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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結(jié)婚記 第35節(jié)

    佟珍珠掏錢買下了。

    張明蘭再次強調(diào),“珍珠,我第一個給你寫啊。”

    兩人走出文具店,在國營飯店吃了飯,回學(xué)校的時候被傳達(dá)室的大爺叫住了,“你們是護(hù)士培訓(xùn)班的吧。”

    “你們班有個包裹,三個麻袋,忒大了,占地方,趕緊的拿回去吧!”

    倆人進(jìn)去一看,呦呵,可真是夠大的,應(yīng)該是最大號的麻袋了,還裹得里三層外三層的,特別嚴(yán)實,都看不出來里頭是什么。

    張明蘭蹲下去仔細(xì)看了看,“珍珠,是你的!”

    佟珍珠其實也看到了,而且認(rèn)出了上面的字跡是許運昌寫的,他曾說過,辦好了回城手續(xù)之后,曾去了文山州收藥材。

    也說了數(shù)量太多,沒辦法全都拿回來,只能寄了包裹。

    可他卻沒說是寄給她呀,這人,可真是的!

    佟珍珠有些抱歉的說,“大爺,這包裹是我的,可現(xiàn)在我也不能拿走,教室也沒地兒放,您看這樣成不成,暫時還放這兒,放了學(xué)我一定拿走!”

    大爺答應(yīng)了。

    下午放了學(xué),她故意在教室磨蹭了一會兒,等大家都走光了,許運昌在門口晃了一下,進(jìn)來了,“專門等我???”

    佟珍珠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把藥材寄到學(xué)校了?”

    他坐到她的身邊,耐心的跟她解釋,“要是寄給我叔,或者我姑,那么多藥材,指定嚇壞了,不得趕緊舉報我一個投機倒把???”

    這倒也是,邊疆貿(mào)易相對自由,但這兒是首都,政治敏感度很高,各方面的管控都是很嚴(yán)格的,就東單路口,偶爾會有進(jìn)城賣菜買瓜果的社員,那都是偷偷摸摸的,壓根兒不敢走大街,都是串胡同,萬一被巡邏發(fā)現(xiàn)了,就說是進(jìn)城看親戚的。

    尤其許運昌這種家庭,更為敏感,更不能犯類似的錯誤。

    “那等一會兒再去吧,現(xiàn)在人太多了?!?/br>
    他坐在她的旁邊,一顆心蠢蠢欲動。

    自從那個雨夜?fàn)苛怂氖?,她也默許了之后,逮著機會,他就會握住她的手,捏一下,再捏一下,有時候還故意撓她的手心。

    佟珍珠有時候會笑,但有時候也會瞪他,甚至翻白眼。

    他從帆布包里拿出一塊巧克力,是佟珍珠愛吃的奶油巧克力,是去黑市高價才買到的。

    趁著遞給她的機會 ,他又抓住了她的手。

    佟珍珠一把甩開,剝開巧克力塞到嘴里,低聲說,“這是在學(xué)校!”

    她的腮幫子鼓鼓的,看起來有點可愛,真也想捏一捏。

    許運昌縮回手,問她,“你們什么時候正式畢業(yè)?”

    “十月十九號?!?/br>
    那到時候,這破電工的工作他也不干了,掙這仨瓜倆棗的,太耽誤事兒不說,還不夠給佟珍珠買零食吃的。

    外面漸漸變得安靜了,培訓(xùn)班的同學(xué)早都走光了,校園里人明顯少了,門衛(wèi)大爺正懷疑佟珍珠說瞎話蒙人呢,就看到她帶著人來了。

    許運昌仔細(xì)檢查了一下外包裝,發(fā)現(xiàn)只是最外面一層的袋子有些破損,里頭的東西都好好的。

    挺滿意的。

    他去街上雇了一輛挺大的三輪車,也就勉強能裝上了。

    三輪車在前面走,他倆騎著車子跟在后面。

    到了玉屏胡同,師傅喘著粗氣,和許運昌一起把麻包卸下來了。

    好奇地問,“這可真沉,這里頭裝了什么?”

    許運昌笑著說,“云南那邊山里的石子,橢圓形的,我看挺好,咱們北京沒有,所以讓人寄回來幾麻袋,打算鋪院子用。”

    這瞎話編的可太離譜了,師傅瞅了一眼又破又爛的房子,并不信,但也沒有繼續(xù)瞎打聽,拿上錢走了。

    許運昌回到北京,他姑和他三叔都不敢收留他,好在他知道他三叔的一個秘密,一次為要挾,不但有了電工的工作,這房子也是他三叔幫著找的。

    在幾十年前,這已經(jīng)也是個挺齊整的院子,從講究的窗欞,到屋里的石板地都能看出來,但現(xiàn)在七間房子塌了五間,三間正房也是搖搖欲墜,有一間屋頂全壞了。

    這是房管局的老公房,被定為危房,打算重新修好后再賃給單位或個人的。

    不過需要修的老房子太多了,所以許運昌能暫時住這兒。

    院子雖破,但打掃得挺干凈的。

    有一棵石榴樹也長得挺旺,即便無人照看,卻也掛滿了紅紅火火的果子。

    許運昌拿了剪子把麻袋挑開,里頭的三七爭先恐后的滾到了地上。

    佟珍珠拿起兩個看了看,還用手掂了掂。

    這貨不錯,符合銅墻鐵壁獅子頭的特點,但就是不太干凈,有少量根須,疙瘩頭的間隙還沾著紅土。

    藥材想要賣個高價,品相是最重要的了。

    這些三七雖好,但必須還得好好收拾一下。

    一麻袋的三七全倒在石板地上了,特別大的一堆,許運昌有些發(fā)愁,“這也忒麻煩了,早知道收凈貨了。”

