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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諭[穿書] 第26節(jié)

    “趴下,”楚明意繼續(xù)說,“三、二……”

    祝紅嘉舉著雙手走到書桌前,面朝下趴下。楚明意走到他身邊,踩住他的背,一手舉槍,一手將他的雙手反銬在后面,搜了一遍他身上是否有利器,然后給他的脖子帶上屏蔽器。

    一旦屏蔽器檢測到異能波動,立馬會將麻藥注射進他的血管。

    “好了,”楚明意說,“起來,走。錚哥,把押解車開到門口來,上來三樓。”

    祝紅嘉被押到樓道里,很快,林錚過來交接嫌疑人,祝紅嘉轉(zhuǎn)過頭,陰冷地看了楚明意一眼。

    “嘖,”楚明意抬眉,“能力危險級別a ,有強攻擊性意圖。小祝,對不起了?!?/br>
    他摁了注射的按鈕,脖子上的屏蔽器刺穿了祝紅嘉的皮膚,麻藥迅速流進血管開始生效。

    三秒后,他軟綿綿地倒在了樓道里,林錚的左手粗暴地把人扛走了。

    宋司道:“科長,我申請做潛意識審訊。從祝紅嘉的行為來看,洪毅案很可能是同時針對我和洪毅的謀殺。”

    “嗯,”楚明意應(yīng)了一聲,“等等。”

    他重新回到祝紅嘉的住所,走進臥室,站在了床前。

    看到了他舉動的喻義銘、田黎、徐欣欣、宋司同時有了不好的預感:“領(lǐng)導……”

    “好奇心會害死貓,”楚明意說,“但是,人類總是走在不停作死的路上?!?/br>
    田黎瑟瑟發(fā)抖:“義銘哥,我害怕,那里面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吧,我之前看過一個恐怖……”

    “噓,”喻義銘說,“我?guī)湍銚踝⊙劬??!?/br>
    楚明意招招手,示意ai攝像頭飛低到地面,然后左手握手電筒,右手握槍,彎下腰往床底下看去。

    攝像頭隨著他的動作開始轉(zhuǎn)動,宋司迅速往后退了兩步,準備離手機屏幕遠一點。

    手電筒亮起。

    屏幕里正映出兩個黑漆漆的眼洞,冰涼地透過投影望向所有人。

    田黎倒抽一口冷氣,喻義銘低呼一聲,宋司迅速炸了毛。

    手電筒自帶陰森恐怖效果,打在那東西身上,再被攝像頭近距離同步傳送,簡直就是恐怖直播現(xiàn)場。

    床底下一個人類的頭骨骷髏!

    還在樓頂護送押運的徐欣欣忍不住了:“什么什么什么?到底是什么東西?我看不到!”

    楚明意道:“沒什么,一個小寶貝。等下你下來一趟,跟我把房間里的證據(jù)收集齊帶走。”

    徐欣欣躍躍欲試:“好的!錚哥開快點,我好好奇,什么寶貝啊?!?/br>
    喻義銘、田黎、宋司:“……”

    徐欣欣,危。

    *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這章嚇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032章 養(yǎng)料 “你也只是其他人的養(yǎng)料而已?!?/br>
    麻藥的效果相當不錯, 祝紅嘉從房間里面醒來,頭痛欲裂地睜開眼,想要去按太陽xue, 一抬手便聽見金屬的碰撞上,手腕也隱隱作痛, 低頭看見自己雙手上靠著金屬制的手銬。

    他被關(guān)在三科的特殊審訊室里, 跟當初審陸凌的是一間。

    房間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他身下的椅子和身前的桌子。他正準備打量四周,剛抬頭,恰好對上兩個幽深的眼洞。

