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綱吉按照拉爾的要求,cao控剛之炎躲避路障練習蛇形飛行,原本應該心無旁騖的修行,她卻始終無法排除大腦中時不時會冒出來的干擾。其結(jié)果就是過障礙的修行不僅時間上沒有達到拉爾的要求,多余的動作太多也讓綱吉身體更加勞累。 “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自己的不足,照這樣下去,別說五天,五十天你們也沒辦法進攻密魯菲奧雷日本支部?!崩瓲柗畔掠嫊r器,見綱吉沮喪地耷拉著腦袋,也只能嘆一口氣:“休息一下吧?!?/br> 拉爾離開了訓練場,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綱吉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地面很冷,但她沒從地上爬起來,只是默默環(huán)抱自己的膝蓋,想著方才在大廳里了平說過的話: “現(xiàn)在彭格列的高層一片混亂,各有各的想法,巴利安因此半游離在彭格列之外,不受任何xanxus以外的人管束。xanxus你也知道…巴利安那邊恐怕不會因為誰的意念終止整個作戰(zhàn)。但正因為這次作戰(zhàn)是關(guān)系著彭格列存亡的重要戰(zhàn)役,我極限地跟他們說是否要執(zhí)行應該由身為第十代首領的你來決定!期限就是今天,那邊由我來傳話,綱吉只需要好好考慮就夠了?!?/br> 了平說完這話,也不等誰提些什么意見,一把攬過綱吉:“好!我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現(xiàn)在我們?nèi)O限地吃個飯睡個覺吧!” “誒……誒?。??”綱吉慌亂地攀著男人肌rou結(jié)實又寬厚的肩膀,滿臉懵逼。獄寺立馬沖上去怒吼:“啊你這個草坪頭給我等等!十代目才不會和你去吃飯睡覺?。 鄙奖疽簿o隨其后:“就是啊了平前輩,你這樣偷跑實在是太狡猾了!” 最后還是得靠拉爾收場,她劈手奪過綱吉,直直地把她抓到訓練場訓練,這樣的話無論是誰都不敢有異議。現(xiàn)在訓練場只剩綱吉自己一個人,訓練時候都壓抑不住的想法,靜下來以后更是雜草一般肆意狂生。 考慮?她要怎么考慮? 她不知道獄寺和山本的修行狀況,但光是她自己就已經(jīng)不能過拉爾那一關(guān),更別說云雀學長那邊,她每一次都被壓著打。退一萬步他們能夠在那么短短五天里變強,他們真的足夠強了嗎?十年后成長了那么多的大家都沒辦法戰(zhàn)勝的白蘭,才14歲的他們真的能贏? 一想到之前兩個少年的生死被敵人肆意玩弄于鼓掌之中,綱吉便怕得心咚咚咚狂跳,那些從男孩子們的皮膚、口腔、鼻子中噴涌出來的血液飛濺在碧綠的草地上,那是他們的生命…如果不是云雀及時趕到,她也許會失去他們。 造成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錯誤決策,如果那時候讓拉爾和他們一起就好了,至少熟悉這個時代的拉爾會是一個強力的幫手,他們也不至于受那么重的傷?,F(xiàn)在他們又要讓她決定什么事,萬一……又變得像上次那樣怎么辦?這個責任太重大,綱吉對自己完全沒有自信。 坐在地上發(fā)了好一會呆,拉爾都沒有回來。拉爾一向是個很遵守時間規(guī)定的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綱吉這么想著,決定出去找人,她在訓練場較為顯眼的位置留了紙條,以防拉爾在她離開的期間回來,走進電梯看到G9、G10的按鈕。 這么說來……G9、G10和這層一樣也是訓練場,是山本和獄寺的訓練場地,但是她從來去看過。遲疑片刻,綱吉按亮G10的按鈕。 之前聽強尼二介紹過G10是和風構(gòu)造,實際看到綱吉覺得完全超乎想象。十年后的自己是怎么想到建造這么一個基地的? 在長長的走廊上走著,左手邊的房間突然傳來很大的動靜,綱吉小心翼翼地靠近,拉開紙門:“山本君…?。 ?/br> 綱吉還沒來得及看清門內(nèi)的狀況,就有東西迎面擊中了她,那東西炸裂開來,在她的臉上化成一灘涼涼的水。 “嗚哇!阿綱!” 山本顧不得會被Reborn射出的彩彈打中,連忙跑到門邊伸手給綱吉擦臉。