也當了那么多年的官了?怎么行事還這般愚蠢? 高遠氣的不行,看著朱六冷笑連連:作吧,你就作吧,什么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云若妤在周勇出來的時候就開始緊張,此番聽到有人提起二十五兩銀子,更是疑惑,她本想說她是相信夫君的。 但從今天的經(jīng)歷來看,這句相信她是真的說不出口,“夫君,這說的又是什么事?” 齊欒知道的情況不比云若妤多多少,二十五兩銀子是云逸付的,難不成云逸還能親自上公堂來指認他? 齊欒看到周勇還能安慰自己這也許是叛主,待聽見周勇的話之后雖然明白過來是云逸要找他麻煩,但也沒覺得云逸會親自出現(xiàn)。 “我沒做過訛人錢財?shù)氖虑椋碚慌掠白有??!饼R欒安撫著云若妤。 結果話都還沒說完,跪在周勇身邊的女人就開了口,檢舉齊欒一個香囊賣二兩銀子,不僅如此還強買強賣。 說親眼看見齊欒把七個香囊加一個老虎形狀的香包,一共賣了二十五兩。 給了自己娘子十兩,把另外十五兩銀子放入了自己的腰包。 聽說那小老虎人家本來是不想要的,是齊欒硬塞給人家的。 齊欒認出眼前的大嬸真是云若妤攤位隔壁的那個,好端端的不在街上做生意,來衙門湊什么熱鬧? 圍觀的百姓聽聞此言,都不由分說的看向齊欒,那眼神多了許多探究。 就連云若妤都不能免俗的看向他,眼中更是盛滿疑問,“夫君,她說的可是真的?” “小娘子,老婦所言句句屬實,一共二十五兩銀子,我親眼看見你這夫君把十五兩銀子放入自己的荷包,那荷包上頭還繡著并蒂蓮?!?/br> 云若妤聽到這話不由信了七八分,齊欒的荷包是貼身帶著的,若非取出來使用,旁人根本就看不到。 齊欒張了張口,根本無從解釋。 “小娘子,我早跟你說過你這夫君是信不過,靠不住的,你還非不聽……” 齊欒:“……” 他看著面前信口雌黃顛倒黑白的老嫗,差點沒給氣死,什么玩意就信不過了? 他哪里信不過,靠不住了? 作者有話說: 補昨天的一更,我不太擅長寫劇情,所以有點兒慢,實在抱歉。 第25章 墻頭草的自我修養(yǎng) 齊欒看著面前這個信口雌黃的老嫗, 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當真是氣的不行,“你說誰靠不?。俊?/br> 他的臉色不好看,語氣自然也重了不少, 齊欒雖然長得芝蘭玉樹, 穿上白衣長衫瞧著像個風度翩翩的讀書郎,但他周身的氣勢同文弱書生根本就搭不上邊。 即使面容再柔和, 也擋不住周身殺伐的氣息, 當齊欒冷著臉看人的時候, 膽子不夠大的, 基本都會被他嚇到。 即便是他的表妹阮凝也不例外,面前的大嬸也被齊欒嚇得心里一顫,差點兒打了退堂鼓,可隨即想到這里是公堂之上,她來這里是做好完全準備的。 這男人就算再兇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怎么樣吧? 想到這里,大嬸鼓起勇氣迎上齊欒探究的目光, “此乃老婦親眼所見,句句屬實, 絕無虛言。至于老婦為何會覺得齊秀才靠不住, 齊秀才難道心中不清楚嗎?” “你明明沒有去青山書院念書,卻一直誆騙你娘子,青山書院的學生都紛紛的證實你并不是書院學生, 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贝髬饎傉话⒌拈_口。 也許平日里就愛打抱不平, 如今看起來更是正直的有些過分。 隨著老嫗的話語,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到了齊欒的身上, 就連云若妤也不例外, 她本就因為那十五兩銀子在疑惑。 如今聽見書院的事情更是氣惱。 十五兩銀子的事情目前還不知真假, 云若妤自然也不會聽信旁人的一面之詞,可書院的事情卻是板上釘釘?shù)?,想到這兒,云若妤沒好氣的瞪了齊欒一眼。 齊欒有些心虛的瞥開眼,他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書院的事情,本來就在想到底要怎么糊弄過去,結果還沒想好要怎么辦,就又被人提及。 齊欒煩躁的不行。 老嫗見齊欒沒說話,便沖著高遠磕了個頭,“大人,老婦所言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明查?!?/br> 她剛說完,圍觀的百姓們便七嘴八舌鬧騰起來,高遠也同樣震驚,沒想到啊,齊大將軍為了個小娘子,居然犧牲這么多,還書院學子? 不過也是,都能假冒秀才了,還有啥事兒辦不成的? 眼看圍觀百姓又要鬧騰起來,高遠適時的拍起驚堂木解圍,“肅靜——肅靜——公堂之上莫要隨意攀扯其他。” 他瞪了一眼堂下婦人,只覺得她多管閑事,撒謊騙人被拆穿,跟她有什么關系?人家小娘子都沒說啥。 高遠這會兒是能撇清多少事,就撇清多少事,想著把影響降到最低。 老嫗明白高遠的意思,便繞回了最初訴求:“老婦狀告齊秀才訛人錢財二十五兩紋銀。” 齊欒差點被這人給氣笑了,若非他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還以為這銀子不是云逸的,而是她的。 云逸這是給了她多少錢?