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美強慘男主的早死娘親 第31節(jié)
謝劍白蹙著眉毛,許久沒有說話。虞承衍也沉默了,他過去一直厭恨謝劍白,那一日的事情他不愿回想,父子都再未提起。 虞承衍其實心中更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母親,他活得太累了,將一切推給父親然后恨著他,能緩解這份自責(zé)到極點的痛苦。 如果他還在原本的時空,虞承衍一輩子都不可能和謝劍白如此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分析那一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可是在這里,面對‘還沒做過那些錯事’、也不承認(rèn)是他父親的謝劍白,虞承衍能暫時放下心結(jié),將他當(dāng)做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來交流。 虞承衍也想不出那日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他聽到謝劍白說,“你將那幾個人的樣貌畫出來,我讓其他天尊去查一查?!?/br> 這個做法不錯!如果能提前找到那幾個人,豈不算是在根源上解決問題? 謝劍白手指微抬,一個卷軸飛到虞承衍的面前。 虞承衍將卷軸拿在手里,他屏息凝神,將那五個神仙和兩個仙獸的記憶重現(xiàn)在空白的卷軸上。 謝劍白收回卷軸,他道,“我還要問另一個問題,你還要交換么?” 虞承衍想了一下,其實他本來有一些關(guān)于謝劍白過去的事情想要問他的,可是那些問題在嗓間轉(zhuǎn)了一圈,他忽然覺得都沒有什么意義。 以謝劍白的個性,恐怕都只會回答他‘這沒有意義’之類的話。 “你直接問吧。”虞承衍有些懨懨的。 謝劍白問,“你是如何從未來來到這里的?” “不知道?!庇莩醒苷f,“我本來在天界閉關(guān)修煉,打開門出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的地方不同了,修為也回到了金丹巔峰期?!?/br> 男人頷首,不再多問。 “今日便先到這里吧,如果有什么進展,再商議?!?/br> 虞承衍今天也聊夠了,沒有什么心情再呆下去,所以走得也干凈利落。 “等一下?!?/br> 他快要離開屋里的時候,謝劍白的聲音忽然在背后響起。 虞承衍轉(zhuǎn)過頭,“還有事?” 謝劍白垂著睫毛,他沉思了一會兒,然后開口道,“有沒有可能,那些人本來便是沖著虞惟去的?” “你在想什么?”虞承衍震驚道,“她只是一只小貓咪?。 ?/br> 謝劍白擺擺手,讓他走了。 等到虞承衍離開劍峰了才忽然想起來,不對啊,他本來是來興師問罪的,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 今天和謝劍白說了很多話,虞承衍回到外門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他這幾個月的晚上基本都在林中度過,沒怎么回主峰。本來虞承衍也習(xí)慣苦修,找個地方打坐一晚,也沒什么差別。 可是今天他強行多次回憶了那一日的經(jīng)過,虞承衍心里很疲憊,很想再見見虞惟。 如今天色已經(jīng)晚了,但還未到睡覺時間,忙了一天的弟子們都回到寢舍里休息收拾,與同伴閑聊,度過這珍貴的睡前時間。 其中一個女子寢舍中,虞惟趴在窗邊,一臉生無可戀。剛彎下后背,就被寧素儀拍了一下。 “坐好,小惟。再試試這個?!?/br> 沒辦法,少女只能坐直身體,讓寧素儀將手中的發(fā)釵和簪子往她的頭上比量,少女的旁邊還圍著五六個女弟子,都在笑著看著她。 玄天宗整體都實行苦修風(fēng)格,女弟子們也都從不打扮,每天洗把臉系好頭發(fā)就出門了??