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中歡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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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買一盒胭脂。” “你不是打扮過了嘛?還買胭脂做什么?” 虞汐甩了甩手上的書信,“我要見的這個(gè)公子非常懂女孩的裝扮,寫信的人跟他說過,見面的時(shí)候會怎么打扮自己,今日你們給我用的胭脂,和書信上寫的不吻合,如果不換掉被他發(fā)現(xiàn)的話,豈不是就引起他懷疑了?” 車夫猶豫著。 虞汐繼續(xù)道:“這次見面的可是一省富商之子,商賈中人最重外在,想要他娶我,不在打扮上花點(diǎn)心思,怕是不容易的?!?/br> 車夫看了看虞汐。 基于虞汐之前無比配合的態(tài)度,再加上指導(dǎo)對她繡花枕頭的評價(jià),估計(jì)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招,同意了。 于是,帶著她去了縣上的胭脂鋪。 虞汐走到哪里,車夫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倒是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耐煩和排斥,一進(jìn)胭脂鋪就問到: “掌柜,紅花樓的胭脂有嗎?” 掌柜愣了一下,打量著虞汐和她身側(cè)的人,“有,姑娘要什么香味的?” “最淡的吧?!?/br> 掌柜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車夫,然后道:“姑娘稍等,我這給你取來?!?/br> 不一會兒,掌柜將一個(gè)精美的盒子遞給了虞汐。 車夫率先接過看了看,倒的確和他們之前給她用的不同。 雖然里面的胭脂沒多少,裝飾的盒子卻富麗堂皇。 很是符合有錢人喜歡的那一套。 車夫?qū)㈦僦羞f給了虞汐去付款。 本來出來他們就都帶著錢了,雖然有些心疼,但只要想到能釣上一條大魚,就沒有什么舍不得的了。 虞汐拿著胭脂回到了車上,重新給自己打扮。 而他們前腳剛走,后腳掌柜的就把胭脂鋪給關(guān)了,一邊換上夜行衣,一邊對幕簾背后的人說道:“跟上他們?!?/br> * 虞汐被帶到了見面的酒樓。 一進(jìn)去,看到車夫和小二輕車熟路的樣子,她就知道了,這酒樓想必也是他們的。 甚至,這有可能就是他們平時(shí)特定約見的地點(diǎn)。 大老遠(yuǎn)把人家特地約到此地,今天這位富商之子,怕是想脫身都沒那么容易了。 不過,此時(shí)酒樓畢竟還是正常營業(yè)著的,虞汐被領(lǐng)著去往樓上的包間。 她本就長相出眾,走到哪里,立馬就能成為焦點(diǎn)。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從她出現(xiàn)在酒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打量著四周,看到有一個(gè)男人喝醉了,但還沒全醉。 她在他看過來的時(shí)候,故意沖他拋了一個(gè)媚眼。 男人像是瞬間得到了鼓舞,當(dāng)即端著酒來了。 “小娘子……來喝一杯啊?!?/br> 男人靠近她。 車夫上來就要擋,可卻被虞汐快了一步,故意讓他撞到了自己。 男人手里的酒全灑到了她的身上。 虞汐故作憤怒地厲聲呵斥:“你干什么?” 男人聽到她的聲音,更興奮了,“小娘子不僅人長得美,聲音也好聽,來,去我那陪我喝一個(gè)?” 虞汐一臉驚恐地往后退。 酒樓的小二們已經(jīng)攔在了前面,二話不說就把他給拽走了。 虞汐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裙,轉(zhuǎn)身對車夫道:“我的衣服都濕了,我要換一下?!?/br> 車夫不太滿意,“不用,對方快來了?!?/br> 虞汐有些無奈:“就是因?yàn)榭靵砹瞬乓獡Q的,信里我可是被你們打造成了大家閨秀,你要讓我一身酒氣的見他嗎?” 誰能頂?shù)米∶廊说膵舌粒?/br> 即便是生氣的質(zhì)問,車夫也被她反問得迷糊起來。 反正她說的都挺有道理的。 所以,他糾結(jié)半天還是妥協(xié)了,“你在包間等我,我去成衣鋪重新給你買一套。” “好的。” “你別亂跑?!?/br> “我能跑去哪里?這不都是你們的人嗎?” 也是。 許是料定了虞汐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也不可能掀起風(fēng)浪,車夫親自去給她買衣服去了。 虞汐坐在包間里,小二就一直在旁邊守著。 