女孩的皮膚細膩又光滑,抬著頭困擾又無助地閉著眼睛讓他擦臉上的水,乖巧的樣子真讓人想……親一口。 然而想法才剛冒頭,山本就被身后世界第一殺手的殺氣刺得背部生疼。他艱難地把欲望咽到肚子里,老老實實地給綱吉擦臉。 “阿綱,你自己的修行呢?”Reborn抓著兩把槍走過來問道:“眼睛沒事吧?不過在別人修行的時候跑進來是你不好?!?/br> “對不起……我想下來看看你們修行的情況怎么樣了……”綱吉自知理虧,老老實實道歉。她的話讓山本臉色尷尬,他心想還好現(xiàn)在開著燈,不然可就出大丑了。 “原來如此?!盧eborn對山本挑起眉頭,他可沒想著放過他?!耙勒漳壳氨徊蕪棿蛑械拇螖?shù)來說,山本在實戰(zhàn)中已經(jīng)死了。彩彈上的熒光涂料在黑暗中會發(fā)光。”Reborn用遙控器“嗶”一聲關(guān)掉燈光,面對綱吉看到他全身都在發(fā)光的愕然表情,山本只能干笑掩飾自己的尷尬:阿綱家的小鬼太不給面子了!他不就是想親一口嗎,這都還沒親下去呢…以后跟阿綱求婚,他會不會被一槍爆頭啊? 和山本Reborn告別后,綱吉去到G9看獄寺,但是到達風暴區(qū)域的cao控室,綱吉卻只看到碧洋琪扶額的背影,整個cao控室都彌漫著陰郁的氣氛。 這讓綱吉有些躊躇,半個身體縮在門外不知道如何是好。獄寺君的修行好像一直不順利,她是不是不應該打擾他們? “阿綱?你怎么來了?” “……碧洋琪?獄寺君的修行,進行得怎么樣……?” 猶豫再叁,綱吉還是決定問出口。五天后的進攻不是開玩笑,她需要確保獄寺和山本的狀態(tài),她要考慮到最壞的情況…實在不行,五天后她就獨自去找入江正一。 “倒退了!”正在氣頭上的碧洋琪的語氣并不是太好:“他逃避了修行!” “……” 也許從現(xiàn)在開始,她該去問問云雀學長還有沒有像彭格列試煉那樣的,能夠讓她立馬變強,至少要強到能夠獨自去找入江正一的辦法。 說綱吉悲觀也好,消極也罷,反正她不認為按照這個樣子,山本和獄寺能夠在五天內(nèi)完成修行。但是入江正一是一定要去找的,他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為了把所有人送回安全的過去,綱吉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她要獨自前往密魯菲奧雷的日本基地。 綱吉從口袋里摸出巴吉爾給她的死氣丸,因為修行的時候Reborn基本都在身邊,能夠用鼓勵彈的話她就不會吃效果沒那么好的死氣丸,所以小瓶子里還剩下不少藥丸。 雖然有點對不起巴吉爾君,但是只剩下五天時間,不斬斷后路的話…… 電梯“滴”一聲到達生活樓層,綱吉正想去找京子或者小春讓她們轉(zhuǎn)告拉爾她直接去找云雀修行去了,卻沒想到竟然一抬頭就看到走廊里癱坐在地上的拉爾。 “拉爾!”綱吉連忙跑過去查看她的狀態(tài),發(fā)現(xiàn)她滿頭冷汗,狀態(tài)非常差!綱吉一連叫了她好幾聲她才有點反應,抬頭看向她:“是誰……?” “誒?” “沢田啊……我只是,有點站不穩(wěn)而已……” “拉爾……你的眼睛……”拉爾剛剛分明靠聲音才認出她的。 “從以前開始我的右眼就看不太清東西,沒什么事……你是等不及我才出來的嗎?我們回去繼續(xù)……” “你在說什么呀,你現(xiàn)在應該要好好躺下休息!可是我一個人搬不動你…我去叫人過來!”綱吉話音才落就被喝止:“沒有必要!” 綱吉眉頭緊皺:什么叫“沒有必要”?生病了就要看病,不舒服就要休息,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什么叫做“沒有必要”? “不要做多余的事!我不能在五天后的行動中拖累大家,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綱吉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半天才反應過來:“可是,你不能這樣勉強自己??!你這樣的身體怎么能去戰(zhàn)斗呢!就算作戰(zhàn)再重要,你也不能唔……” 她被對方粗暴揪起衣領,嚇得一頓,拉爾的臉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你別天真了!” “他們因為害怕你積攢太多壓力,都對你太寬容了…!”