讓她這般古道熱腸的? 齊欒只當老嫗是收了云逸的錢財,可云若妤想的就更多了些。 “夫君,買你香囊的人長什么模樣?你可認識?還是你平日里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他是不是故意做局騙你的?”云若妤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她可不覺得有人會這般的傻,花那么多銀子買她的香囊,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一定有古怪。 齊欒還沉浸在云逸要整他這件事里面,忽然聽見這話,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什么意思?” “他過來買香囊,又不和你講價,明明知道這么貴還直接付了銀子,你要塞給他小老虎,他也是答應的,并未多言什么便付了錢,你難道就不覺得這事情很古怪嗎?”云若妤越想越覺得古怪,認定他們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那人就是故意來買香囊,然后再來狀告他們的,好毒的計策。 云若妤覺得這事情很奇怪,只是她沒想到齊欒居然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想到這里她橫了齊欒一眼,“那人的手段并不高明,怎么你也這么笨?就看不出問題來嗎?” 齊欒算是聽明白了,可這哪里是騙局?這其實就是云逸故意給云若妤送錢的,他多要了點兒,這還是因為云若妤不在,他和云逸心照不宣達成的默契。 若是云若妤在場,齊欒和云逸才不敢這么做,但他實在沒想到,事情能發(fā)展成這樣。 “娘子…你別誤會,我那是因為…” 齊欒并不愿意被云若妤當成笨蛋下意識的就開始解釋起來,結果發(fā)現(xiàn)這理由一個都不能說,說了便又是麻煩,他如今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云若妤橫了他一眼,幽幽冷笑道,“你是不笨,你只是被十五兩銀子迷花了眼。” 齊欒:“……” 他真的,不是,想要貪圖十五兩銀子。 “你若昨日早早的告知于我,我們?nèi)缃褚膊恢劣谶@般被動?!痹迫翩フJ定對方是故意設計陷害,便在高遠詢問的時候打死不承認他們是訛人錢財。 一口咬定他們是被人陷害的,“大人明鑒,我們支攤的地段雖然是金陵城繁華的解釋,但周圍的東西賣的并沒有多少貴,便是我夫君不懂價值胡亂說了一個價,旁人應當也不是傻子,幾百文的東西,賣二兩銀子,對方居然什么話都不反駁,直接就買了,這事兒難道不蹊蹺嗎?” 云若妤將其中的利害關系分析出來。 高遠本就不想得罪齊欒,如今有個突破口,便順著云若妤的話往下歪曲事實,把老嫗狀告的這件事情給摘出去,想要從輕發(fā)落。 “這…訛人錢財,的確是不對,但,但齊秀才應當只是一時失察,他一個讀書人,哪里曉得這做生意里頭的門道?!备哌h想了想,便判決齊欒和買主雙方退貨退款,兩不相欠。 高遠正暗自高興的時候,跪在堂下的周勇又開了口,他頂著齊大將軍和五公主雙方的壓力,硬著頭皮解釋說他們兩個其實都是人證,因為花了二十五兩銀子買香囊的,正是他的主子。 高遠那顆心一瞬間又提了起來,他這是聽到了什么? 買主是七皇子? 七皇子瘋了嗎居然親自扯到這件事情里面來?他們倆到底是怎么了? 再這樣下去自己的烏紗帽還能不能保住了? 這會兒高遠很難不贊同云若妤的想法了,這不明顯就是要整齊大將軍嗎,不然為什么要這么大費周章? 難道是因為七皇子發(fā)現(xiàn)了齊大將軍的秘密,想特意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人,勾了齊大將軍的魂? 高遠都快把手里的驚堂木給捏爛了,他這會兒只想一頭撞死,臉上一片平靜,內(nèi)心卻是焦灼非常,腦子里有兩個小人開始打架。 一邊是七皇子,一邊是齊大將軍,這兩個他哪一個都得罪不起。 堂下跪著的男人,是七皇子的人,暗示明示都用上了,態(tài)度非常明顯。 就是想讓高遠好好的宣判。 但他怎么宣判? 高遠本不想把齊欒給得罪狠了,想著從輕發(fā)落,罰些銀子,罰閉門思過,讓齊欒給周勇道個歉。這事兒過去也就過去了。 畢竟周勇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而是七皇子云逸。 但七皇子明顯不愿意啊,周勇見高遠還在猶豫,又下了一劑猛藥。 “我家主子吃穿用度都有人代勞,對于許多市價都不甚清楚,豈料昨日頭一回出門買東西,便被人坑了錢財?!?/br> “大人,這讀書人心腸歹毒,他自己的攤子,東西賣多少銀兩哪里還能弄錯?這分明就是胡亂定價訛人錢財,此事若您不能秉公執(zhí)法,那日后又有人紛紛效仿可如何是好?” 周勇的這番話說的明顯,自家主子是個不清楚物價的,碰到了jian猾秀才,瞧出主子不諳世事,便獅子大開口訛人。 高遠手里的驚堂木捏的死緊,官帽里頭沁出汗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