虞汐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nèi),這里簡直密不透風(fēng),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把守。 但車夫不在,這是她能脫身的唯一機(jī)會。 虞汐點(diǎn)了幾個(gè)菜品,說是要給一會兒的大少爺一些驚喜,讓小二先送上來。 小二從來沒見過,這么為“顧客”考慮的騙子,猜想估計(jì)是被完全馴化了,就連車夫不也聽話的去買衣服了嘛? 小二也就沒再多想,答應(yīng)了她。 只是,他剛出門去通知廚房那邊,虞汐就趁著包間里沒人,故意把從趙雪游的荷包丟在了門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開窗戶,從窗沿爬了出去。 當(dāng)小二通知完再折返回來的時(shí)候,包間卻空了。 小二大驚,急忙去樓下通知找人。 車夫也買了衣服回來,聽到他們的話急道:“怎么回事?” “你帶來的人跑了!” “跑了?你不是守著的嘛?怎么會跑了?” 小二:“她要點(diǎn)幾個(gè)菜,我就下去通知的空隙,人就不見了。” 車夫呆滯了好一會兒,這不是他第一次帶人出來見面了,帶的次數(shù)多了,這些人想玩點(diǎn)什么心思,他一眼便看透了。 可虞汐,從頭到尾根本看不出來有要跑的傾向,甚至為了騙人,還好好打扮了自己,配合到他們就像是一伙人! 誰能想到自己的同伙會背叛你呢? 更何況,這里是他們的地盤,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有人看到她下來了嘛?”車夫問道。 小二:“沒有。她長這樣,下來不可能沒人注意到?!?/br> “那她是怎么沒有的?” 小二也懵了,“從來就沒有人能從我們店里跑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沒的。” “讓你看個(gè)人,你還能看丟了?” “我還不是看你這么信任她,尋思著她不會?;ㄕ校l能想到她會跑?” 車夫不信邪,又去包間里轉(zhuǎn)了一圈。 不偏不倚,在門邊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掉落的荷包。 這還是有史以來,他們第一次讓人給跑了。 掌柜都被驚動,從賬房走了出來。 車夫拿著荷包去找掌柜,“我剛才又去看了一眼,她的確跑了,就掉了個(gè)荷包在里面,估計(jì)是小二出去的時(shí)候,她趁機(jī)跟著出去的?!?/br> 掌柜接過荷包,臉色頓時(shí)大變,“逃走的人是誰?” 車夫:“編號411的?!?/br> “我問的是編號之前,你們沒了解清楚嗎?” 車夫:“也不都是了解了才拐來的啊。老梁他們送人來的時(shí)候,就說了長得不錯(cuò),誰還會去查她的身份啊,反正到了咱們這,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br> 掌柜把荷包翻看了好幾遍,臉色越來越難看,“她要沒跑,那的確不重要。可要是跑了,那就太重要了?!?/br> 車夫有些不解:“咱們之前也有人逃跑過,可是,不都沒什么事嘛。他們又沒有證據(jù),也找不到我們在哪兒,官府還不是被我們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也不必太擔(dān)心吧?” “那是因?yàn)樗麄兙褪瞧胀ㄈ?!”掌柜揚(yáng)聲道。 車夫聽他這話,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兒,“您的意思,逃跑的這個(gè),身份不一般?她是什么人?” 掌柜把荷包遞過去,“看到上面繡的是什么嗎?” “不就一個(gè)龍嘛。” “這是普通的龍嗎?上面這用的可是金線,這世上能用金線繡龍的,除了皇室之人,誰敢?”掌柜厲聲道。 車夫臉色也白了,不安得直哆嗦,“怪不得我說她氣度怎么那么好,難道……她是公主?” 掌柜越想后背越寒,“咱們天子子嗣眾多,但在如今皇族子嗣里,偏只生了一個(gè)女人,那便是沈家貴妃所生的,趙雪游三公主?!?/br> 且不說得罪天子了,就沖沈家,真要讓她跑掉了,那他們這買賣怕是就得完蛋了。 “你們這些蠢貨,騙誰不好,偏把公主給騙來了?”掌柜氣得大罵。 車夫也委屈,要不是他們把人看丟了,也不至于如此。 怎么還怪他頭上了? 但他不敢反駁,只能弱弱道:“掌柜,那你看怎么辦?她就一個(gè)人,估計(jì)也跑不掉吧?就算是公主,只要誰也不知道她在這里,就沒事的?” 掌柜沉默片刻,臉上閃過一絲狠厲,“封縣,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能放過。寧可錯(cuò)殺一萬,也千萬不能讓她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