    眼洞里空蕩蕩,像是在嘲笑他竹籃打水一切皆空。

    祝紅嘉瞬間不動了, 僵硬地坐在椅子里, 死死盯著眼前被擦得干干凈凈的人頭骨,盯著它空蕩的雙眼,慢慢將拳頭用力地握了起來。

    他的耳邊非常安靜,安靜到產(chǎn)生了輕輕的耳鳴, 那個伴了他十幾年的聲音消失了, 居然沒有一如往常地譏諷他、戲弄他,試圖讓他發(fā)火。

    這種感覺, 好似靈魂的深處最重要的那塊被人生生挖走。

    祝紅嘉覺得自己很輕, 很痛,有什么地方在源源不斷地流血。

    他猛地揮起雙手臂,憤怒地把眼前的骷髏頭掃到地上, 啞聲嘶吼:“滾!滾!”

    骷髏頭一蹦一蹦, 滾到門口, 頭蓋骨朝下停了下來, 沒有牙齒的嘴洞反方向咧著, 像是在大笑。

    ……

    辦公室,田黎和喻義銘連夜趕回m市,此時正在休息室里呼呼大睡。

    剩下的四人都在觀察祝紅嘉的監(jiān)控視頻,見他摔了骷髏,徐欣欣跳起來:“我辛辛苦苦從床底下把它背回來,還擦了一早上,他憑什么說摔就摔!”

    “我給你去淘寶上買一個素描模型,”楚明意說,“就放你工位桌上,行吧?”

    徐欣欣昨晚被科長騙得興高采烈去收東西,結(jié)果一趴到床底,差點嚇得靈魂出竅。他記仇地撅起嘴,碎碎念地吐槽領(lǐng)導過分。

    宋司伸手摸摸徐欣欣的頭:“欣欣不氣了,楚科小孩子脾氣,跟你鬧著玩的?!?/br>
    徐欣欣迅速收了音,乖巧地點頭,往宋司邊上挪了兩步。

    楚明意轉(zhuǎn)過頭來,挑眉。

    宋司無視領(lǐng)導的目光,望著監(jiān)控,道:“以張琦、祝紅嘉的表現(xiàn)為典型癥狀,部分特殊人群在常年服用寧海藥之后,出現(xiàn)明顯的精神分裂傾向。分裂出來的次人格大都伴有反社會特征。且患者自身對此認知清楚,大部分選擇隱藏不報,繼續(xù)扮演正常的社會角色,是不可忽視的大隱患?!?/br>
    他又想起原著中的治愈方法:通過游戲大面積篩選患者,在極短時間內(nèi)隔離、收治,治愈了絕大部分患者。

    但之前楊科說的話讓他猶豫了,楚明意在,他沒有選擇說出來。

    “我想進祝紅嘉的潛意識里看看?!彼嗡菊f,“付希不在……”

    按照規(guī)定,執(zhí)行者和監(jiān)察者不能是同一個科室的人。

    楚明意道:“不行。他現(xiàn)在情緒激烈,進意識海很危險。錚哥,先看看資料?!?/br>
    領(lǐng)導說了算,宋司無異議。

    林錚將他的檢查報告投在屏幕上。

    “頭骨的dna與祝紅嘉的dna匹配度高達65.5%,可以確認頭骨來源于祝紅嘉的雙胞胎哥哥。公安局檔案顯示,他有一位雙胞胎哥哥名叫祝紅霓,十二年前確診為胃癌晚期,確診后不到一年就過世了。那時,寧海集團剛剛上市,還在推行他們的首款抗癌藥,祝紅霓就是首批藥的使用者?!?/br>
    資料翻到下一頁:“哥哥過世之后,祝紅嘉有過兩次精神科就診記錄,醫(yī)生診斷他患有輕度抑郁癥和狂躁癥,給他開了藥。但是,祝紅嘉的醫(yī)藥檔案里面,有許多跟他哥哥同樣的寧海藥,開藥人是他自己?!?/br>
    “也就是說……”

    楚明意看著表情陰郁的祝紅嘉。

    “也就是說,”他接上林錚的話,“祝紅嘉服用寧海藥,分裂出雙重人格,并認為次人格是他死而復生的哥哥,把他哥哥的頭骨都給偷出來,隨身攜帶了十幾年。”

