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諭[穿書]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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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一厘之隔的地方,一個還沒有發(fā)育完成的胎兒正閉著眼睛,面帶微笑,溫和地“注視”著他。 那光亮就在胎兒半透明的腦中,如同螢火蟲。 看到這個詭異胎兒的瞬間,強烈的情感沖毀了楚明意的自我認(rèn)知,他被不屬于自己的情緒吞沒了。 祝紅嘉奪回了這個世界的主權(quán)。 兩種極端的感情在來回撕扯,他開始狂喜又絕望、憤怒又恐懼、狂大又自卑、再夾雜著無盡的自我懺悔。 是哥哥,沒有胃癌晚期的哥哥。 他在心里不受控制地想。 我們回到了一切的原點,這回一定可以永遠(yuǎn)在一起。 楚明意努力伸出自己的手,想去觸碰眼前的胎兒。隨著這個動作,胎兒腦中的光點越來越明亮,他第一次看清楚了它最本來的面貌——一個蟲蛹。 一個潔白又純潔的、正在孵化的蟲蛹。 他開始發(fā)抖,害怕地往后退。蟲蛹卻沒有因為他的遠(yuǎn)離而停止孵化,反而加速了孵化,蛹變得愈發(fā)的大,有什么東西在里面蠕動,然后從內(nèi)部一點點咬破蛹壁,探出半截黑色的觸頭,搖搖晃晃著,觸頭頂端睜開一只白色的眼睛,正盯著楚明意的方向。 不…… 楚明意伸出去捂胎兒的眉心,想要捂住那個蟲蛹。但很快,他聽到了高頻率的尖聲,是蟲鳴。 不,不。 楚明意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他松開手,開始奮力地在液體里逃了起來。而胎兒的腦中,一只渾身漆黑、雙眼潔白的微型怪物破蛹而出,軀干下密密麻麻全是觸手,軀干上一對薄如蟬翼的翅膀,翅膀上無數(shù)偽造的假眼睛圖案。它為新生而喜悅,高聲尖鳴著,扇動自己丑陋的翅膀,一步一步爬到胎兒的頭骨前,露出尖銳的口器,嘎吱嘎吱地撕咬著骨rou,直到從咬出一個洞來。 楚明意奮力逃到了液體的盡頭,周圍全是死路,柔軟的rou.壁將他困死在這里。而就在他的眼前,胎兒眉心被破出了大洞,他依然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空洞洞地望著楚明意。 液體中漂浮著血、rou與骨。那個黑色的小怪物飄在他與胎兒之間,重新?lián)]舞起翅膀,朝著楚明意沖了過來—— 恐懼到極致的情緒失控,整個意識世界下一秒就要崩塌。 而楚明意想起來了。 他忘記的最重要的事情,也是這么一個瀕死的黑暗空間。 長滿青苔,聞起來又臭又腥,還爬著不知名的昆蟲的空間。 ……一個大水缸。 …… 年幼的他不小心被困在了一只大缸里,缸壁光滑,無論怎么也爬不出去。他想盡一切辦法試圖逃脫,扯破嗓子呼救,耗光最后一絲體力,卻只是加深了絕望。最后他躺在缸底,看著頭頂圓圓的天空,看著小鳥來了又飛走,看著天空開始下雨,雨停了,天黑了,天又亮了……生的希望一點點流走,死亡開始籠罩,他在恐懼中逐漸迷失意識,將要昏迷。 有人擋住了圓圓的天空,看向缸底的他,問:“你是誰?這是我的地盤?!?/br> 他已經(jīng)瀕近死亡,無法開口,連視野都是模糊的。那人等待了片刻,微微偏起頭,又道:“你看起來不太好,我?guī)湍憬芯焓迨鍋砼??!?/br> 警察…… 警察來了,砸破了大缸,將他從里面抬了出來,送到擔(dān)架上面。生與死的夾縫里,他看到大人群里一個小小的身影,瘦弱得像一張紙,戴著帽子,背光站在人群的最外面,一雙明亮的丹鳳眼好奇地望著他,目送他由死走向生。 …… 一切記憶都以此為錨點,開始重建。 眼前的詭異黑色生物沖進他的腦子里,在他的腦中啃咬、吮吸,又很快變成了幻影,被重建的意識世界覆蓋掉。 黑暗消失,楚明意重新奪回控制權(quán),屬于他自己的意識世界開始入侵:被遺忘在天臺角落的大缸,長滿了青苔的缸底,缸口處透出來的灰蒙蒙的天空,一只麻雀落在缸邊,好奇地歪著頭…… 他清楚地記起:在宋司即將抽離的時候,他甩開了宋司的連接,縱身跳進了祝紅嘉的深層意識里面。 宋司那家伙一定快氣炸了吧? 楚明意的嘴角忍不住帶上一點微笑,他打量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空間,主動停止了意識世界入侵的過程。 左邊是祝紅嘉的意識世界,右邊是他的意識世界。 楚明意從缸底站起來,已經(jīng)成年的他輕而易舉地勾到了缸口,不費太大力氣便翻到了外面。 現(xiàn)在,就讓他好好地看看,祝紅嘉到底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恐怕不止那個破繭的蟲蛹。 * 作者有話要說: 又到了作者有話要嘮叨時間, 這周第三次吃飯局,不管是人還是話題都過分油膩,極度消化不良。 每次嘴里都王總劉總李總的喊,房價股市基金一起聊,裝得人模狗樣,其實心里想的是: 呵呵,沒想到吧,你以為老娘在跟你聊投資,其實老娘想的是我要回去寫我的綠晉江bl小破文?。?! ……結(jié)果寫完晉江又崩了不讓我更新。 嗚嗚 第038章 暴露 楚上門,走到陽臺,偷偷接吻。 一個被馴服的意識海世界, 就好像一本任人翻看的書。 楚明意從禁錮著他的水缸里翻出來,又回到祝紅嘉的世界里。這一次,再沒有羊水、胎兒、可怕的蟲蛹, 他將地點拉回到祝紅嘉的住所——診所對面的老舊居民樓三樓,然后推開門, 一如平常地走進房間里。 時間線不明, 房間依然干凈、昏暗,所有擺設(shè)都是雙數(shù)。他首先望向書桌,書桌上沒有那份長長的人名單,只擺了兩個杯子。 我現(xiàn)在是祝紅嘉。他想。 為了確定時間線,他走到書桌前坐下, 拉開抽屜, 看到了里面的監(jiān)視“日記本”。 “6月1日晚8點,獨自歸來,二樓燈亮,整夜未出?!?/br> “6月2日早7點, 獨自出門;晚7點, 獨自歸來,整夜未出。” “6月3日早7點10分, 喻上門, (與他)共同出門。晚7點,獨自歸來。9點12分,在陽臺的搖椅里躺下, 似乎察覺到一點異常, 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關(guān)閉窗戶, 改用望遠(yuǎn)鏡。晚10點32分, (他)在搖椅里睡著了,楚上門,走到陽臺,偷偷親吻(他的)嘴角?!?/br> 楚明意:……艸! 他心跳連漏好幾拍,迅速地撕掉這一頁日記本,撕掉之后才想起來這是意識世界,真正的日記本作為證物收在辦公室里,要不是因為這兩天時間倉促,早就該被同事一個字一個字研究透了。 他進來這個里世界多久了?兩邊的時間流速一致嗎?要是現(xiàn)實的世界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天,宋司為了找線索,肯定會看完整本日記! 楚明意第一次品到了心虛到慌亂的感覺,他瞪著眼前的廢紙團,迅速回想還有沒有干過類似的事,又尷尬又憤怒地把日記本翻到第一頁,一目十行地掃完。 沒有了,只記錄了這一件。 楚明意做了個深呼吸,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時間。 墻上的鐘表停留在14:35,一直沒有變化。 楚明意凝起神來,片刻后,這里的時間開始流動,秒鐘滴答滴答地轉(zhuǎn)動。 隨著時間流動的開始,他作為“祝紅嘉”,為了貼合記憶,開始不受控制地自主行動。 