    這活兒佟珍珠以前就幫著干過,的確挺麻煩的,得特別細(xì)致,因此就不太出活兒。

    她猶豫了一下,說,“我和你一起收拾吧?!?/br>
    許運昌高興的說,“好啊?!?/br>
    可當(dāng)佟珍珠真?zhèn)€兒坐在板凳上,準(zhǔn)備拿剪子修理須根的時候,他瞅了兩眼她又白又嫩的小手,又舍不得她干這樣的粗活兒了。

    他說,“佟珍珠,你在旁邊看著就成了?!?/br>
    佟珍珠白他一眼,“那我想回家,成不成?”

    許運昌兇他,“你這人咋這么沒譜,你是不是忘了,咱倆現(xiàn)在是真的搞對象,不是假的,你看著我干活兒,都不成?”

    以前在農(nóng)場,她倒是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項福利,可現(xiàn)在,總覺的有點不太好。

    總要幫著做點什么。

    佟珍珠抿嘴笑了,“許運昌,你晚上都怎么吃飯???”

    “要不,我?guī)湍阕鲱D飯吧?”

    住在輕工局家屬院,什么都好,就是這一日三餐,早點都是買來的,中午在學(xué)校要么吃食堂要么國營飯店。

    晚飯一般倒是她自個兒做的,可一個人吃,也都是簡單煮點面或炒個雞蛋完事兒。

    剛在院子里她注意到了,有一間塌了一半的西廂房,屋頂上蓋了油布,應(yīng)該就是廚房了。

    許運昌巴不得呢,說,“好啊。”

    這塌掉的西廂房,雖然屋頂沒了,門和窗戶也都壞了,但房子的木頭主結(jié)構(gòu)沒壞,人在里面是沒有危險的。

    里頭什么東西都是齊全的,米面油還有調(diào)料什么都有,還有雞蛋和臘rou。

    只是鍋灶是老式的鐵鍋土灶。

    佟珍珠先收拾了臘rou,然后將一把有點發(fā)蔫的小白菜洗好切了,正準(zhǔn)備點火炒菜了,許運昌忽然進(jìn)來了。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肩膀和胳膊自然都露在外面,算是十分完美的詮釋了穿衣顯瘦脫衣有rou。

    凸起的肌rou都一塊兒一塊的。

    佟珍珠扭轉(zhuǎn)了目光。

    許運昌說,“我來燒火吧!”

    土灶做飯味道沒得說,只是這燒火又是煙又是灰的,這活兒不能讓佟珍珠干。

    瞧瞧她身上穿的,那么漂亮的鵝黃色襯衫,和筆直的深藍(lán)色長褲,要是弄臟了就太可惜了。

    許運昌生了火,往爐膛里放了一些木頭,火一下子就旺了。

    佟珍珠往鍋里倒了油,先把臘rou倒進(jìn)去,然后再倒入蔥花,姜片,油鍋發(fā)出滋啦啦的聲音,香味四溢。

    小白菜很嫩,稍微煸炒一下就可以了。

    佟珍珠因為洗菜,襯衫袖子挽上去了,她秀麗的側(cè)顏如畫,白嫩的手臂揮舞著鏟子,許運昌怎么看也看不夠。

    菜炒好了,她略低頭,露出一小片白嫩的脖頸。

    佟珍珠笑著問他,“再煮點面條可以嗎?”

    許運昌的嗓子莫名發(fā)干,“可以?!?/br>
    吃過晚飯,時間不早了,佟珍珠必須走了,她猶豫了一下,說,“許運昌,你也不用太著急,明兒不是星期天嗎,咱倆收拾一天,咋也能收拾出一袋子三七了吧?”

    許運昌其實不急,他帶回北京的鐵皮石斛,因為是純正野生的,他又價比三家,最后賣了一個特別好的價格,一斤五百,而他是一百五收上來的,也就是純賺了快四千。

    他現(xiàn)在手里有六千多塊。

    這些個三七,早一天晚一天出貨沒什么要緊。

    他點點頭,“成,我送你回去吧?”

    出了胡同,往西走五十米就是輕工局家屬院了,就這點距離,根本不值當(dāng)?shù)摹?/br>
    佟珍珠拒絕了,但許運昌還是跟著她出來了。

    她推著車子往外走,推了一下車子紋絲不動,再推一下還是紋絲不動。

    回頭一看,許運昌拉著他的車后座呢。

    他壞壞的笑了一下,一雙桃花眼竟有幾絲風(fēng)流之氣,“胡同口有水坑,還是我送你出去吧?!?/br>
    這佟珍珠還真沒有注意,不過這會兒天都黑了,胡同里沒有路燈,她穿的是一雙新鞋子,而且是皮子的,若是踩了水的確不太好。

    “好吧。”

    許運昌打著手電走在她旁邊,倆人誰都沒有說話。

    只有鞋底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

    這小胡同實在是太短了,一忽兒就到頭了。

    作者有話說:

    第二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