墒撬齻兤芟矚g打扮虞惟,偶爾有機會離開門派,在外面碰到什么好玩的小東西,都想著要給虞惟帶一份。 除了故意隱藏在外門的寧素儀,外門里基本都是身世普通、天賦也一般的弟子,她們自己吃過苦,看著更年輕又單純天真的虞惟,都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小meimei來對待,總是想把自己以前喜歡卻沒得到的東西送給她,好像這樣做了,自己心中的某些空缺也會被彌補上。 虞惟實在不習(xí)慣自己的腦袋上插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尤其是有流蘇的首飾,還有發(fā)釵上能動的蝴蝶,那小小的震顫響得她渾身難受,一放在她頭上,她就想立刻扒拉下來。 只不過她雖然不喜歡戴,但拿在手里玩還是很喜歡的。如果沒人制止,給她一個發(fā)釵,她能晃小蝴蝶晃一個晚上。 遠(yuǎn)遠(yuǎn)地,虞承衍站在樹下,隔著院子看著那張在黑暗里散發(fā)光芒的窗戶,女子們笑鬧聊天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 那扇窗倒映在青年的眼底,點亮了他冰涼孤獨的瞳孔。 仿佛他自身的一切的痛苦和不安,僅僅是因為確定虞惟的存在,便能夠全部抵消不見。 作者有話說: 媽寶勾就是這樣的,只有mama在就什么委屈都沒了 · 一些修貓日常:戴在腦袋上的所有東西都要甩掉甩掉甩掉(撥浪鼓.jpg) 第32章 第二天虞惟醒來的時候,手里還緊緊握著蝴蝶發(fā)釵。 她打了個哈欠,意識還未回籠,手指先動了起來,搖得發(fā)釵上的蝴蝶不斷震動翅膀。 如今虞惟的作息健康得很,就算是自然醒,也差不多是在其他女修已經(jīng)起床收拾打掃的時間。 今日值班掃地的女弟子一靠近,正好看到小貓妖裹著被子,只露出一張白凈漂亮的小臉,以及握著發(fā)釵的右手。 看到她似乎很喜歡這個發(fā)釵的樣子,女子便笑道,“要不要我?guī)湍銓⑺逶陬^上?” 她這樣一問,虞惟頓時回過神,連連搖頭,將發(fā)釵藏進被子里。 寢舍里的其他床都已經(jīng)整理好床鋪,只有少女還賴在床上。她側(cè)過臉,就看到寧素儀在收拾包裹。 “阿寧,你又要出去嗎?”她問。 “嗯,家里有點事情?!睂幩貎x一邊裝東西,一邊說,“我不在的時候要聽凌霄的話,別老欺負(fù)他。等回來時,我給你帶好吃的?!?/br> 寧素儀基本每隔幾個月就要離開門派一趟,虞惟都習(xí)慣了。 “我才沒有欺負(fù)他。”少女的下巴抵著枕頭,她小聲嘟囔道。 雖然她承認(rèn),她有時候確實是有點不講道理,可虞承衍是自愿的,那怎么能叫欺負(fù)呢。而且她其實能夠感覺得到,虞承衍那家伙還挺高興自己被她欺負(fù)的。 寧素儀伸手摸摸她的頭頂,“我走了?!?/br> “要快點回來喔?!庇菸┎淞瞬渌氖中?,“我會想你的。” “好?!睂幩貎x的聲音溫和了許多。 等到寧素儀和其他女弟子們打招呼告別,離開了寢舍之后,虞惟這才重新窩回被子里。 一般而言,其他弟子們離開寢舍的時候,也是她要起床的時候。如今她每天都起這么早,其實和自理能力的進步?jīng)]什么關(guān)系,純粹是因為虞承衍做飯好吃,并且嚴(yán)格地把控了三餐時間,也就捏住了小貓妖的命門。 她躺了一會兒,又拿出發(fā)釵來玩,就在這時,同舍的女弟子唐千心走了過來。 “小惟,你今天忙不忙呀?”唐千心問得有些猶豫,她說,“今天下午,大家想聚一聚,你有沒有時間來?” 唐千心擔(dān)心的是虞惟和金丹期強者修煉,恐怕沒什么時間做其他事情。卻不知道虞惟每天最多也就修煉半個時辰,其他時間都在梳毛曬太陽。 “我要來!”虞惟想都不想地答應(yīng)道,她又好奇地問,“為什么要聚聚?” “半個月前的考核成果出來了。”唐千心解釋道,“我還有其他幾個人都通過了考核,下個月就要去內(nèi)門報道了,所以大家想臨別前聚一下?!?