名單。他想。 真正的祝紅嘉已經(jīng)死亡,這個意識海與低次元的聯(lián)系消失,成為一個封閉的、波瀾無驚的“死物” ,楚明意的思想輸入到這個世界里,他的“身體”作為祝紅嘉的載體,不自覺地開始走動起來。 “祝紅嘉”走到隔壁的書桌前,打開電腦,輸入密碼“19850505ni”,點擊游覽器,掛上□□,進入一個域名建立在國外的郵箱。 郵箱里有未讀郵件,標(biāo)題空白,正文空白,發(fā)件人“breaker”,整封郵件里只帶了一個附件。 他點開附件,正是那份名單。 名單里,洪毅的名字還沒有被劃掉。祝紅嘉將名單打印出來,清空郵箱,關(guān)閉電腦,坐在書桌前慢慢地看,最后從筆筒里抽出筆,用鉛筆輕輕圈出了“洪毅”、“李林依”、“張琦”、“秦素白”幾個名字。 張琦?! 楚明意將思考控制在自己的里世界,不動聲色地繼續(xù)觀察。 過了一會,祝紅嘉又用橡皮把痕跡擦掉,閉上眼睛,靠在沙發(fā)上,似乎在感應(yīng)什么。片刻后,他抽出圓珠筆,劃掉了洪毅的名字。 楚明意又想:發(fā)件人“breaker”。 又是三個類似的場景,這個發(fā)件人給祝紅嘉發(fā)郵件,一次是名單,一次是藥物名稱,一次是讓他“藏起來?!?/br> 祝紅嘉背后果然還有大魚。 楚明意思索了片刻,再次放出思維波動,想:“游.行?!?/br> 祝紅嘉在固定的網(wǎng)頁里找游.行情報,他們有專門的論壇,不對外開放,在里面分享游.行的相關(guān)時間、地點、著裝等信息,如果在論壇下留言,還會有人拉他進群,群里全是寧海藥的使用者,二十幾人的群,一天能夠聊上千條信息,固定的id在里面煽動情緒、有組織地策劃他們外出行動,甚至隱晦地透露“有路子買藥?!?/br> 楚明意嘗試著將兩個詞匯組合起來:“游.行和發(fā)件人breaker之間的聯(lián)系?!?/br> 場景沒有任何變化,這個世界沒有對他的想法做出反應(yīng)。 楚明意又想:“劉岑寧?!?/br> 全是一些與劉岑寧間接相關(guān)的場景:發(fā)布會、報紙、新聞等。與上一個女殺手陸凌不同,祝紅嘉和劉岑寧之間似乎沒有直接的往來。 那他為什么苦心積慮地執(zhí)著于暗殺宋司? 楚明意想:“宋司。” 周圍的場景變成了一片空白。 毫無征兆、突兀的空白,就好像中了病毒的電腦。楚明意又跟著拋出與宋司相關(guān)的詞,比如“診所”“特偵局”“異能治療醫(yī)生”,甚至想到了“楚明瀟的未婚夫”。 白色沒有任何變化,只要是與宋司有關(guān)的,全部重演失敗。唯一只有那個日記本,因為是楚明意親自經(jīng)歷過的場景,才勉強成功重現(xiàn)。 匪夷所思,這里明明是二重意識海,沒有人可以在二重意識海里設(shè)計安全詞! 楚明意皺起眉,又做了幾個失敗的嘗試,祝紅嘉的意識海開始有不穩(wěn)定的表現(xiàn),時間倒流、地震、場景閃爍、物品半透明化……如果再這么下去,也許會走向崩潰。 楚明意停止試探,想繼續(xù)再看看別的信息,但“白屏”出現(xiàn)之后,哪怕他現(xiàn)在是意識海主人的身份,這個世界也不愿意再配合,錯亂信息越來越多,沒多久地面上又出現(xiàn)了液體,四周也開始收窄,黑暗慢慢地滲透過來,隱隱約約中有一個微笑的胎兒,隨著黑暗越來越近…… 楚明意不敢再試,一旦被第二次搶回主動權(quán),他很可能會被永遠(yuǎn)困在這里。 他閉上眼睛,開始回憶自己的“錨點”。 隨著他的回憶,羊水和胎兒逐漸被覆蓋,長滿了青苔的水缸代替了這個不穩(wěn)定的世界,一只漂亮的鳥兒停在水缸口,眼睛亮亮的,歪起頭看著里面閉眼的楚明意,“啾啾”地叫喚起來…… …… 鳥兒飛走了。 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