拉爾努力想要看清面前女孩稚嫩的臉,這樣一個尚未綻放的花骨朵,她能夠明白笹川、云雀想要維護的心情,拉爾又何嘗不是?但是既然沢田綱吉已經(jīng)置身在了這個未來里,她就有權(quán)利知道所有真相!女人沒有他們男人想象中那么脆弱! 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不就是這樣嗎?就算知道會因此隕落,她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他們因為害怕你積攢太多壓力,都對你太寬容了…!讓我告訴你密魯菲奧雷和彭格列戰(zhàn)力的差距吧!那是壓倒性的…不管參加戰(zhàn)斗還是拖下去,在這里的人大部分還是會死!這不是能否勝利的問題,而是你選擇戰(zhàn)斗與否,也只是在選擇不同的地獄罷了!” “……那我也不能讓拉爾去戰(zhàn)斗。我是為了能讓大家平安回到過去才拼命修行的,拉爾也是我要保護的人之一。雖然我還是很弱,但是我想要保護大家,我一定要做到才行……!” 出乎拉爾的預料,綱吉迅速回應。雖然被拉爾的“真相”嚇得有些臉色發(fā)白,她還是這樣的回答:“就算戰(zhàn)斗的存活率只有0.01%,我也要贏?!?/br> 【“我必須要保護大家?!薄?/br> 拉爾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女孩,14歲的女孩稚嫩的面容仿佛和24歲的她重合,她苦笑了一聲:“……呵,果然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你都是沢田綱吉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說的就是現(xiàn)在這個狀況,綱吉用盡所有力氣奔向庫洛姆所在的醫(yī)務室,女孩痛苦的咳嗽聲在門外都清晰可聞,醫(yī)務室里的嚴峻完全超出綱吉的預想。 庫洛姆咳出的鮮血染紅了她胸前的床單,碧洋琪竭盡全力仍然無法讓她好起來:“不行!已經(jīng)束手無策了!!她的內(nèi)臟在不停地消失——為什么會這樣???” 綱吉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因為骸出事了。一定是這樣的,庫洛姆的內(nèi)臟是骸的幻術(shù)做的,除了他深陷危機無暇顧及庫洛姆,還會有什么其他原因? “庫洛姆…!你振作一點!”綱吉撲上去握庫洛姆的手,納入掌心的手冷得嚇人,因為大量失血,床上的女孩已經(jīng)奄奄一息,但是聽到綱吉的呼喚,她還是勉強睜開了眼:“BO…SS…?” “是我!你要堅持住??!”得到回應的綱吉收緊手掌,用自己僅剩的體溫去溫暖庫洛姆,生怕一放開女孩就會離開自己。 第一次眼睜睜地看著生命在面前流失的綱吉怕到哭都哭不出來,她要留不住她了嗎? “好溫暖……”庫洛姆兩眼發(fā)花,唯一的感知就是手上傳來的綱吉的體溫,她累得不行,總覺得伴隨著這點溫度,一閉上眼就能夠安睡…… “等,等等,庫洛姆你不要閉……”“噶唔!” 暗紅的液體隨著庫洛姆的嗆咳濺到綱吉的臉上,打斷她的話,血滴順著綱吉的臉頰滾落,留下一條鮮艷的痕跡。綱吉只覺得血液淌過的地方被灼傷了一樣疼痛。 庫洛姆的情況間歇性地每況愈下,綱吉幾乎可以肯定,庫洛姆受創(chuàng)的頻率,就是骸受創(chuàng)的頻率……! 怎么辦?到底應該怎么辦??如果骸沒辦法維持庫洛姆的內(nèi)臟,那么找其他人來可不可以?用其他人的幻術(shù)來維持庫洛姆的生命……誰都好,快來救救庫洛姆! 綱吉捧著庫洛姆在殷紅的顏色襯托下更顯得青白的臉,貼近她,鉆入鼻腔的是一股濃烈到讓人窒息的血腥氣,綱吉的手心蹭到濕滑的血液,她很害怕,可是如果不這么做,她無法感覺到庫洛姆的呼吸。 集中精力去鼓勵庫洛姆、確認她還在呼吸的綱吉聽到醫(yī)務室的門開啟的聲音,但她無暇顧及,直到男人干燥溫暖的手覆上她睜到干澀發(fā)疼的眼睛,對她說:“交給我?!?/br> 她無法抗拒云雀帶離她的動作,男人甚至沒有用力,他只是輕輕推著她的腦袋,就讓她直起身。云雀低頭看著還處在惶恐狀態(tài)的綱吉,她白凈的臉上有一道血痕張牙舞爪地向他示威,男人用拇指指腹蹭了蹭,便將她推向草壁: “帶她出去?!?/br> 草壁點點頭,輕聲將精神恍惚的綱吉哄出去,帶到了會議室,接下來的作戰(zhàn)計劃需要在那里商討,并且其他人都在去過醫(yī)務室后聚集在那里等待,能夠見到其他守護者,十代首領也會好受一些吧。 