    辦公室里一時無言,溫度有些冷。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祝紅嘉抱著頭骨入睡的畫面。

    宋司道:“我昨晚給他做了治療,我去審審看。”

    徐欣欣:“可是他準備謀殺……”

    楚明意擺擺手,道:“可以?!?/br>
    宋司跟他目光相碰,點點頭,往審訊室里走了過去。

    ……

    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打開了。

    宋司的身體被外面的燈光拉出長長的影子,恰好罩在門口的頭骨上。他低頭看看被砸落在地的頭骨,雙手將它抱起來,珍重地重新放回了桌上。

    在看到宋司的那一剎那,祝紅嘉幾乎是從椅子里彈了起來,又被束縛帶拉回了椅子里。他陰冷又炙熱地盯著宋司,目光像是有實體的毒藥,沿著他的臉一寸一寸地移動。

    “他呢?”他嘶聲問,“是你,你這個謀殺犯?!?/br>
    謀殺案嫌疑人反過來罵別人是謀殺犯。

    宋司笑,看向桌上的頭骨,用袖子把上面碰臟的地方擦干凈。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他在這里?!?/br>
    祝紅嘉紅著眼眶瞪他。

    “他覺得你軟弱無能,殺個醫(yī)生還得策劃一場借刀殺人,又做不干凈手腳,白白死了一個洪毅,被我們找上門來,”宋司又笑,在這里“噓”了一聲,壓低聲音,“別這樣看著我,是他說的,我只是復述?!?/br>
    語言陷阱,一旦嫌疑人應(yīng)答,這些都將成為呈堂供詞。

    祝紅嘉嘴唇張合,冰冷地說:“一次失敗不算什么?!?/br>
    宋司道:“這里只有我們?nèi)齻€人,你,我,它。攝像頭已經(jīng)關(guān)了,收音裝置也解除了,祝先生,我很好奇,你到底為什么對我這么大恨意?”

    祝紅嘉閉嘴一言不發(fā)。

    宋司將頭骨轉(zhuǎn)向,面向?qū)γ娴娜耍骸八f你是個懦夫?!?/br>
    祝紅嘉的額角露出青筋,卻依然不肯吐半個字。

    短暫的僵持,宋司放棄般地道:“好吧,無所謂,你已經(jīng)在里面,而我還好好活著。換個問題,我們也算是生死一場,我想知道,你控制洪毅自殺是怎么做到的?”

    又一個語言陷阱。

    祝紅嘉也許沒聽出來,也許聽出來了卻毫不在意,他譏笑一聲,仿佛宋司提了什么可笑的問題,高傲地開口道:“他們這種螻蟻,本就只是養(yǎng)料而已。養(yǎng)肥了,讓他們發(fā)揮該有的營養(yǎng)價值,是對他們的尊重?!?/br>
    話里的語氣讓宋司感到不適。

    他神色不動,見他供認不諱,干脆挑明話題:“你以寧海藥交易為餌,騙他來興盛商城,通過自己的異能控制他直播自殺?”

    祝紅嘉說:“是?!?/br>
    宋司問:“做養(yǎng)料的他們是誰?”

    祝紅嘉眼也不眨地直盯著宋司,長達三分鐘的死寂,他毫無預兆地大笑了起來。

    審訊室里隔音很好,詭異的大笑被吸收進墻里,連回音都聽不到。宋司安靜地等待他笑完,祝紅嘉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復又看向桌上的頭骨,道:“你猜?!?/br>
    宋司道:“你也只是其他人的養(yǎng)料而已?!?/br>
    祝紅嘉咧開嘴:“我的榮幸?!?/br>
    宋司將頭骨往前推,重新推到他的面前:“與他一起變成養(yǎng)料么?”

    他又不說話了,以沉默地形式對抗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