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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晦氣! 這話可不興說! 是啊,和我們說說就算了,千萬別在外面嚼舌根 *** 夜色正濃,圓月如銀。 一身白衣的青年人坐在妖界王宮偏殿的屋頂之上。 屋頂的房檐上刻著金龍戲珠,白允清就坐在這龍間,眉心的朱砂映著頭頂的月。 天上的雪紛紛揚揚的漫下來,一顆千年紅梅樹在一旁與屋頂比高,那紅花在冬雪中開得正艷。 白允清一手拿著一個銀色的酒壺,另一只手伸出,緩緩接著精靈般的落雪。 他的雙眸微紅,也不知是難過,還是醉的。 此刻的白允清,面頰因為酒精作用也染上一層霞光,在淡淡的月光下如夢似幻。 他將手心里接到的雪花攥住,仰頭,又灌了一口酒。 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然從天邊而來,只帶起了一些獵獵風聲。 墨凝站在房檐上,道:你何必自苦? 白允清眼中蒙著一層霧:他很難過。 他難過,不是因為你。 那又如何?白允清忽地站起來,拿著酒壺的手垂下,我只知道,不能讓他難過,不管他是為誰。 當年,謝玄玉就是這么照顧他的 無論他因為誰心情不好,因為誰難過,謝玄玉都不離不棄地哄他開心,陪在他身邊。 而他呢,他和墨凝做了什么?! 你想哄他,可以去陪陪他。 我我現(xiàn)在不能陪他 白允清看向玉華池的方向,那里發(fā)生了什么,他和墨凝都看到了 軒兒此刻不一定想看到他 那還有一個人,可以替你。 *** 謝玄玉坐在床邊,穿著白色里衣,一頭長長的黑發(fā)披散在肩背上。 他俯下身,雙手捧著洛霜幽的手,背微微彎著,像是承受著什么不可承受之重。 他將洛霜幽的手貼在自己的側臉,默默注視著身下的男人。 這個給予自己最快樂,也最痛苦的人。 明明比他小,明明這么任性,卻無時無刻不牽動著他的心。 洛霜幽依舊毫無生機可言,只有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 謝玄玉的手再次探向洛霜幽的經脈,雙修的時候,他向洛霜幽體內輸送了很多純靈之氣,達到最高點的時候,洛霜幽的經脈也被靈氣所充盈。 可現(xiàn)在,又慢慢的逸散了,從浩蕩的江河變?yōu)榱虽∠?/br> 謝玄玉真的怕,怕洛霜幽變成一個活死人,就像他穿越之前,現(xiàn)世的植物人一樣。 又或者,洛霜幽醒了卻不認識他。 謝玄玉探向洛霜幽的神魂,只見寬大的識海內室空空蕩蕩,洛霜幽的元神受損的不成樣子。 謝玄玉的手忍不住的發(fā)抖。 *** 這些天,謝玄玉寸步不離的照顧著洛霜幽。 他僅有喝水,吃飯的時候,會離開幾步,但也很快回來,甚至是不吃。 窗外依舊飄舞著落雪,今年妖界的初雪下得格外漫長。 謝玄玉來到窗欞邊,推開窗戶,外面紛紛揚揚的世界就闖了進來。 只是,窗外風動,云動,雪動,卻不是心動。 謝玄玉覺得,洛霜幽徹底昏迷的日子,他的心已經麻木了,不知心跳為何物了。 所有的情緒就像隔著一層網,蒙著一層灰,他努力用布帛去擦,卻怎么也擦不亮。 謝玄玉伸出手,接住窗外飄進來的幾粒雪花,他的睫毛微垂,視線落在這雪花之上,小霜靈力屬冰,這雪,是小霜喜歡的呀。 可是小霜何時能醒來看看呢? 他突然想念小霜熾熱的手,想念他纏著自己的日子,想念他落在自己唇上的吻,一邊露出得逞的小得意,一邊說著好甜。 謝玄玉覺得,自己身邊突然好安靜,安靜得不像話,他是喜靜,可不該是這樣的 應該有一個男孩子在他身邊陪著他,給他講故事,講笑話,偶爾講講只有他才知道的奇聞野趣,然后目光澄亮地求夸獎。 這時,房間的門突然動了,有仆人推開門,看到他,又吃罪地低下頭去,解釋道:尊主,是樓星小少主想來,我才沒經過同意敲門的。 謝玄玉點點頭,并未生氣,朝仆人身后的小豆丁伸出手:過來。 他的聲音溫和清礫,謝樓星一步并作三步走,來到謝玄玉面前。 謝樓星望向謝玄玉的眼眸帶著擔憂,其實,謝玄玉和自己有些相像,謝樓星早就發(fā)現(xiàn)了。 他沒有母親,便把謝玄玉這個大人當做自己的星辰仰望,在他心里,其實有些把謝玄玉當成娘親的,只是謝樓星不敢說。 他知道謝玄玉關心的弟弟,洛哥哥病了,謝樓星難過的同時,覺得謝玄玉也一定很難過。 所以,在允清爹爹的示意和默許下,謝樓星一個人過來了。 謝玄玉雖然自己沒有胃口,卻吩咐仆人道:快,準備一桌好菜來。 是,尊上。 在等仆人上菜的功夫,謝玄玉拉著謝樓星來到里間,謝樓星的小手緊握著謝玄玉的手,孩子的手軟軟的,奶乎乎的,讓謝玄玉想起那個時常纏著自己的小奶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