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把這里收拾……”

    “你要丟下我嗎？”柏熠的眼睛瞬間黯淡。

    佟芮收到暴擊。

    老公邀請睡覺，她竟然還有心情做別的事，渣女。

    管它呢，誰愛收拾誰收拾！

    佟芮瞬間將理智拋到腦后，抓住柏熠的手，愉快的回去睡覺覺。

    客廳內(nèi)安靜下來，烏崽從貓窩里探出頭，鎏金貓瞳充滿疑惑。

    兩個鏟屎官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剛才還說要喜歡女兒，愛消失的這么快嗎？

    還是說柏熠有一百分愛，給佟芮99分，兩只貓貓共享一分。

    “喵嗚！”烏崽鉆回貓窩，落寞地舔舔里面的琉璃。

    人類真不靠譜。

    烏崽對琉璃喵。

    還是jiejie最愛我。

    **

    “好熱啊?！?/br>
    “今天應(yīng)該有四十多度了吧？”

    “救命，真不想工作?！?/br>
    八月盛夏天，太陽將路邊的石墩子烤得發(fā)燙。

    辦公室很大，容納了好幾十號人。

    即使中央空調(diào)勤勤懇懇保持二十五度，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依舊讓人煩躁。

    “小佟，真羨慕你啊?！蓖屡呐馁≤堑募绨颍跋挛缈梢匀ネ饷?，吹單獨的空調(diào)?！?/br>
    佟芮連忙說，“我只是跟大家一起，負責(zé)應(yīng)屆生面試而已，請不要說得我好像過去帶薪摸魚。”

    “你又不是主面試官，隨便糊弄兩下就過去了?！蓖乱琅f很羨慕，“而且，面試多爽?！?/br>
    “對呀。聽說這次來參加面試的學(xué)生，都是跟小佟一屆的。他們冒著大太陽勤勤懇懇找工作，小佟已經(jīng)坐上面試官的位置?！?/br>
    “不愧是咱們部門一枝花，真有出息！”

    佟芮：“各位前輩，別取笑我了。我連正式員工的編制都沒有，就是一個打雜的。”

    “小佟想要編制？那還不簡單。我們集體去威脅經(jīng)理，讓他給你轉(zhuǎn)正?！?/br>
    “對！經(jīng)理不同意，我們就罷工。”

    “大家一起帶薪摸魚！”

    話音剛落，經(jīng)理探出腦袋，手里還拿著大大的蒲扇，“誰要帶薪摸魚？”

    辦公室瞬間安靜。

    “小佟，你過來?！苯?jīng)理把佟芮叫進來，遞給她一份剛打印好，尚帶余溫的資料，“這是你下午要面試的人員名單，我翻了翻，有好幾個你們學(xué)校的?！?/br>
    “就算是我們學(xué)校的，我認識的同學(xué)比較少，應(yīng)該……”不會碰上熟人吧？

    佟芮話還沒說完，就被打臉了。

    翻到第三頁，她看到一個已經(jīng)陌生的名字。

    方盈。

    翻到第四頁，又看到方盈的好朋友，馬姍。

    前段時間逛校園論壇，聽說自己和林晚晚搬走之后，剩余兩位舍友因為日常分工問題，誰也不愿意吃虧，因此天天撕逼。

    還以為她倆扯頭花那么久，友誼已經(jīng)走到盡頭，沒想到還能相親相愛共同參加大公司面試。

    世界真奇妙。

    “果然有你認識的?！苯?jīng)理搖搖蒲扇，語重心長說道，“原則上來講呢，工作場合應(yīng)該避嫌。有熟人應(yīng)聘的情況下呢，你應(yīng)該回避。但是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肯定會公平公正，選拔適合咱們企業(yè)的優(yōu)秀人才?！?/br>
    “謝謝經(jīng)理提醒?！辟≤鞘掌鹳Y料，冷著臉說，“我會盡可能提高標準?！?/br>
    “??？”經(jīng)理震驚。

    敢情我說話這么有分量，效果拔群啊。

    下午兩點，向柏氏集團分公司提交簡歷的應(yīng)屆生，接受第一次面試。

    面試間外，密密麻麻少說上百人，幾乎每個人臉上都表現(xiàn)出焦灼不安的神情。

    “好緊張，這是我第一次面試。”

    “第一次面試應(yīng)該去小型公司試試水，你直接來大公司，太勇了吧。”