/br> 整個玄天仙宗人數(shù)最多的就是外門弟子,能從那么多弟子中晉升內(nèi)門,絕對是值得自豪和炫耀的事情。 虞惟不太懂這件事對于普通弟子而言有多么不容易,她還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地問,“臨別是什么意思,你們也要出門嗎?” 自從結(jié)果出來之后,唐千心一直很激動很開心。成為內(nèi)門弟子,才算是真正意義上開始向著‘修仙者’這個身份前進,以后她再也不用做雜役,只需要全心全意修煉就好了。 這么一個大好事,無論和誰說對方都會立刻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搬離外門前關(guān)系好的朋友聚一下,也是個并不難理解的事情。 可是看著少女那雙澄澈的貓兒眼,和她的提問,唐千心原本開心的心情驟然褪去。 她忽然意識到,虞惟并不了解這些常識,或許在她眼里,熟知的人要離開了,并不能算是個高興的事情。 唐千心猶豫了一下,她低聲道,“不是出門,幾天后我們就要去內(nèi)門報道了,到時候要搬去內(nèi)門的山峰里,所以……是離別飯?!?/br> 虞惟頓時睜大眼睛。 她不懂很多事情,心也很純凈,這也是其他女子喜歡她的原因。可是在這一刻,唐千心真的很擔(dān)心她會難過,或者開口懇求她們留下來——她知道她不會留下來,可是她也不想讓小惟傷心。 “可以不走嗎?”虞惟眨著眼睛,可憐兮兮地問。 唐千心抿了抿嘴唇,她低聲道,“小惟,不可以。這是門派的命令,而且……而且進入內(nèi)門對我們而言很重要,我們唯一舍不得的只有你?!?/br> 她真的很擔(dān)心小貓妖會難過,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少女沒有出現(xiàn)她料想的情緒。 “好吧?!庇菸┼洁斓溃跋挛绲臅r候,我會帶好吃的過去的?!?/br> “嗯,我們等著你。”唐千心松了口氣,她笑著摸摸虞惟的頭頂。 - 溪水邊的空地上,虞承衍已經(jīng)做好了早飯。 他和虞惟之間已經(jīng)達成默契,時間可以卡得很好,一般總是她到的時候,飯也正好做好了。 少女不論拖延什么事情,也絕不會在吃上面遲到,這是還是她第一次來遲。 正當(dāng)虞承衍準(zhǔn)備過去接她的時候,一個白色的小貓靈巧地穿過樹林,落在地上變回少女。 虞承衍將食物擺在桌子上,他問道,“今天怎么來遲了?” 虞惟便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和他說了,她端起碗,“我答應(yīng)她們要帶好吃的過去,你可不可以做些東西呀?” 這點對于虞承衍而言沒什么難的,他當(dāng)即便答應(yīng)了。 少女已經(jīng)開始吃早飯,虞承衍在她對面坐下,仔細(xì)端詳她的神情,本來是怕她難過,結(jié)果小貓妖看起來很正常,吃起飯的樣子賊香。 “你不是和她們關(guān)系很好嗎?”虞承衍試探地問,“以后很難見到了,你不傷心嗎?” “為什么要傷心?”虞惟抬起頭,她疑惑道。 “因為……”虞承衍被她的反問弄得有些語塞,他想了想才說,“離別本身就是很傷感的事情?!?/br> “可是我們本來也不可能待在一起一輩子呀?!庇菸⒉巳M嘴里,模模糊糊地說,“不是現(xiàn)在也會是以后,為什么要傷感?” 虞承衍一時無言。 女孩的身上有一種天真的殘忍,在這種時刻看起來尤為明顯。 她真心喜歡那些jiejie,喜歡和她們在一起的每一天,可是如果有一天見不到了,她似乎也不會難過,而是十分自然地接受其他人離開。 就像是之前出去玩的時候,虞惟和他說的那樣。最重要的永遠(yuǎn)是今天,她不在乎明天自己會不會死掉。連生死對她而言都無所謂,離別似乎更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