綱吉就像靈魂出竅似的坐在電腦前,臉上濺到的血漬已經(jīng)被獄寺小心地用浸過熱水的毛巾擦去,兩個少年坐在兩邊安慰她,就連這個時代的了平和風太也讓她往好的方面想,都不能抹去醫(yī)務室里的慘狀對綱吉造成的打擊。 萬幸的是,庫洛姆沒事了。云雀的做法和綱吉之前想的差不多,既然六道骸無法幫她維持內(nèi)臟,那么就找其他人——她自己。利用彭格列戒指的話,即使庫洛姆沒有骸那么強也能靠自己把失去的內(nèi)臟補上。 “不過以現(xiàn)在的她的能力,就算有彭格列戒指,幻覺也不完整,只能勉強維持生命?!痹迫刚f完便靠在門邊不再參與討論。 對綱吉來說,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消息了。她捂住酸澀的眼睛,大家都以為她哭了,只有綱吉自己知道她已經(jīng)流不出眼淚。 “那骸呢?他怎么樣了?”除了庫洛姆,綱吉還擔心骸。按照庫洛姆的情況看,他估計兇多吉少。 “比起我們這邊,在巴利安的笹川應該更加清楚骸的行蹤。”草壁望向站在一邊的了平:“骸會給巴利安下指示吧?” “只是單方面的。”了平搖搖頭:“我只是相信那個指示并且開展行動,骸在哪里做什么,我一概不知?!?/br> “跟庫洛姆連接的能量全部中斷,最好做最壞的打算?!北萄箸髅嫔兀瑤炻迥返耐蝗粣夯步o她帶來不小的心理壓力。 瞥見綱吉泛白的臉色,獄寺勉強撐起笑容:“十代目,沒問題的,那可是那個頑強的六道骸??!還不能那么早就下結(jié)論?!?/br> “不管怎么說,五天后庫洛姆無法參加戰(zhàn)斗?!盧eborn點出最嚴峻的現(xiàn)狀,了平低聲念了句“夠嗆”。 “不用擔心,庫洛姆的空缺由我來填補。”拉爾挺身而出,Reborn搖了搖頭:“怎么可能讓你上戰(zhàn)場,你現(xiàn)在就連坐著都很困難吧?!?/br> 沒有人比Reborn更清楚彩虹之子受到非七的叁次方射線照射的痛苦,就算拉爾只受到一半詛咒,剩余的精力也在她仗著自己還能動的時候使勁折騰給折騰完了。 綱吉也是這個意思,讓已經(jīng)暈倒在走廊的拉爾去戰(zhàn)斗根本就不現(xiàn)實。但是拉爾·米爾奇是什么性格,她當場和Reborn吵了起來,認定地面上非七的叁次方射線就是密魯菲奧雷搞的鬼,如果不打敗他們就無法讓這個世界恢復原狀,不僅如此,還有其他彩虹之子的仇要報,她怎么能在這里退縮! “唔!”由于情緒太激動牽扯到痛處,拉爾雙眼一抹黑就倒在地上,大家緊張地圍上去還被她呵斥:“不要碰我!我能自己站起來?。 ?/br> 綱吉嚇得縮回手。 她其實是明白的,他們并沒有退路。一切就如同拉爾說的那樣,他們只是在兩個地獄里面選擇其中一個。但是她之前也說了,就算只有0.01%的勝算,她也要贏,她不能讓大家繼續(xù)待在那么危險的未來,她要找到骸的線索,她要讓這個時代恢復正?!?/br> 她要贏! 綱吉扭過頭看向站在旁邊的了平,打算讓他告知巴利安和其他同盟家族作戰(zhàn)照常進行,但不等她開口,了平就點點頭:“知道了,我會告知他們作戰(zhàn)照常進行的?!?/br> “……恩,拜托了平學長了。”綱吉愣了一下,了平學長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這十年也不是白和你走過來的啊。”了平看出綱吉的疑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女孩柔軟的發(fā)梢撓著他的手心,癢癢的,一股愛憐在了平心中油然而生。 這十年里,他常常拿綱吉和meimei京子作對比,雖然他不是個對感情敏感的人,但他的本能會替他彌補他所欠缺的一切。他常常對比自己對綱吉的感情和對meimei的有什么不一樣,為什么不一樣…后來當了平發(fā)現(xiàn)自己注視綱吉的眼神越發(fā)熾熱,他學會了用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去注視曾經(jīng)的學妹、meimei的好友、如今的上司的時候,他明白到這就叫做“喜歡”,亦或者——“愛情”。 有沒有機會說出口,從來都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她一個人了。