    “這間公司是我的第一志愿，上蒼保佑我吧?！?/br>
    馬姍和方盈混在人群中，貌合神離的互相鼓勵。

    “加油，你肯定能通過?！?/br>
    “你也是?！?/br>
    他們表面祝福彼此，其實巴不得對方發(fā)揮失誤，少一個競爭對手。

    終于，面試開始。

    面試官提前打亂資料順序，按照五人一組的規(guī)則，隨機請面試者入內(nèi)接受審判。

    在外面等待的面試者們忐忑又害怕，擔心自己順序太靠前，成為第一批出頭鳥。

    直到負責(zé)發(fā)通知的小jiejie，念出倒霉的五個名字后，等候區(qū)里除了那五個大冤種，其他人紛紛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太好了，沒有我?！狈接葢c幸又惋惜，‘死亡名單’里居然沒有馬姍。

    “就是，太好了。”馬姍跟她抱有同樣的想法。

    首輪面試的題目比較簡單，只是要求面試者自我介紹，然后隨機出1-2道情景模擬題，考驗他們進入職場后的應(yīng)變能力。

    只要面試者舉止大方，不犯明顯的錯誤，面試官會給出友好的分數(shù)。

    佟芮坐在面試席的角落，觀看同齡人參加面試，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割裂感。

    如果自己讀書時散漫懈怠，如果自己沒有勝任現(xiàn)在工作的能力，或許，等待接受審判的就是她。

    過去二十一年，佟芮時常覺得，命運自己太不公平。即使她拼命努力，拿到漂亮的成績單，也抵不過徐夢妍向大人稍微撒一下嬌。

    而現(xiàn)在，她清晰的意識到：努力有用，努力絕對有用。

    即使短時間的努力，沒有得到正向反饋。只要長期堅持，命運絕對不會辜負每個拼命努力的人。

    “小佟?！鄙砼缘那拜厹愡^來，小聲問他，“這批人你覺得怎么樣？”

    佟芮委婉地回答，“還可以吧?！?/br>
    “他們太容易緊張了，自己介紹名字都說錯。”前輩看看佟芮，又看看面前的求職者，思考人與人的差距為何這么大。

    “謝謝各位參加我公司面試，具體結(jié)果，還需要我跟各位面試官合議，請各位回去耐心等待。”主面試官說完，示意工作人員叫下一批。

    求職者們雖然沒有經(jīng)驗，從幾位面試官的反應(yīng)來看，就知道自己沒戲，垂頭喪氣的往外走。

    “加油。”佟芮小聲鼓勵道，“再努力一下，會得到你們想要的結(jié)果。”

    “好！”

    有幾位面試者備受鼓舞。

    “我們會努力的?！?/br>
    走出面試間，其他等待面試的人，紛紛圍過來打聽情況。

    “我們發(fā)揮得不好，太緊張了?！?/br>
    “應(yīng)該會被刷下來，但是有個面試官特別溫柔，長得還特別漂亮?！?/br>
    “可惜我一直低著頭，不敢跟她對視?！?/br>
    “你們進去后一定要關(guān)注她，就是坐在右手邊的，叫什么來著……”

    “連美女的名字都沒記住，虧了?！?/br>
    有了前車之鑒，后面的求職者多多少少有了點底，至少自我介紹時不會說錯自己和公司的名字。

    面試官們考慮到他們第一次求職，給分也比較寬松，盡可能多給畢業(yè)生一點鼓勵。

    每次面試結(jié)束，大家合議時，會發(fā)現(xiàn)佟芮給分是最合理的，理由也十分充分。

    主面試官第一次跟她合作，贊同的連連點頭，“不愧是韓助理推薦的人，你很適合這份工作?！?/br>
    “才進公司半年，能力已經(jīng)很出色了，再過幾年肯定能當主面試官?！?/br>
    “咦？你們不知道嗎？”同部門的前輩說，“小佟是兼職員工，只做到今年年底。她跟來面試的孩子同級，明年還要回學(xué)校準備畢業(yè)呢。”

    “……”面試間沉默了一瞬。

    所有人都在想，應(yīng)屆生的能力不能一概而論，并且默默決定，要提高對求職者的標準。

    發(fā)通知的小jiejie推開門，專業(yè)地說，“第六批，請進?！?/br>
    負責(zé)面試的眾人迅速結(jié)束閑談，調(diào)整狀態(tài)。

    佟芮掃了眼，看見左數(shù)第二位求職者，長得格外眼熟。

    由于搬離宿舍太久，她翻了下資料，才確認對方叫馬姍，是自己的前舍友。

    馬姍也看見佟芮，震驚地瞪大眼睛。

    剛才在外面，她聽說面試席有一位很漂亮的年輕面試官。

    對此，馬姍?quán)椭员?，心想只有男人才在意面試官的顏值?/br>
    萬萬沒想到，負責(zé)面試的考官之一，竟然是佟芮。

    佟芮搬離宿舍以后，就再也不關(guān)注馬姍的動態(tài)。或者說，即使她住宿舍時，也跟馬姍甚少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