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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朝陸朝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天色漸漸不好起來,山風呼嘯著吹過,發(fā)出一陣陣可怖的嘶吼。方才分明還是晴空萬里的,這會兒已然是烏云密布,好像是快要下雨了。 雖是這兒搭了雨棚不會淋著雨,江以桃還是擔心若是下了雨便不方便回去,于是輕輕扯了扯陸朝的衣角,也不說話。 陸朝那雙黑夜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寧云霏,像是在警告些什么一般,嘴上說出的話也帶著點脅迫:寧云霏,你馬上住嘴滾回你院里去,我就當今日什么也不曾發(fā)生。 你休想趕我走,然后與這個狐貍精待在一起。寧云霏那雙杏眼里蓄起了點淚,語氣也軟了下來,輕聲道:陸朝哥哥,你不是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么? 江以桃聞言卻愣了愣,怔然地松開了扯著陸朝衣角的那只手。 陸朝當然察覺到了江以桃的小動作,眸光冷冷地瞅著寧云霏,咬著后槽牙,十語氣分不耐:寧云霏,你心知肚明我從未說過這句話。 驚雷炸響,春雨淅淅瀝瀝地傾了下來,在檐邊連成了一條條線。寧云霏看著陸朝眼里閃過的寒光,一時間竟害怕得說不出話來,往后退了兩步。 元寶在一旁怯怯開口:少當家的,方才還大太陽,怎么突然下起雨來了,我們可都沒帶傘呢。 春日多雨,都是說下就下,陰一陣晴一陣的。陸朝冷哼一聲,將弓箭放在了一旁。 寧云霏眼眶含淚,視線一直追著陸朝,許是方才被嚇著了,這會兒倒也沒再說出什么話來了。 陸朝朝外看了看,雖是春雨如絲,卻也不知這雨要下多久,又回頭朝元寶頷了頷首,道:元寶,去取幾把傘來。 少當家的元寶默了默,也跟著看了看雨,遲疑道,我一人倒也是帶不了這幾把傘過來。 無事,我可以和阿言用一把。 我不要和元寶用一把。寧云霏冷冷哼聲,指桑罵槐道,我又不是那般下|賤的人,與男子共用一把這事兒我才做不出來。 陸朝知曉她這話暗指了江以桃,話里也不免帶了鋒芒:那你便與元寶同去取傘,別在我跟前說這些,難聽。 我不去。寧云霏才不會給陸朝和江以桃單獨相處的時間,想也沒想便應(yīng)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陸朝沒什么溫度地盯著寧云霏,唇邊掛著冷笑,寧云霏,那你淋著雨回去便好了,何必在這指使元寶。 陸朝哥哥寧云霏的眼眶又紅了紅,死咬著下唇,憤憤地跺了跺腳。 陸朝。江以桃的聲音很輕,出口便被雨聲砸了個粉碎,你同元寶一起去罷,我與寧小姐在這兒等你們。 與寧云霏相比,江以桃更顯淡然,眼角眉梢皆是溫色,遠處的山雨朦朧更是襯得她神色溫和。 陸朝回身,正欲說什么又被江以桃打斷,他的小姑娘十分善解人意地朝他笑笑,柔聲道:又或許我們可以在這兒等著雨停再回去,你也省得淋一身的雨。 若是寧云霏不在場,陸朝定然會答應(yīng)。 江以桃也瞧見了陸朝的遲疑,又是勸道:快些去吧,早去早回,我在這兒等你。 陸朝也是不愿與寧云霏一直待在同個屋檐下,便輕聲道:我去去就來。 說罷,陸朝回身警告似地看了眼寧云霏,便與元寶一起沖進了雨幕里。 雨棚里一時間只剩下她們兩人,江以桃氣定神閑地抬眼看著寧云霏,好脾氣地同她問好:不言見過寧姑娘了。想來寧姑娘已是知道我的名字了,不必不言再多加贅述。 寧云霏終于是清楚地瞧了一回江以桃的容貌,一時間竟有些怔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謝不言,你難道不覺得,我們有些相似么。 江以桃也是被她說得一滯,回想起了方才瞧見寧云霏時的似曾相識,只顧著凝神去看她,一時間接不上話來。 竟真的有幾分相似。 尤其是那雙茶色的杏眼,說得上是有五六分相似。 寧云霏這會兒倒不似方才那般暴躁了,反而有些自嘲般地笑笑:謝不言,你不過與我一樣,長得與他那心上人有幾分相似罷了。 見江以桃怔在原地,寧云霏口氣冷淡,尾音卻發(fā)著顫:待陸朝哥哥厭煩了你你看見了么,假以時日,今日的我便是明日的你,真可笑。 江以桃瞳孔微縮,十指用力絞著,指節(jié)發(fā)白。 寧云霏輕笑一聲,說的話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一般:謝不言,你不會是以為陸朝哥哥是真心待你的吧?真是可憐。 我和你不一樣。江以桃回過神來,定定地瞧著寧云霏,一向軟糯的聲音里不自覺地帶上了點冷意。 好半晌,江以桃又一臉肅然地重復(fù)了一遍,寧姑娘,我和你不一樣。 作者有話說: 江以桃:想不到吧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專欄接檔文《柔弱的我一拳一個世子》求個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